“只管在那裡等着,反正車裡有吃的喝的,我們不來你們就別走。”
燕小云道:“咱們要是都死了呢?”
她始終也不給小呆好臉,說話更是沒好聽的。
胡周忙打圓場道:“不至於那麼嚴重的!"
他想說:“你們就算都死了,我還可以來告訴他們離去。”,又覺此話不雅,便嚥了回去。
兩輛馬車就拐下山道,向那片樹林奔去了。
小呆等人站在道旁,小呆見走過的人都是利手利腳,偶有女人也都佩刀掛劍是練家子,誰也不像他拖家帶口,哪裡像來赴生死之約,倒和趕集的差不多。
可又無處安置她們,又嘆了口氣道:“走吧。”
江玲道:“咱們就這麼去嗎?有仇家認出你來怎麼辦?”。
小呆道:“那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會易容。”
小翠道:“你施展輕功在高處走,豈不是不易被人認出來了?”
小呆眼睛一亮,道:“這主意不錯!你們在地上,我在空中齊頭並進!走,去少林寺!”
小呆施展輕功在空中飛掠,時掠時停,照看着路上的胡周等人,這樣確乎避免了許多麻煩。
路人還以爲胡周帶着妻妾子和婢女來此遊玩呢,無不投以豔羨的目光。
當知小呆這三妻本是非凡女流,姿色不俗,二婢正值妙齡,花苞初綻,自有雅韻。
特別是江玲,美自流波,淺笑微微,不知使多少路人爲之癡迷。
小呆等人來到少林寺,他拿不出英雄貼又沒有名帖,只得對守寺僧人道:
“相煩師傅往裡通稟一聲,就說小呆來求見武大俠!”
但憑這一名話,甚至連僧人的師父也不敢怠慢。
一個僧人急急掠身奔進寺內通報去了。
不多時,僧人回來告訴小呆,武天涯要在大雄寶殿接見他,讓他們前去大雄寶殿。
小呆心中劃了個魂兒:武大俠怎麼這樣看重自己?
遂也沒言語,帶着三妻二婢一子和衚衕進寺直奔大雄寶殿。
等小呆走進大雄寶殿時一下子傻眼了:殿上或坐或立集聚了有四五百人。
坐着的莊嚴,站着的肅穆,雖四五百人卻寂靜無聲。
小呆先去佛像前磕了三個頭,心中默默禱告:
佛祖保佑我小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長命百歲!洪福齊天!多妻多子!
磕完頭,便硬着頭皮向坐着的那一排人走過來。
他認出居中而坐的兩人赫然是武天涯和少林寺方丈也是少林派掌門澄明大師。
另外少林寺般若堂與戒律院首座淨心和淨慈也在座,還有恆山劍派掌門譚無悔、青城劍派掌門溫祖壽、峨眉派掌門清鶴真人、點蒼派掌門不空禪師和華山劍派掌門嶽靖也在座。
還有幾位老者小呆不認識。
站着的人最前面是“丐幫雙傑”、李烈和梅劍癡等人。
梅劍癡眼中殺機涌動,鐵青着臉。
等他看到江玲時,便微皺了一眉。
小呆來到跟前,單對武天涯深深一揖,恭聲道:“武大俠,我……”
心中一陣委屈,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哽咽道,“我已經查出謀害石大俠的真兇了……”
澄明大師高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賜座!”
有知客僧搬過椅子,小呆、燕小云、“小翠”、江玲和胡周依次坐下。
高招和絕招恭立在小呆身後。
衆人見了這情景有的顯露出鄙夷之色,有的不禁啞然失笑,有的露出豔羨的目光。
澄明對胡周合什爲禮道:“胡施主不期而至,本寺正有事相求,關於明日大祭的祭文還想請胡施主幫助潤色,不知胡施主肯答應否?”
胡周還禮道:“方丈開了尊口,小可敢不照辦麼!”
遂跟隨知客僧走出大雄寶殿,潤色祭文去了。
武天涯投目小呆,沉聲道:“這裡都非外人,你但說無妨!”
小呆嚥了口唾沫,道:“數日之前,我爲了救老婆孩子,把楚香雪送去了太平莊。那次有靜慧師傅隨行,想必武大俠也知道了。”
少林寺包括在場衆人多聽說過小呆毒龍玲山丘大戰,四仙園攜美突圍的事情,知道楚香雪失蹤與他有密切關係。
在座的海龍幫二老凌雲叟和三先生更是親自經歷過追蹤楚香雪。
現下一聽說小呆把楚香雪送去了太平莊,無不驚異!
小呆又道:“那次去太平莊,等他們爲我老婆孩子解毒之後,我讓他們先走了。
“我回頭潛入太平莊想把楚香雪救出來……”
三先生急道:“救出來沒有?”
小呆道:“後來我知道救不出來就沒有救,只因我知道了一個秘密,再沒心思救她了。我潛入一個地下密室,正聽到了那個小王子和令狐小欣在說悄悄話……”
瞟了李烈一眼,見他正鐵青臉怒視自己。
心想:公子對不起了!
