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你胡說！”
歐陽雅慧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歐陽雅萱說的一切。
她的身體怎麼可能不能煉器，歐陽飛遠就是偏心寵溺歐陽沐風，就是對她不好，他纔不是愛她，不是不是。
連連搖頭，一向冰冷如霜的歐陽雅慧淚水滂沱，再也無法保持從容和冷靜。
這樣的衝擊對她來說太大，也太殘忍。
她從來都沒有認爲自己有錯，憑什麼現在都來告訴她，她錯的離譜？
歐陽雅萱看着歐陽雅慧的樣子，滿是淚痕的臉上勾起一抹冷笑。
“我胡說？歐陽雅慧，你到現在還沉浸在自己的恨意裡面，不敢面對。我是不是胡說，慕姑娘在，你讓她幫你看一看，你就知道了。”
真相都在歐陽雅慧的身體上，她有什麼可說謊的。
呆愣愣的擡頭，看向慕月瑤，歐陽雅慧緊握着自己的手腕，大步連連後退。
“我不要讓她幫我看，你們都是一夥的，你們都想要搶走我的器星閣，你們都幫着沐風那個呆小子。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我什麼都不信，我不信！”
聲嘶力竭的大吼，歐陽雅慧近乎瘋狂。
外面吵成這樣，在房間內照顧楚玉緲的歐陽沐風如何會聽不到？
他面色慘白，這些事於歐陽雅萱、歐陽雅慧來說是巨大的衝擊，而於他來說又何嘗不是？
踉蹌無力的走到門口的位置，遙遙的看着歐陽雅慧，他再也沒有力氣靠近。
之前的猜測質問是一回事，如今聽到她親口承認她殺了歐陽飛遠，又是另一回事。
這樣的真相，對他來說太殘酷。
他寧可是計旭陽的詭計，是楚玉宸殺的人，抑或是黑影冥山、赤火戾山，或者是什麼不相干的人的做的，只要不是歐陽雅慧就好。
可偏偏現實殘酷。
但是想到她的身子，想到歐陽飛遠隱瞞的一切，他那冷沉的心便又痛苦了許多。
緩緩的閉上眼睛，他顫抖的開口，“月瑤，幫她看看身子吧。”若是守護着她是歐陽飛遠一生在做的事，那他會替他繼續做下去。
哪怕他心裡恨，恨到想要殺人。
拳頭握的緊緊的，一句話，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聽到歐陽沐風的話，看着他慘白的臉色，幾個人的身子都是一顫。歐陽雅慧目光驚恐的看着他，連連搖頭。
“我不要，不要逼我，歐陽沐風你不要逼我。器星閣是我的，我不會讓你搶走的。你別想跟我耍詭計，我歐陽雅慧不吃你的那一套。”
完全沒有理智可言，慕月瑤看着這樣的歐陽雅慧，聽着她的話，只覺得怒意叢生。
若不是看着歐陽雅萱和歐陽沐風兩個人到現在依舊心存不忍，她真的想動手殺人。這樣的歐陽雅慧，不值得任何人爲她付出。
不再多想，慕月瑤手中的銀針快速甩出，猛地刺進歐陽雅慧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
而後慕月瑤快步上前，一下子扯過她的手腕，“若不是看在歐陽的面子上，我連碰你都嫌髒。”
語氣之重，力道之狠，沒有一絲的溫柔可言。
在她看來，這樣野心勃勃不懂真愛的女人，沒有讓她憐惜的理由。
歐陽雅慧聽着慕月瑤惡狠狠的話，心沉重的一點點下墜。掙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根本沒有辦法。
“慕月瑤，你住手。你放了我，你別碰我。你住手，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你住手啊，我的身子好好的，我不要你管，你們都是串通好的，我不要你看，你滾！”
吼着，她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看着歐陽雅慧的淚水，慕月瑤冷冷的撇過頭不看她。
