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褲子上染了很多血。”
田詩園從身後拎了一個袋子來,又說。
“我給你換衣服,暫時只能委屈你穿醫院的病服,和一次性的成人版拉拉褲。”
“沒事,我生念兒住院的那幾天,也是穿的成人版拉拉褲。”安如初眨眼笑了笑。
“我給你選的大號,這樣纔不會勒緊你的肚子。但可能有些寬鬆。我幫你換吧。”
“我還是自己來吧。”安如初皺眉時,田詩園已經掀開了她的被子,“你不能起身,躺着就好。”
“……”
“接下來還有可能淌血,但量會越來越少。只要胚胎不會下垂,寶寶就一定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即使再有血流出來,也不要緊張。”
“嗯。”安如初還是覺得尷尬,“園園,要不等時域霆來了,再給我換拉拉褲。”
“在我面前還不好意思?”園園睨着她,“再說這種血腥的場面,就別讓總統看見了。他可是大總統。”
園園硬是要親自幫她換上拉拉褲。
換之前,又幫她清洗了身下的血跡。
光是清洗的熱水,都倒了三盆。
頭兩盆血紅血紅的,最後一盆終於清澈了。
安如初心裡很感動。
雖然說園園是自己的嫂子,沒錯。
可這種事情卻是她這個嫂子的責任與義務之外。
但園園卻做得十分細緻悉心,着實的讓安如初特別的感動。
洗好,穿好後,田詩園又替她把被子蓋好,“空調的溫度合適嗎?”
“合適了。”安如初點點頭。
田詩園把燒好的暖水袋放到她輸液的那隻手背下,“暖暖,輸進去的液體都是涼的,你這隻手也是涼的。”
確實是。
流進她血管裡的液體,冰涼冰涼的。
所以她輸液的左手也跟着冰涼冰涼的,但右手卻是暖的。
這一墊上暖水袋,舒服多了。
“園園,你真細心。”
田寺園剛想張口,她的手機響了,從兜裡掏出來一看。
“是阿奕。”田詩園緊張地握着手機,“我接一下電話。”
“園園,別告訴我哥我住院的事情。”
田詩園只是笑了笑,轉身走到窗邊,接起的電話。
今天倒是這一個多月以來,第一次主動的給她打電話。
園園還在猶豫,要怎麼把實情告訴安子奕。
如初的事情,她必須坦白。
否則等安子奕從別人口中得到如初摔倒了,安子奕會以爲她是故意的。
就在她準備開口時,安子奕那頭先出了聲。
“詩園,今天我心裡有些不踏實。家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田詩震了一驚。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特別的準。
爲什麼安子奕的第六感也這麼準?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心牽掛,所以如初一出事,安子奕就感覺到了?
他愛如初,是愛得有多深?
能在這般隔着遠洋,隔着千萬裡的情況下,也能有所感應?
從小青梅竹馬的愛,那份情是有多深和多真?
田詩園無法想象,卻已被震驚。
以至於久久的都沒有回答安子奕的問題。
“詩園,你說話呀,家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打爸媽的電話都打不通。”
“爸媽沒給你……”田詩園覺得不可思議,“打電話嗎……”
“沒,他們的電話一直沒人接,是不是真的發生什麼事了,是爸媽出事了,還是如初?”
以前田詩園也不信什麼第六感。
現在,信了。
堅定不移的信了。
安子奕對安如初的這股緊張,就是源於他準備的第六感。
“阿奕,對不起……”田詩園很內疚,“我,我今天不小心推了一下如初,害如初流了好多血,而且,而且……”
“如初怎麼了,有什麼危險嗎?”
“……”
“流了多少血,需要輸血嗎?”
“……”
“摔哪了,頭部?還是胳膊腿?”
“……”
“現在還在搶救室嗎?”
“……”
“詩園,你說話呀。”
“……”
“田詩園,你說話。”
шшш⊕ Tтká n⊕ C○ “……”
“田詩園。”
田詩園聽着安子奕的場景,由緊張變成追問,再從追問,變成責備和不耐煩。
尤其是他對她的稱呼,又詩園改成冷冰冰又硬生生的田詩園時,她的心好痛,好冷。
她不用親口問安子奕,關於他和如初的事情,她都能從這陣口吻中聽出他的關切和着急。
是真的。
都是真的。
那個找過她的外國墨鏡男,對她說的話都是真的。
安子奕一直喜歡如初。
而如初所說的,那個差點因爲感激就要嫁的人,也真的是安子奕。
“田詩園。”安子奕的聲音暴躁又冷厲,“你說話。”
“阿奕,對,對不起。如初她沒有什麼危險。”
儘管背後的安如初一直在說,別告訴安子奕,但田詩園還是在按照自己的決定和安子奕對着話。
而她心裡的那陣疼和痛,也讓她忘記了周邊的環境。
也就絲毫沒有聽到安如初的勸告聲。
“那她現在究竟怎麼樣了?”那頭的安子奕顯得有些急躁。
“如初她在醫院保,保胎呢。”
“保胎?”
安子奕站在en國的辦公大廈裡,無力的跌坐向身後的沙發上。
這麼說,如初又懷孕了?
她又懷了時域霆的孩子?
安子奕沒有辦法一時半會兒的放下安如初。
儘管他警告過自己,他已經娶了田詩園,不能想着如初,必須要對田詩園負責。
但當他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時,他第一時間擔心的是如初。
卻又不能直接給如初打電話。
打安爸米媽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又只好給田詩園打電話。
當聽到田詩園說如初被她推倒了,他只擔憂如初的安危,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和態度,對田詩園已經造成了傷害。
而這個時候,又聽說如初又懷孕了。
心情是那般的複雜,又擔心,又刺痛。
這麼快,她就又懷上時域霆的孩子了。
而他們的曾經,連他吻一吻她的臉,她都有躲開。
安子奕明明已經放手了,可當發生這一些事情的時候,心裡感情是根本無法控制。
“胎兒呢?”安子奕無力地問道,“胎兒有事嗎?”
“在保胎。”田詩園背對着病牀上的安如初,擦了擦眼角的淚,“我不會讓如初和她肚子裡的寶寶有事的。阿奕,你要相信我。我是專業的產科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