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奕突然從陸澤川的手上搶了對講機,呼叫着,“機長,五分鐘後準備起飛。”
“安少,沒有航空管制的批准,我們不能起飛。”機長的話從對講機裡傳出來,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否則Z國的航空部有權利控訴我們,甚至是動用武力讓我們迫降。”
“五分鐘後起飛。”
“安少。”
“他們不會動用武力的,相信我。”
因爲他知道,只要安如初在飛機上,時域霆就不敢亂來。
米雅梅問,“是不是時域霆不讓我們去國外?”
安子奕緊鎖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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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還是想阻止如初?”米雅梅十分擔憂,“他是不是已經趕過來了?”
安晉斌問,“子奕,之前得到航空管制部的批准,是在A機場嗎?”
安子奕點了點頭,“時域霆應該快趕過來了。”
私人機場的起飛申請,是在半小時前申請的。
時域霆一定是第一時間得到了通知。
所有人都只有等,因爲時域霆不發話,航空管制部就不會批准他們起飛。
“上飛機。”安子奕看着大家。
“你要強制起飛?”安文龍問。
“只有這樣。”安子奕好怕時域霆趕到後,如初就後悔了。
而這個時候的安如初,已經滿臉的糾結了。
別看她沉默的一句話都不說,可是安子奕比誰都清楚,她此時此刻的內心比任何人都糾結。
“如初,你還是會和我一起去En國的對嗎?”安子奕看着她。
她牽着念兒的小手,緊緊皺眉。
“你不是答應過我,會和我一起去En國嗎?”安子奕近乎乞求道,“我們上飛機吧,我讓機長現在就起飛。”
安如初點了點頭,牽着念兒,邁着緩慢的步子走向飛機。
身後的安文龍、安晉斌、米雅梅也跟着走向機艙的艙門。
安如初有些不捨的回頭望了一眼。
雖然她已經決定要開Z國了,但她還是有些期盼,能在起飛前再見一見時域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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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矛盾。
明明答應要走,卻又不想走。
但她不敢回頭多敢一眼,怕暴露這樣的心思,又傷了安子奕。
牽着念兒走向機艙艙門前的臺階時,步子很小,連念兒都抱怨她走得好慢。
就在她的左腳邁上登機階梯的第一步時。
一輛黑色的加長版的林肯從遠處開來,直**的停在了飛機機身的前面。
所有人都回了頭。
時域霆穿着軍區醫院的病服下了車,手上燒傷的地方露在外面,依舊是皮開肉綻的樣子。
一隻手背上還扎着留置針的針孔,貼着固定的叉形膠布。
沒有人陪他來。
他是一個人來的。
自己的開車。
車子剎車的時候,車輪摩擦在地面上,劃出一道明顯的弧形來。
可見他開車的時候,有多急速。
急匆匆的來,急匆匆的剎車。
直到他下車,直到那陣陣尖銳的剎車聲已經戛然而止了,但那聲音還讓旁人心中不適。
安如初突然拽緊念兒的小手,整個人身子緊繃。
他終於是來了。
雖然眼前的時域霆,形象不堪,沒什麼精神,看起來落魄極了。
但他終於是來了。
安如初心中百感交集。
所有人都看着時域霆。
時域霆一手拿着手機,停在大家的面前,“是我讓航空管制不予這輛飛機起飛的。”
“總統,你這又是何苦。”安如初滿眼複雜的看着他。
“我不是來糾纏不清的。”時域霆哽咽,“我來只問一句話。”
“該問的不是已經問過了嗎?”安如初忍着心痛,“我也都回答過了。”
“我不相信。我還要再聽一遍。”
時域霆只看着她。
周遭的所有人都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他眼裡只有她。
“如初,你是不是真的不愛我了。是不是真的不想回到我的身邊了。只要你說是,我馬上打電話給航空管制部,允許你們起飛。”
安如初心痛如刀絞。
時域霆又問,“是不是?”
“是。”安如初看着他,“現在你可以放行了嗎?”
“真的就這麼絕情?”時域霆不眨一眼的看着她,“真的不在乎你說過的,生要同牀,死要同葬?”
“不是絕情。”安如初心裡淌着淚,“是我們緣分已盡。”
“好一個緣分已盡。”時域霆痛苦的笑着,笑着笑着,就流了淚。
他堂堂一個熱血男兒,鐵骨錚錚,從不落淚。
可這個時候,眼睛卻滾滾而落。
“好一個緣分已盡。”他自言自語,“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你們獲得自由,讓你們遠走高飛。”
他給航空管制部打了電話。
很快飛機駕駛室就收到了波音通訊,說是航空管制部已經準備他們起飛了。
於是機長給在對講機裡呼叫安子奕。
“安少,航空管制部已經允許我們起飛了。”
“如初。”安子奕牽起安如初的手,“我們走。”
安如初一手被安子奕牽着,一手牽着念兒。
儘管她很想甩開安子奕的手,很想回頭,可她還是毅然決然的轉身,一步一步的邁向了登機階梯。
身後的安文龍和安晉斌,分別和時域霆說了聲保重。
但時域霆只看着安如初轉身離去的絕情背影,彷彿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一樣。
他落着淚。
臨近午時的太陽已經很烈了,照在他燒的地方,灼灼的疼着。
他看着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吶喊着。
“安如初,我愛你。我永遠愛我。”
安如初的腳步頓了頓,掌心裡的安子奕緊了緊她的手,“如初,我們走。”
她沒有挪步,聽着身後的時域霆依舊在吶喊着,安如初,我愛你,我永遠愛你。
那一刻,她強裝的淚水終於是止也止不住,滾滾的涌出眼眶,又滾滾的從臉頰上砸落。
直到安子奕提醒她第二聲,她才又開始邁步。
“安如初,我愛你,我永遠愛你。”時域霆在陽光灼灼與清風陣陣下,依舊吶喊着,“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是愛你,永遠的愛你。”
安子奕已經牽着安如初,走到了登機階梯的最後一步。
身後的衆人已經越過他們,先走進了機艙。
安子奕又提醒了一句,“如初,我們該起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