爲歐陽雅慧診脈，可只是片刻，她的臉色便冷沉了下來。靜默不語，她看了一樣歐陽沐風和歐陽雅萱，懷着忐忑的心又重新診了一遍。
慕月瑤那凝重的神色，讓幾個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池墨天、歐陽沐風和歐陽雅萱都匯聚到她的身邊，歐陽沐風輕輕開口，“月瑤，她怎麼樣了？”
一顆心亂成一團，連歐陽沐風自己也說不清是怎麼想的。
感情的牽絆就如同一團亂麻，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心裡明明恨意濃濃，恨不能親手殺了她，替歐陽飛遠報仇，可是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瘋癲樣子，聽着說她身體有問題，他又沒有辦法視而不見袖手旁觀。
歐陽雅慧驚恐的看着慕月瑤，緊咬着脣，任淚水流下來。
“不要說，不要說！”
她不想承認也不想聽到自己的身體有問題，更不想他們知道那件事。
然而，慕月瑤如何，又豈是她能控制的。
放開歐陽雅慧，快速將銀針取出來。慕月瑤半晌才輕輕開口，“她的身體的確不太好，應該是先天不足的原因，導致她的練功受阻。在她的氣海中有一個缺口，不能長時間的凝聚真氣。”
煉丹、煉器，都需要耗費真氣和神力，只有真氣強盛的人才能夠完成。
而氣海上的缺口，就限制了歐陽雅慧真氣的凝聚，讓她能夠煉的器只侷限在簡單小氣的東西上。
若是大型神器的話，她很可能會因爲耗盡真氣而死。
輕飄飄的說着，衆人已然明瞭。歐陽雅萱沒有撒謊，歐陽雅慧的身子確實不適合煉器。
歐陽飛遠對她的寵愛不假，可她卻親手殺了器星閣裡最寵愛她的人。
衆人一個個不由義憤填膺，連帶着剛剛走到門口的樓香和楚玉宸，都不由的覺得她可恨，想要殺之而後快。
可就在下一刻，慕月瑤說出了另一句讓他們震驚的話。
“她氣海的缺口倒不是要緊的，要緊的是她有了身孕，剛剛情緒不穩，加之大打出手，動了胎氣，隱隱有滑胎的跡象，你們覺得該如何？”
“滑胎？”
聽到慕月瑤的話，歐陽雅萱和歐陽沐風兩個人同時驚呼出聲。
歐陽雅慧和蘇澤洵的事，只有慕月瑤和池墨天知道，如今乍然說出有孕滑胎的事，他們都大吃一驚。
慕月瑤看着臉色慘白的歐陽雅慧，嘆息着輕輕點頭。
歐陽雅慧固然該死，可是這個孩子是無辜的。
而且，這多半都是蘇澤洵的孩子，讓她眼睜睜的看着孩子沒了，她做不到！
沉浸在震驚之
中，衆人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良久，歐陽雅萱才輕輕開口，“將人帶到房裡吧，慕姑娘麻煩你想想辦法，替她保住這個孩子。”
不論歐陽雅慧的心有多狠，她有多壞，但這跟孩子無關。
雖然還不顯懷，但那畢竟是一條命。她就算再恨，也不能將仇報到一個孩子的身上。
歐陽雅萱知道，慕月瑤既然問了，她能夠保得住這孩子。所以才請求你的時候，給予的也是全身心的信任。
慕月瑤聽着，緩緩擡頭看向歐陽沐風。
她心疼歐陽雅萱這麼多年的默默付出，可她更心疼歐陽沐風。看着現在頹然傷心的歐陽沐風，她幾乎要認不出他就是曾經的那個陽光溫潤的少年。
感受到慕月瑤的眼神，歐陽沐風輕輕點頭。
“血濃於水，即便我沒了大姐，但這個孩子依舊是歐陽家的血脈。”
輕飄飄的話，不含一點情愫，他沒了大姐，便是對歐陽雅慧的全盤否定。心涼了恨累了，他真的好想休息一下。
緩緩轉身，他不再看歐陽雅慧一眼。他想去陪着楚玉緲，那個肯用命來護着她的傻女人。
目送着歐陽沐風離開，楚玉宸、樓香也都跟着進了房間。不想摻和歐陽雅慧的事，這是他們共同的想法。
畢竟，現在他們能忍着怒意和怨恨，不動手殺人，已經算不錯了。
歐陽雅萱和慕月瑤拉着呆呆傻傻的歐陽雅慧進房間，這樣的她，跟之前那個冰冷如霜的高傲女人判若兩人。
可慕月瑤的心裡生不出憐惜和心疼，只是快速施針，爲她安胎。