我不說實情真相,我倒黴不說,你還得害武大俠。接道:“那令狐小欣告訴小王子,是她利用了李烈李公子毒死了石大俠!”
李烈怒吼一聲:“一派胡言!”,嗆啷一聲抽出佩劍,正欲搶身刺向小呆,但手腕卻被身旁的梅劍癡抓住。
梅劍癡冷道:“聽他說完!”
李烈手腕如同被鐵箍套住動彈不得,悻悻地哼了一聲。
小呆接道:“那令狐小欣說,李公子忌恨鄒不屈成爲石大俠的武功傳人,要毒死鄒不屈,但她卻讓他毒死了石大俠。李公子知道弄錯了也悔之晚矣。
“令狐小欣隨之以此事要挾他,讓他再毒死武大俠,他開始不答應,後來……也就答應了。
“我爭着返回給武大俠送信兒,在那個谷口遇上了梅公子,也不知道梅公子是否和武大俠您說了……”
李烈吼道:“血口噴人!你爲何一點不念我家對你的養育恩德,這般歹毒地加害於我!小呆,你禽獸不如!你有什麼證據?”
他覺得梅劍癡抓着他的手更加用力,似乎有一股熱力傳來。
小呆從懷中掏出那個香柬,道:“這是我那天離開藥王府去‘樓外樓’前收到的請柬,當時滿庭芳也收到和這一模一樣的請柬。
“令狐小欣說,她的目的就是調開我,嫁禍我,同時挑撥我和梅公子的矛盾……”
旁邊有位僧人過來,把那香柬轉遞給武天涯。
武天涯面不改色,瞥了一眼,遞給身旁的澄明大師。
澄明大師看後道:“小呆施主,你
說這請柬是令狐小欣給你的?”
小呆道:“我當時並未看清投柬之人,但只看見是個女子……”
澄明大師道:“想來這香柬必出自令狐小欣之手。但這又如何確定呢?沒辦法確定,但聽你一面之詞又如何能認定李公子與令狐小欣謀害了石大俠?”
小呆一時啞然,眨巴了幾下眼睛,卻沒詞了。
江玲笑道:“這還不好辦麼!對一對令狐小欣的筆跡,自然可以辨認得出這請柬是不是她寫的了。
“若這請柬真是她寫的,那便可證明她與李公子合謀之事了!”
“小翠”道:“可又到哪裡尋來令狐小欣的筆跡呢?”
江玲道:“讓小呆去寺外把她擄進寺內,讓她寫一遍請柬上的字不就成了?”
燕小云冷道:“你想害死他麼?你們當然可以再嫁,我呢?我有孩子怎麼好嫁得出去!”
小呆煩躁地一揮手道:“別吵了!就聽你們吵吵了!這是啥地方!也不怕人家笑話!”
對武天涯道:“武大俠,反正我已經說明白了!你看這事怎麼辦吧!”
武天涯投目李烈道:“你想不想承認?”
李烈一挺胸脯,大聲道:“他血口噴人!我根本沒有毒死師父!他是讓我當替罪羊!
“鄒不屈與太平莊仇深似海,她們要毒死師父當然也不會放過他!”
武天涯轉對小呆,道:“你沒有別的證據了?”
小呆道:“沒有!武大俠,竟連你也不相信?”
武天涯道:“我已相信。李烈兩次對我下毒我已察覺,但我沒有說破而是把毒藥都吃了下去。他見毒不死我便沒有再下毒!”
李烈驚道:“武大俠……”
武天涯截聲道:“誰都沒權力剝奪別人的生命!爲了讓你心服口服低頭認罪,我們應該找到證據!”
小呆挺身站起,揚聲道:“武大俠,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小呆這就去把那令狐小欣擄來!”
澄明大師道:“太平莊高手如雲,加之小王子的勢力,你可用些幫手麼?”
小呆豪氣衝蕩,熱血沸騰道:“不用!我自己去!”
說完向外就走,突然回頭道,“武大俠,相煩你們照顧點我的家人!”
竟又掏出金龍珠擲給燕小云,道:“我死了,這就是給我兒子的紀念!”
這份豪氣,這份悲壯令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已經沒有一個人敢小瞧他了。
武天涯道:“小呆,我熱上一壺酒等你。”
小呆走出大雄寶殿,飛身掠出少林寺。徑直向山下飛掠而來。
這時已是暮色蒼茫,山林間到處是炊煙裊裊,到處有人影隱現,還有幾處有人在打鬥。
小呆概不理會,飛掠向前,尋找有帳篷的地方。
他知道太平莊和小王子兩股勢力合而爲一,人多勢大必不能散居山林,一定會住帳篷。
來到一片帳篷跟前,在高樹上穩住身形,細看時這片帳篷竟是萬花幫住的。
因爲他看見了萬花幫那杆耀武揚威的大旗。
繞過這片帳篷,又發現了三王莊、斧頭幫、大聖門、天鶴門、青竹幫、黃河幫、神掌門等幾處散落的帳篷。
繞來繞去,終於在一片松林裡發現一片帳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