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綱慌說尿急去,長庭洞察危在即。
待是回帳暗中語,復於此刻惹變局。
話續上回,且說是齊綱回帳後,言中另有警示。
蕭郎處得此訊息,心下盤算,急欲從速脫身之法是矣。
不料,還不待後繼出招,忽現,帳口一蠻漢硬闖進。
席面兒三處俱眼盯瞧,覺是此子非就漢人也。
吳三桂正當舉杯,眸中突現此人,亦有頓口緊張。
“呃,呵呵。”
“蕭督軍,齊老弟,容在下引介,此人,乃我遼東軍中副將。”
“關外之人,沒個禮數。”
“二位萬望勿怪呀,啊?呵呵呵”
吳盡察言觀色之能,尷尬解語以對另兩席面兒人物行進安撫事。
而於此刻,蕭處瞧去那廝門前頓足,亦並未有何進步逾舉之行,也稍送下一口氣。
“呵呵,吳大帥軍中能人林立,果是叫人豔羨吶。”
“不似我那軍中,日日不得叫人清閒了去。”
“大帥,說來此間酒宴,業算吃喝差不多了。”
“蕭某承蒙吳帥款待,甚有感激。”
“只賴是眼下,天色不早,軍中事忙。”
“我看,今日就到這兒,改日,啊,改日定邀大帥南去,某作東道,再擺席宴,以承回情啊!”
“哈哈哈”
蕭靖川剛下得了齊綱暗報,知是此地不可久留也,遂亦不待他吳三桂再謀甚話,忙也緊道辭行事,尋欲憑得亂中快刀詞調,撥返搶歸主動。
於是乎,其人言罷,也急就挺身要起。
見勢,吳三桂肉眼可見慌亂了顏面,快一步匆踱,忙提着杯中酒,挨來蕭處近下。
一切電光石火之間!
身後莽虎臣,時刻關注吳三桂一舉一動。
猛來瞧去那廝抽身近抵而至,不明所以,急就抽刀欲行擒拿。
好在蕭郎現下還較清醒。
其短息速判此吳老三會這般表現,或恐還有後話,眼前不急撕破臉。
遂手上動作亦是迅捷,一把握去虎臣腕口,將在這般瞬時之下,把個局面生生按住。
且爲反是再瞅吳某人,他當不備虎臣此舉,身有趔趄,險沒衝動上腦,壞了全謀。
全賴其人平素久歷戰陣之中,心智彌堅,這才慌中急穩精神。
“哈哈哈哈.”
“蕭,蕭,蕭督軍吶。”
“酒不盡興,爲何急着就走哇。”
“不,不行,老子不能放你。”
“來,來,咱再行喝過!”
吳三桂此番近抵,額上密汗,蕭郎卻亦瞧個仔細。
這會子,他吳老三忽來擺得一副醉酒之姿,晃盪虛浮着腳步,言多這些。
一時,蕭倒也難接口,愕然密觀後繼事。
不成想,那吳三桂似也心有惶然,話罷後,竟又佯擺一個不穩,趁得酒風兒靠來蕭郎身上。
“此間有詐,我亦難左右。”
“蕭老弟挾我爲質,速速離開!”
語不驚人死不休!
吳三桂耳畔低語怯言如此,周遭歌舞和樂之聲掩蓋秘藏去。
乍聞這等信息,蕭靖川緊也心頭一顫,思緒急轉。
料謀,此地乃他吳三桂之營帳是也,他緣何會突來密語講出這些?
轉念,再較聯繫剛下站進帳中外族蠻漢,難道
難道是事出不密,惹了建奴人進駐開封,要由此將計就計斬殺己身於這帳中不成?!
倘真就如此,那可纔算是萬急時刻也。
忽唸到此,蕭靖川心有急慌,不敢再作片刻耽擱。
眼下,既吳三桂有意相保,不如就勢速速離去爲妙。
所以,蕭郎一回神,緊也一把抓住吳老三,將個胳膊挎其肩頭上。
“哈哈哈哈.”
“吳大哥盛情,小弟實是不好消瘦哇。”
“我這酒已半酣,萬不能再飲啦。”
“不是老弟拂您意思,實是軍中有事,且,啊,這個,天色不早,也該回程啦。”
“走,走走。”
“吳大哥,既你營中作宴,總該相送。”“就到河邊,啊,就送到河邊就是”
將計就計,雖現下蕭處還不曉他吳老三緣何要幫己處脫困。
但,事不宜遲,左右顧不得那許多也。
他肯主動爲質,總好過真就徹底撕破臉皮要強。
遂較如此這般,是這般如此。
帥帳氣氛陡然劇變。
舞美音樂戛然而止,門首外族蠻漢這當口瞧去,也是不備,一臉的咬牙切齒狀。
待蕭、齊、顧、李、袁五人,挾拽吳三桂出來後,那廝也一直於後緊跟。
還是袁平押後頂住他,較前錯開了些距離,這才叫那漢子不敢輕舉妄動是矣。
來時紅毯鋪營路,回時多覺慢且長。
等是踏上外走其中,蕭靖川回眸兼望押後袁平一眼,知後廝未從跟近,這才壓嗓質詢來。
“吳大帥,你這演的是哪一齣?”
“後面那個韃子兵,恐非你麾下吧?”
“緣何如此呀?總該給蕭某一個交代!”
蕭郎強穩心神,表得一副處變不驚之姿,恍若出口。
聞情,反瞧吳三桂卻是一臉急切難耐。
“哎呀,老弟呀,來不及解釋啦。”
“開封事,某心意未變,只賴局面複雜,不得不如此。”
“你聽我言。”
“五日後,我部兵馬將陸續清空出巢,北返回畿南。”
“你於廿二日清早起兵,來取開封。”
“屆時,城中會有我留兵馬阻擊擺個樣子。”
“待三輪炮畢,便開城門予你入城。”
“切記,廿二日來攻,蕭老弟,你可記下?!”
吳三桂沒個前言後語的,忽來,較到開封事上,且竟如此謀劃。
一時,蕭更怔顏,不解其作爲。
“啊?這”
“呵呵,吳老哥倒是個痛快人。”
“只不過,這憑白無故”
“老弟總覺是無功不受祿哇。”
蕭靖川怎敢輕易信他這話,旦是有詐,徒白搭了兵馬不說,恐是事端一開,南京處也較瞞不下。
別到時狐狸沒撈着,惹去一身臊哇。
“唉,算了,也沒空跟你扯淡了。”
“開封城,老哥我撈了一百多萬兩銀子。”
“這些個錢,沒打算往上報。”
“這你總該明白了吧?”
吳三桂知此一節能否得成,就在眼下。
時間不多,他亦別無辦法,不表個正經態度,將底漏出些,恐事難就。
遂纔有此一說。
聞是這話,蕭愕然一個偏眸望對吳老三。
旋即明白其意。
“呵,原是來拿我銷賬的,知道啦!”
“廿二日,小弟領兵必到,還望吳帥能言出必行啊!”
言罷,紅毯另端,蕭行幾人已堪到引橋邊上。
待是拖其吳三桂再渡了引橋,幾人先後登船時,才假意將人放下。
藐視吳臣若小兒,單刀赴會敢平欺,當年一鼓英雄氣,尤勝相如在澠池。
潮潮江水黃,蕭行一隊就此東渡回。
可憐吳後必遭斥,韃兵不甘仍追馳。
再後,生受勒格麾下那監軍官作遣,通許城方向,亦有追兵臨河攔鎖,誓不罷休。
但怎奈,東岸處,騎兵隊及培忠一部接應有方。
遂蕭郎堂而皇之,就此得脫南返,不再話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