隨後，她又開了兩服安胎藥，交給下人去準備。
整個過程，歐陽雅慧不發一言。只是淒冷的目光偶爾落在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心一陣陣的疼。
慕月瑤出去，她不想在這個壓抑的房間內多待。
先爲楚玉緲開刀，再爲歐陽雅慧施針，她真的好累。可這房間內壓抑的氣氛，讓她的心更累。
她離開後，房間內一時只剩下歐陽雅慧和歐陽雅萱姐妹兩個。
坐在牀邊，看着歐陽雅慧蒼白的臉頰，歐陽雅萱冷冷開口，“回頭吧，就算不爲了你，不爲了器星閣，也爲這個孩子想想。”
聲音輕飄飄的，卻帶着堅定和不容拒絕。
她知道，歐陽雅慧執掌器星閣後，就暗中和黑影冥山勾結，在器星閣內做着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從前她不想說，不敢說，可事情鬧到了今日的地步，她不能不說。
聽到歐陽雅萱的話，歐陽雅慧那清冷的眸光瞬間變得犀利如刀。冷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你還知道些什麼？”
她沒想到，這個溫婉柔順，平日裡不聲不響的妹妹，居然知道了這麼多的事。若是哪件事情敗露，那她想要活命就難如登天！
心裡尋思着，歐陽雅慧不禁一陣恐慌。
歐陽雅萱微微擡眼，對上她的眸子。
“誠如你所想，我知道器星閣的地下有着見不得人的勾當。若是還念着我們姐妹的情分，就聽我一句，住手吧。”
歐陽飛遠死了，那是他們的親爹，她和歐陽沐風心裡恨，就算殺了歐陽雅慧，那也只是家事。
可是歐陽雅慧現在做的事不一樣。
爲黑影冥山賣命，相當於毀了器星閣的基業，那損的是幾輩子人的努力和名聲，更有可能害了千千萬萬的人。
她是小女子，不懂這些，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歐陽雅慧再犯錯。
“姐妹情分？”聽到歐陽雅萱的話，歐陽雅慧冷冷的嗤笑，“都到了今日的地步，你還跟我談姐妹情分？歐陽雅萱，你不覺得自己虛僞嗎？”
虛僞！
僅僅兩個字，便將歐陽雅萱那本就千瘡百孔的心，又傷了個徹底。
緩緩閉上眼睛，任由兩行淚水默默流下來，良久她才緩緩開口，“若是你覺得我虛僞，那便是虛僞吧。從今日起，你不是我大姐，我也不是你妹妹。”
哽咽，顫抖，歐陽雅萱說着，心疼的幾乎要窒息。
歐陽雅慧慘白的臉上勾起一抹冷笑，不屑看向歐陽雅萱。
“你不是說，我從殺爹的那一刻開始，我便不是爹的女兒了嗎？那我自然也就不是你的大姐。歐陽雅萱，不必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我警告你，那件事你不許說出去，否則我就殺了你。”
睜開眼睛，對上歐陽雅慧的眸子，歐陽雅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樣的話，居然是從歐陽雅慧的口中說出來的。
姐妹情分，血濃於水，全都是狗屁。
猛地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躺在牀上的歐陽雅慧，歐陽雅萱冷冷的笑。淡淡的笑聲不斷在房間內迴盪，透着無限的淒涼。
良久，她才輕輕開口，“好，歐陽雅慧，你最好不要忘了你今日說的話。今日你我三擊掌，斷絕姐妹情分，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但你記着，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再見必殺之。”
說話之間，歐陽雅萱猛地拉起歐陽雅慧的手，也不詢問她的意見，她顫抖的玉手猛地擊了上去。
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房間內響起，刺得人耳朵生疼。
