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真切,裡面包含着無限欣喜。
慕月瑤不知叫她的人是誰,可是冥冥中能感受到一股親切。
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往裡走,嫋嫋霧氣更爲濃郁,森林也透着清冷和肅殺。“誰在叫我?你在哪?”
慕月瑤四下打量,周圍卻沒有一點動靜。秀眉微蹙,慕月瑤不甘心,“有人嗎?”
依舊沒有迴應,剛剛的召喚聲,宛若是一場夢。
什麼發現都沒有,慕月瑤欲轉身往回走。可剛一回頭,就嚇了一跳。一個穿着白色長裙的女子,迎風而立,緊貼着站在她身後。
四目相對,女子對她微微一笑,嬌媚萬千,宛若仙子。
“又是屏風上的女子。”慕月瑤心下思量,趕緊開口,“你是誰,爲什麼要引我來這裡?”那麼熟絡的叫月瑤,我們很熟嗎?
女子款款一笑,拉着慕月瑤往裡走。慕月瑤想要掙脫,卻發現看似不經意的拉扯,竟比歐陽沐風的陰陽鎖還難以擺脫。
蔥鬱的森林往裡走,白霧漸漸消散,那抹清冷和肅殺也逐漸消失。很快,一片廣袤的草原出現在慕月瑤的面前,視野開闊,一眼望不到邊境。
女子拉着慕月瑤,如仙子凌空,輕飄飄的飛過這片草原,在盡頭處,是一座臨仙閣。閣樓和慕府禁地的硃紅閣樓有幾分相似,只是周圍的佈景更爲精緻。
假山成了真山,瀑布亦有源頭活水。小小的水塘清澈如鏡,偶爾會繚繞住一層水汽,迷濛處如若仙境。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慕月瑤沉着聲音,凌厲的雙目不斷打量眼前的女子。溫婉嫺靜,窈窕動人,可這並不能消除她的警惕。
女子款款帶笑,擡手揮袖,慕月瑤身子不受控制的落入到瀑布之下的水塘裡。
周身被一股強勁的內力包圍,這小小水塘也有異樣。
心下一緊,慕月瑤剛要開口,就聽到女子道,“人從來處來,到去處去,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如我一般,逃不過。”
該來的地方?慕月瑤不解。
女子微微
搖頭,雖然在笑,可不經意處流露的是一股說不出的神傷,“不用緊張,放鬆就好。宿命難逃,你是要像我一樣,永遠被困在這裡,還是鳳飛九霄,出去和你心愛的人相會,全在於你。”
“你什麼意思?”
話語模棱兩可,卻讓慕月瑤知道,若是她逃不出去,就將被困在這裡一輩子。
可是誰來告訴她爲什麼?
“這就是臨仙閣女子的宿命,月瑤,期待你能不一樣。”說完,女子飄然遠離,慕月瑤只看到她背影憂傷,卻不知在轉身的剎那,臉上縹緲處,竟有一絲淚痕。
“喂,你別走啊。”
叫喚毫無作用,掙扎也不見起色。渾身被水流內力包裹,慕月瑤無奈。“既來之,則安之吧。”
暗暗想着,慕月瑤緩緩閉上眼睛。
就在她閉上眼睛的剎那,臨仙閣的小水塘以及周圍,盡數被一層淡紅色的光芒包裹。
腦海中一片混沌,好像有什麼東西一下子涌了進來,讓她意識模糊。慕月瑤緊閉雙目,神識中她半晌才認清,那是她的鳳凰琴。
欣喜萬分,慕月瑤微微擡手,鳳凰琴即刻落入她的手中。
輕輕撫摸着鳳凰琴,慕月瑤不知爲何,總感覺這次的琴不一樣。鳳凰琴如若有了仙靈,一點點牽引着她。
玉指輕彈,可那曲子卻是她從未聽過的。不僅如此,配合着鳳凰琴音,慕月瑤還看到了鳳凰琴輾轉舞動,所到之處琴音如針、如刀、如漫卷狂風。
淡紅色的光芒籠罩,將鳳凰琴的凌厲顯示的淋漓盡致。慕月瑤知道鳳凰琴厲害,自己掌握的不過是冰山一角,可如今一看,卻還是忍不住震驚。
這豈止是厲害可以形容的?
一點點記下琴音曲調,慕月瑤的身子不斷跟着鳳凰琴舞動。
鳳凰琴所到之處,她小小的身影亦緊隨而上。慕月瑤過目不忘,鳳凰琴輾轉之間行走如風,演出上百種招式,慕月瑤款款帶笑,速度絲毫不落後,而且招式記得清楚。
鳳凰琴行走一週,圍成一個巨大的圓。它走過的
每一步,若非琴譜,便是招式。
慕月瑤被這巨大的圓形包圍,身子宛若不受控制,一步步輾轉向前,反反覆覆的練習這三百六十一招鳳凰琴招式。
越來越熟悉,爛熟於心。
慕月瑤從開始的僵硬跟隨記憶,到後來的翩翩若舞信手拈來,她的身影在這招式光圈中翩翩起舞,美的耀眼,如同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抱着鳳凰琴,緩緩欲飛,直衝九霄。
而慕月瑤看不到,神識之外,她小池塘內的身體早已經掙脫開桎梏,身子如同神識之內的一樣,雙腳點在水上,抱着鳳凰琴翩然而舞。
她每舞出一個漂亮的招式,身上便隱隱可以看見鳳凰逆天,盤旋而上。
時間一點點流逝,慕月瑤頭上盤旋而飛的鳳凰越來越多。不知何時,慕月瑤猛地睜開雙眼,小水塘如同炸開了一樣,淡紅色的光芒籠罩下,水花四濺。
隱隱鳳鳴刺耳,慕月瑤仰天長嘯,宛若與鳳同歌。
剎那之間,那徘徊在慕月瑤頭上的鳳凰虛影,剎那之間俯衝而下,一起融入慕月瑤的身子。巨大的衝擊幾乎讓慕月瑤支撐不住,她抱着鳳凰琴陡然而飛,直上雲霄。
淡紅色的光芒,隱隱濃郁了幾分,變成了紅色。
“鳳凰琴上鳳凰飛,鳳逆九霄主亦隨。今日人隨鳳凰去,來日鳳凰反追隨。”半空之中,不知是誰的聲音飄然而來,一遍遍的唸叨。
慕月瑤緊緊的抱着鳳凰琴,將這聲音記在心裡。
強勁的鳳凰衝擊一點點消散,慕月瑤覺得渾身舒暢。身子一點點落在臨仙閣的小池塘旁,她欣喜的想要去找那個引她來的女子。
人琴合一,這是慕月瑤最真實的感覺。
她想去告訴那個人她的想法,想去分享這份喜悅,也想去問出這是怎麼回事。
然而,眨眼之間,臨仙閣風雲變幻,慕月瑤所看到的景色瞬間變了。哪裡有什麼閣樓,哪裡有瀑布和池塘,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這是哪?”慕月瑤凝眉慌張的開口,卻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