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的抱住慕月瑤,池墨天的眼裡盡是驚恐。
面對她的疼,他手足無措。
百里慧和悔半生兩個人快速出手,共同控制住天空異像。同時,池墨天大聲呼喊,“甜如蜜,叫林伯父。”
林卿之和楚以峰兩個人早就在外面守着,因爲玄妙七郎對戰上官雪瑞,他們兩個人更加的提心吊膽。
這個時候聽到池墨天和甜如蜜的呼聲,便知道出事了。
尤其是林卿之,他對慕月瑤的身體狀況更爲了解。雖然不知道百里慧和悔半生在用什麼方法保住她肚子裡的孩子,但是三天三夜尚未到,這個時候呼喊他們,必定驚險。
來不及多想,他們兩個人快速衝入房間之內。
林卿之快速跑到慕月瑤的身邊。
回見慕月瑤滿頭汗水,她眉頭緊蹙,疼的幾乎要暈過去。
池墨天整個人都亂了,“林伯父你快看看月瑤,她好疼,你快幫幫她,你快幫幫她。”
慕月瑤就在他的懷裡,她的呼痛、她的顫抖,都像針一樣,一下下紮在他的心裡,讓他疼得厲害。
他真想替她疼。
“墨天,你先出去。”
“不,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裡守着月瑤,我哪也不去。”池墨天連連搖頭,他黑曜石般的眸子閃爍着痛苦的光芒。
這麼痛苦的時候,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離開慕月瑤。
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裡痛苦,他做不到。
池墨天與慕月瑤的感情,林卿之何嘗不懂。可是,玄妙七郎控制不住上官雪瑞,那慕月瑤的狀況就會更危險。
而且,關心則亂。
池墨天現在的狀態,幾乎瘋狂,他留在這裡幫不上一點忙,反而會攪亂他和楚以峰的救治。
與其留在這裡,還不如去幫玄妙七郎他們。
若是能除掉上官雪瑞,也算除了心頭大患。
林卿之的心思,楚以峰看得透徹。讓林卿之抱着慕月瑤,楚以峰一把將池墨天拎起來。“出去,若是想要月瑤活下去,你就去除掉楚以峰,否則後患無窮。”
楚以峰聲嚴辭厲,讓池墨天雙目赤紅。
他緊緊的盯着楚以峰,
“我要留在這裡,守護月瑤。”
“月瑤這裡,有我們守護,用不到你。你留在這裡只能添亂。口口聲聲說你愛她,那你就應該爲她掃去禍患,而不是留在這裡添亂。”
“可是,她需要我。”
“玄妙鶴玥爲了你們,已經變成了半獸人,玄妙大郎和玄妙鶴楓,兩個人正在御百獸與上官雪瑞殊死搏鬥。他們實力有多懸殊,你自己心裡清楚。嶽州大劫在即,百姓危在旦夕,若是你真的能做到眼睜睜的看着無辜的人慘死,若是你能忍心,讓上官雪瑞繼續作惡,讓他親手將慕月瑤推到死亡邊緣,那你就留在這裡等着。”
說完,楚以峰再不看池墨天一眼。
他快速來到林卿之的身邊,幫着他一起救治慕月瑤。
不論池墨天如何選擇,他們都會盡心救治慕月瑤,保住她肚子裡的孩子。
池墨天目光灼灼的看着慕月瑤,她痛苦的聲音,疼痛的眼淚,都讓他瘋狂。緊緊的咬着脣,他的淚水不斷在眼眶之中打轉。
疼在她身,痛在他心。
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夠替她承受這些痛苦。
可是不能,他面對她的疼,他什麼都做不了。就是爲她哭泣,他都做不到灑脫。
遙遙的看着慕月瑤,池墨天輕輕呢喃,“月瑤,等着我,我很快就會回來。我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也不能讓你再陷入危險,我一定要除掉上官雪瑞,解除危險。你一定要堅強,要等着我。記住,一定要等着我。”
說着,池墨天轉身就走。
他頭也不敢回,甚至腳步也不敢停下。
他怕,他怕他片刻的猶豫,都會毀掉他離開的信念。他怕看到慕月瑤痛苦的神色,那像是一個枷鎖,將他鎖的緊緊的,不能離開。
池墨天剛走,楚以峰便看向他消失的方向。
緊緊的咬着脣,他眼中含淚的點頭。
垂垂老矣徒勞半生,他閱人無數。可是,從來沒有誰,過的像慕月瑤和池墨天這樣難。成親、生子,最普通不過的事,到他們這裡,卻苦中苦難上難。
那麼咄咄逼人的命令,那麼犀利錐心的諷刺,他說出來,池墨天痛,他心裡更痛。
行將就木,半身入土,他這樣的老人,是真的希望年輕一輩能過的好。若是可以,他甚至希望能用他這條老命,換慕月瑤和池墨天的安泰。
可是不能。
所謂的命運,所謂的責任,一切都壓在慕月瑤和池墨天的肩上。他連幫一把,保住這個孩子,都顯得那麼力不從心。
似是感受到了池墨天的離開,疼得幾乎暈厥的慕月瑤,緩緩的睜開眼睛。
遙遙的看着大門的方向,她慘白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淺笑。
“我會等着你,我會和孩子一起,等着你回來。”
虛弱的呢喃,短短一句話,她卻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就在這時,林卿之赫然開口。“月瑤,記得我們之前說的嘛,若是有萬一,就……”
他的話還沒說完,慕月瑤便打斷了他。
連連搖頭,她嘴角上揚,“伯父,我還有一種辦法,確保孩子沒有萬一。”
“什麼?”
“凝幽不死,聚魄長存。我要用的我的血肉,讓他活下來。”即便虛弱,可這一句話,她說的鎮定。
拳頭握的緊緊的,指甲深深的掐進肉裡。
慕月瑤忍着痛,緩緩露出一抹笑。“我聽到了,池墨天讓我等他,讓我好好的等他。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不能讓他失望。”
“慕月瑤,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嘛?”林卿之不受控制的衝着她咆哮。
上官雪瑞咄咄逼人,她附中的孩子命懸一線。
在進入這房間之前,他們已經商量過。若是能走到最後,保住腹中的孩子,自然是好。若是走不到最後,就棄子留母。
可是現在,面對這一灘將要化爲血水的孩子,慕月瑤卻倔強的反悔了。
一旦失手,別說孩子,就是連她的命,或許都保不住。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說什麼。伯父,我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我的孩子化爲一攤血水,這血我來出,這肉我來出,我服下聚魄,此身不死,你就讓我賭一次,好不好?”
虛弱的哀求,密密麻麻的刺痛驟然襲來,她幾近暈厥。
“伯父,幫我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