歐陽雅慧感受到手上的疼，不敢置信的看着歐陽雅萱。她從來不知道，她的這個妹妹還有如此倔強決絕的一面。
將歐陽雅慧的震驚看在眼裡，歐陽雅萱緊緊的咬着脣，任由血一點點滲出來。
毫不猶豫的接連兩掌，歐陽雅萱鼓足了力道。
而後她甩開歐陽雅慧的手，清冷的慘笑。“記得，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一定會爲爹報仇。”
說完，她轉身就走，再沒有一絲流戀。
可是她心裡清楚，她心痛到將要窒息，她怕自己再耽擱下去，就又會對歐陽雅慧心軟。
爲了這個高傲的姐姐，歐陽飛遠付出了一條命，歐陽沐風付出了器星閣的權利，而她付出了一生對煉器的追求。飽覽羣書無一不精又如何？她永遠都不曾動手。
不重要了，她只希望今天的一切，能讓歐陽雅慧醒悟。
否則，她真的不敢確定，自己將會如何。
走出房間，天已大亮，白雲藍天，她緩緩仰起頭，努力想扯出一抹笑，可是淚水卻潸然而落。
“爹，你看到了嘛？若是看到了，你入夢告
訴我，接下來該怎麼做，好不好？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慕月瑤從歐陽雅慧的房間出去之後，便又去看了看楚玉緲。
房間內一片靜謐，她只是從門口看看，見沒有什麼異常情況，便轉身離開了。
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太多，歐陽沐風情緒太差，疲憊不堪，給他空間讓他冷靜一下才是最好的。
她走後沒多久，楚玉緲便醒了過來。
傷口處敷了上好的藥，微微泛涼，已經感覺不到那麼強烈的痛了。
這會兒能醒過來，能轉頭便看到歐陽沐風炙熱的眼神，她慘白的臉上勉強露出一抹笑。
“呆子！”
軟軟糯糯的聲音，甜甜的，輕輕的，盡是滿足。
這麼久了，她依舊喜歡叫歐陽沐風呆子，這是她的專屬。而歐陽沐風也喜歡上了這親暱的稱呼。
聽到她的聲音，他輕輕點頭，淚水不斷在眼眶中打轉，他一陣陣的傻笑。
他的玉緲醒了，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重新站在他的身邊，這樣的感覺，真好。
緊緊的握着楚玉緲的手，歐陽沐風聲音不由的顫抖，“你醒了，還疼不疼？我去找月瑤，讓她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輕輕搖頭，楚玉緲緊緊的回握住他，不讓他離開。
即便虛弱，她手上的力道卻不減。長長的舒了口氣，半晌她才道，“慕姐姐累了，讓她歇歇吧，你陪我說說話，就不痛了。”
聲音輕輕的，帶着濃濃的體貼。
第二次服下丹藥昏睡過去，她睡得並不安穩。外面打鬧的聲音傳進來，朦朧中她也有些感覺。
心疼歐陽沐風，她愈發慶幸，之前她替他擋下了歐陽雅慧的這一擊。
在器星閣這麼一個沒有人情味的地方，面對着那麼沒心沒肺的“親人”，歐陽沐風活的太辛苦了。
“好，我陪着你。”
輕輕的說着，歐陽沐風緩緩褪下靴子，而後避開楚玉緲的傷口，和衣躺在她的身側。
兩個人離得那麼近，他能夠清晰的吻到楚玉緲身上的血腥味，還有藥的味道。這樣的氣息，讓一切變得更真實。
他清楚的知道，他的玉緲好好的。
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她，大手也緊緊的握着她的小手。“玉緲，有你在真好。”
短短時日，經歷了這麼多事，楚玉緲讓他知道，在蒼茫的人海里，還有人關心他，可以爲他捨棄性命。
在心裡暗暗發誓，他會傾心相護，一輩子對楚玉緲好，不讓她心寒。
聲音淺淺的，可兩個人離得那麼近，楚玉緲聽得清楚。不需要太多的甜言蜜語，經歷過生死的感情，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也足以讓她滿足。
