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打賭
襲奔常州途間,因得秦旌趕路略快,兩個時辰追上去,倒還是不曾身見前隊。
爲此,蕭緩止了行軍,怕那馬爲民腿腳有疾,如此急行,再弄出傷來。
遂遣動長庭前探,自己嘛,則與老馬兩個,尋走幾步,於旁背風緩坡草皮子上席地坐了!
江南魚米水鄉,野外的坡子地,草苗鋪綠,清風和暖,舒展身子亦較說不出的舒坦。
就在馬爲民勸言,苦口一通交心後,蕭郎領受其人心意,不過,也盡不落矯情。
“呵!”
“老馬呀老馬!”
“你個老小子,倒也少在我這兒邀功!”
“我蕭靖川之所以身離前線回京來,還真是跟你沒啥關係!”
“我自不願噠!”
“可也是沒了辦法”
“中秋前三天,老子於黃河北岸撤走濟南,進了城纔算知道,聖上是連下了三道急召,逼我回朝!”
“你倒是因爲你吶?!”
“我這也是沒招兒啦!”
“回來當晚,深夜入宮,便是就又被按了這等差事到身上!”
“你以爲我願意沒事兒接這爛糟事兒?!”
“這普天下,難道還有他媽比查你老馬還難辦的差事兒嗎?!”
話間猛點馬爲民面兒上。
老馬瞧去,尷尬顏色,被蕭戳破情由,也心下暗涌了愁悶.
“行啦!”
“你呀,倒也甭跟我又擺那副臉子!”
“不就是應付差事嘛!”
“我自另有辦法亦就是了!”
詞間,蕭靖川瞄着馬爲民那隱口難開之模樣,竟也是未多相逼。
對此,老馬一挑眉,旦見話口已就順到了這兒,不曾想,這錦蕭郎,卻真就未強逼硬問了他去
他詫走心神,頗是對得眼前人,摸不準脈,遂跟話來探。
“這個.,唉,我,唉”
“老弟呀!”
“不是咱老馬不配合,主要”
“哼!”
“你這差事接噠,真是沒法往下查呀!”
“裡邊拽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合族安危在裡頭!”
“都,都連着鬃吶!”
“我不跟你說,也是爲的你好嘛!”
“真要啥都告訴你,那也就是害你!”
“這我不能眼睜睜的,是吧,看着你一大好前程的國公爺,往這裡面兒陷.”
“我這.”
馬爲民褶事,自懷小心思是真,不過,不多言其間內幕,以令蕭陷險地,亦有得真心在。
“呵!”
“得得得!”
“你可行了吧!”
“打住!”
“誰又問你了?!”蕭佯作白去一眼。
“誒,要不這麼着!”
“咱倆就地打個賭!”
“你說怎樣?!”蕭拐話頭兒。
聞是,馬爲民一怔,實是不知這蕭靖川葫蘆裡到底賣個什麼藥。
“呃,啥?!”
“打賭?!”
“要,要賭個什麼?!”
老馬牌桌老手,論賭,這老小子頗有心得。
可眼下是情勢不明,遂其也較懵愣,結舌吞吐。
“呵”
“咱剛說個什麼呢?”
“就拿這事兒作賭!” “晌午在江寧,那廖庚身千方百計,非揪着說你兜兒裡揣着本兒爛賬!”
“這個,我不問,你也不好說!”
“那咱們這樣!”
“此去常州,我自也有別個一攬子事兒要做,你呢,也就從旁替我出出主意,僅此而已!”
“你自己身上的爛糟事兒,甭管什麼賬不賬的,不好說,那咱就誰也別再提!”
“就從現刻起!”
“後面兒直到我回京述職以前,誰要再提這事兒,那就算是輸了!”
“你較如何?!”
短時內,馬爲民將得一雙眸子在蕭郎臉上這通尋摸呦。
蕭爲言畢,頓去好半晌,其怎得都是瞧不出,這人到底想要幹些什麼,緣何會如此乾脆利索?
無從究起,沒了辦法,順勢而爲,那老馬也就只能是續言忐忑接話來。
“嘶——”百般狐疑,馬爲民先是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賭,自是可以打這麼個賭!”
“那,總.,總要有個賭注什麼的,你,是吧.”
馬爲民接言同時,進步再探。
“賭注,恩,這個當然要有!”
“而且,既然是玩兒,那咱就來把大的!”
“這樣,誰要是輸了,前些日子,欠下的常州、丹陽兩地的賑災糧食,誰就自己想法子都給補齊了,咋樣?!”
蕭靖川忽地把話戳到常州之事上,且這手筆一來就不容小覷。
想是,那可爲大幾千石的糧食缺口哇!
此言一出,馬爲民瞪着牛眼,先緊着往後縮了縮脖子。
“誒,我,誒呦!”
“蕭老弟,你,你這.”
“我馬爲民真是沒那麼大的能耐!”
“你這一張口,千石糧食打不住,咱可玩兒不起這些呀!”
“你還是饒了我吧!”
“實在不行,你把我直接燉了得了!”
馬爲民機敏覺是中間恐有作詭,急打退堂鼓,身子後斜,往後捎了捎。
“咋的?”
“不敢?!”
“虧我拿你當條漢子!”
“再說這事兒,說的明白,你不吃虧呀!”
蕭郎誘言續作挑釁。
聽着這話扎耳朵,馬爲民心尖兒上,忙細計較。
左思右想,是怎得都在蕭靖川臉上瞧不出半點兒使詐作詭之端倪。
遂抓心撓肝兒,賭性上涌,再就本是對口把話嗆到這般份兒上,他再裝孫子,錯了這村兒,恐後也就沒那甸兒啦!
於是乎,他老小子眼珠兒一轉,騰地挺直身板兒。
“恩”
“那行!”
“這賭,我接啦!”
“不過咱老馬可有言在先!”
“賭桌兒之上無父子,無兄弟!”
“這賭,既是定下,可就沒法兒反悔啦!”
馬爲民小心眼兒地緊張把話敲死,爲免是他蕭郎日後不認賬,還話口兒間,忙伸掌過來!
於後,蕭亦明白他意。
只聽啪地一聲!
兩人合掌叩到一處!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蕭回直接篤定。
這樣態度,馬爲民也是長出一口大氣。
難有想及,其一路來,都在憂心,今遭改換門庭,隨了這新晉靖國公不假,可牽連身上那些舊日麻煩,很多都不好言及。
這下可倒好,他蕭靖川一膀子掄過來,既往不咎,這等好事兒,馬爲民實想不到,也本不敢奢望。
眼下賭約掛身,其亦瞬時一掃先前陰霾,心緒開闊敞亮多啦!
忽地!
同時,也就在這一節口上!
忽有不遠,身後草坡土丘間,一騎追身從後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