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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衣衫之上繡着冰藍色的花紋，花紋奇特卻瀟灑，象徵了精靈的自由。
淡藍色的披風隨風飄起，那藍色的眸子之中笑意不變。
好似，一切未變。
“鳳夜，好久不見，很想你。”
有那麼一瞬間，鳳夜甚至覺得危蒼葉還是當年那個危蒼葉，但她的理智讓她明白，早已不是。
她笑笑，淡然疏遠，“我該說是你一向如此，還是你的演技很高？”
危蒼葉就像是聽不出其中的諷刺，卻又不迴避這個問題，“當然是我一向如此，鳳夜，我並未變。”
“是麼。”淡淡的陳述。
“你來找我，我很開心。”危蒼葉走到她面前，停下，低頭看着她從未變的容顏。
一如既往的張揚，肆意的清冷。
她離得這麼近，可是距離那麼遠。
“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看看亦玄還活着沒有。”
風，吹亂了她的髮絲，危蒼葉替她把髮絲挽到而後。
“我不會殺她，我會放她走。”此刻，他冰藍的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和狠戾，“你留下。”
他深情的望着她，“我從未見過你這般的女子，如此獨特，我一見到你的時候，就深深的愛上了你。”
鳳夜的眉頭幾不可聞的皺起來，“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就是我對你的這般。”
“好，我要你去死，你去嗎？”鳳夜面無表情，更像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淡淡的看着危蒼葉，好像在說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你想我去死嗎？”
“我不留下，你會殺了亦玄嗎？”
“會。”
“那我還真挺讓你去死的。”
鳳夜咯咯的笑起來，越發的沒心沒肺。
危蒼葉看着她的小臉，也慢慢地彎起脣，“我不能死，死了，就見不到你了。”
他擡手摸着她的臉，卻被她側臉躲過。
“現在我教你，愛是什麼，愛是我讓你去死，你連猶豫都不會。”風，好似小了，鳳夜繼續道：“知道了嗎？”
危蒼葉收回手，“看起來我並不愛你，可我也要你留在我身邊。”
這一刻，鳳夜想起了自己肚子裡的這個小生命，有點明白凌鈺翼爲什麼瞞着她的情況下讓她懷上他的孩子了。
他瞞着她的，原來就是這個。
他早就知道危蒼葉變成這樣了，但是並沒有告訴她。
真是個……讓人恨的傢伙！
“危蒼葉，你是變了，還是一直這樣？”
她忽然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危蒼葉本來不是這麼笨的人，什麼時候會用這種方式留一個人了？
他忽然間笑了，危蒼葉本來就有一張美麗的精靈臉，笑起來的時候簡直能顛倒衆生。
“不管是哪一個我，都是我。”
鳳夜不再說什麼，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危蒼葉本人，說什麼變沒變的，真沒意思。
反正，都是他。
“凌鈺翼呢？”
“他……”危蒼葉走過去，輕輕抱了抱她，很輕很輕，然後便鬆開，“或許正走在死亡的路上。”
鳳夜的臉，一瞬間變了。
她冷冷的推離危蒼葉，“他不會死。”
“那可說不定，你這麼擔心他，不如殺了我爲他報仇。”
“如果他死了，我會的。”危蒼葉果然不同了，不過拿生死威脅她鳳夜？
可惜了，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她雖然珍惜這次生命，但不代表她可以委曲求全的活着。
上一世被囚禁一樣生活讓她覺得索然無味甚至絕望，臨死的那一刻，她也不曾覺得時間有什麼留戀之處。
這一世，凌鈺翼便是她的留戀，他若死了，她還有什麼怕的。
危蒼葉，還真是不夠了解她。
他了解的，只是一個女人的心思，但她不單單是一個女人。
她還是鳳夜。
聽到她的話，危蒼葉笑了，“我就知道，你與其他女人不同。”
“不同？”鳳夜冷笑連連，“你試試殺了一個女人的男人試試看，看他會不會找你拼命？”
“呵呵……”危蒼葉沒有動，看着她，“鳳夜，你真可愛。”
可愛？
她不止可愛，她還可恨。
“不如，這樣！”鳳夜忽然想到什麼，“你來告訴我，你有沒有在意的人。”
“你算不算？”危蒼葉不知她的意思。
“除了我呢？”
“除了你，就是我的地位。”
“……”
鳳夜此刻無言以對。
“你把現在的地位給我，可好？”
“不好。”
“那我乾脆搶好了。”鳳夜聳了聳肩，“你既然把這個地位看的這麼重，我搶了，看你會不會殺了我。”
“會。”危蒼葉啓脣，淡聲道，“可是你搶不走。”
如果不是認識以前的危蒼葉，鳳夜甚至會覺得危蒼葉是一個比北銘徹更加喪心病狂的人。
除了要地位，他們甚至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危蒼葉，難道你以後死了還能抱着你的江山一起去死？”
“這也不是不可能。”危蒼葉淡笑，似乎根本不在意這個問題，“看看這座塔，知道里面都有誰嗎？”
她應該知道嗎？
“我的王兄，就在裡面，我殺了他，可是他捨不得這個江山，沒辦法，他只能在這裡面看着聖殿。”危蒼葉就像一個面無表情的劊子手，看着他自己的勝利成果，陳述着自己做的孽。
但是，劊子手是不會後悔甚至覺得自己有錯的。
他們做的事情，不需要很多的理由。
那個人不能活着，所以他們必須要死。
“那你呢？”鳳夜問出這句話便後悔了，她其實不想知道他的回答。
因爲她已經猜到了。
危蒼葉看向她，面容絕美，如無暇的玉，他說：“我很愛我的江山，死後，我會在這裡永生永世看着我的江山，不輪迴，不離去。”
鳳夜心神一震，腦子有一刻的空白。
瘋了。
她此刻就覺得危蒼葉是瘋了。
或者，是他太悲哀了。
“危蒼葉，可恨之人，必有其原因，不要一錯再錯。”
“鳳夜，你確實是可愛的。”危蒼葉好笑道：“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對錯之分呢，本來，就只有勝敗之分。”
沒錯，輪對錯，確實很難說。
危蒼葉錯了麼，好像是錯了，但是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必須這麼做。
只是他更加的喪心病狂了。
但他不這麼做，總有人逼着他。
不做，他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