溫熱的氣息撒在她的側臉上，讓楚玉緲蒼白的臉上緩緩染上一抹淺淺的紅，比胭脂的顏色更迷人。
歐陽沐風看着，忍不住擡起身子，緩緩在她的臉上落下淺淺的吻。
情之所至，不能自已。
楚玉緲淺淺的笑，良久才輕輕開口，“呆子，以後都由我陪着你，好不好？我陪着你，你護着我，我們心裡只有彼此，再沒有那些雜七雜八的人和事。”
聲音低低的，一句話說的緩緩的，帶着一絲不易覺察的小心翼翼。
那是歐陽沐風心上的痛，她想爲他治癒傷口，卻也怕再扯傷他的心。
緩緩的躺下，歐陽沐風目光灼灼的看向楚玉緲，“好，從此以後，我的心裡只有你。”
其他的怨和恨，就交給時間去抹平好了。
楚玉緲滿足的笑笑，心裡和吃了蜜一樣甜。她就知道，歐陽沐風是最寵她的。
忍着傷口處隱隱的疼，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呆子，你知道嗎？之前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我夢見有人要拽我走，他要我離開你，我好怕，我拼命的逃。”
人在生死麪前，真的好脆弱。
好在她奮力奔跑，才逃過了一劫，重新回到了他身邊。
聽着楚玉緲低低的聲音，歐陽沐風的手不由一緊。想着歐陽雅慧那詭異的武器打在楚玉緲身上的場景，他的心都懸了起來。
他後怕，若是沒有慕月瑤和林傲冰，楚玉緲將會如何？
他又會如何？
感受到歐陽沐風的緊張，楚玉緲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皮子好沉，她好累，卻捨不得睡去。“呆子，我已經好了，不用怕了。”
再也不會有人將她帶走，她也不會允許自己離開歐陽沐風。這樣的情況，只經歷一次就夠了。
她纔不要歐陽沐風擔心。
那疲累的臉色，隱隱露出的胡茬，濃濃的黑圓圈，都讓她心疼。
“嗯，不怕了。不會有人拽你走的，誰也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側過身子，長臂小心翼翼的避開楚玉緲的傷口，攬上她的腰。
這樣充實的懷抱，讓他覺得滿足。
同樣，如此溫暖的懷抱，也讓楚玉緲笑的溫暖。
她使着身上的最後一點力氣，緩緩的擡手，摟住歐陽沐風的胳膊，“呆子，我不怨她。別因爲這傷記恨她，好不好。”
即便楚玉緲不說，歐陽沐風也知道，她口中的“她”是歐陽雅慧。
這樣的楚玉緲，貼心到讓他心疼。
“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我都聽你的。”寵溺的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歐陽沐風恨不能現在就將他的整顆心都掏給楚玉緲。
得到歐陽沐風的迴應，疲累的楚玉緲輕輕點頭。
再也撐不住，昏昏沉沉的再次睡了過去。只是這一次，她睡得安穩，嘴角邊一直掛着淺淺的笑，氤氳不散。
險些喪命，她不是對歐陽雅慧全然沒有怨，可是卻也是歐陽雅慧將她拖到生死邊緣，才讓她明白，她對歐陽沐風的愛有多濃。
痛並快樂着，恨並感激着。
她的心很小，只能容下歐陽沐風一個人，剩下的恨，她寧願選擇放手，讓歐陽沐風快樂，不爲難。
畢竟，一個弒父的恨已經夠痛了，她哪捨得他再傷心。
靜靜的守着楚玉緲，將她的心思看得透徹，歐陽沐風隱忍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無聲的落下。
“玉緲，以後我會好好護着你，有你真好。”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臉上，讓他無法停下來。
他真的想就這樣吻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