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始

滴答,滴答。

在這一方黑暗天地,他望向四方,無望茫茫,“這是在哪兒?”

“楚澤!楚澤!”有人在呼喚着他。

“是誰?誰?”他試圖尋找出聲音傳來的地方。

“楚澤!楚澤!”聲音不斷,仿若連綿不斷的敲打在山丘之上,迴響不絕。

他望向天空,而後便見到光芒閃爍,一個虛幻的人影逐漸浮現,“楚澤,你真的瞭解自己麼?”

他沒有回話,因爲他自己也深陷其中不得自拔,“你知道些什麼?”

人影並沒有打算回他的話,只是不停閃爍,時隱時現,而後空間變換,黑暗逐漸被血色侵染,刀光劍影於無聲之處悄然上演。

他望着這血腥的一幕,那道虛幻的人影再度浮出,“楚澤!”

他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那道與此處格格不入的幻影,彷彿清晰了許多,那是一身光輝凝聚的色彩,連灰塵都是不曾沾染,楚澤看不清他的面龐,只是看見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而後那莊嚴的聲音自其口中吐露而出,“楚澤,前途乃是深淵般的黑暗!”

良久,不解,當那道身影慢慢虛化之時,天地再度恢復了死寂一般的黑暗,而後他的腳下驀地一空,便朝着無盡的深淵墜落,那一束光點依舊在若隱若現。

......

這是一片連綿的山峰,山林高聳入雲,無數的宮殿坐落於山峰之上,彷彿要觸及到東昇的太陽一般,此處乃是太陽之巔,光蒼國,光蒼皇城,光蒼皇城乃是光蒼國最爲繁華熱鬧的地方,川流不息的人馬,晝夜不歇地流動着,而此時一輛馬車緩緩駛入光蒼國皇城。

“啊啊啊!”楚澤突然驚起,眸子之中盡是後怕,在看看自己還是完好無損,懸着的心方纔平靜下來,“原來只是一場夢啊。”

“怎麼,又做那個噩夢了?”一旁,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輕輕撫摸着他的額頭,擦去了不斷滲出的冷汗。

楚澤點點頭,但並未過多解釋,而後掀開窗簾,“母親,我們這是到哪裡了?”

女子握住男孩的手,面露感慨,“這裡是光蒼皇城,是母親年少時待過的地方,多少年了,終於是再度回到這個地方了!”

而後他便是瞧到了城門之上那金碧輝煌的四個字:光蒼皇城。

見到女子這般感慨,一旁的一名老嫗也是若有所思,“是啊,想到我們離開此地時你纔不過如同澤兒這般大小,如今你的孩子都已是這般大小了。”

女子眉頭也是微皺,語氣中透露出無限惋惜,“可如今再次回到此地卻再也不復當年那般了!此時的我,卻是不得不思慮良多了。”

惋惜之餘,她便是叫停了馬車,下了車。男孩也是好奇地跟着下了車,望着眼前這巍峨的一幕,眉目中透露出好奇,女子望着這曾經熟悉的一切,竟是已經幾十年過去了,當年不過嬉戲孩童,如今卻已是物是人非,只有這巍巍皇城絲毫未變,想來也只有它能給予自己絲絲慰藉吧,女子不斷嘆着氣,手掌不斷地握緊,她轉過頭,朝着那名老嫗說道:“嫣姨,照顧好澤兒!”說罷便是緩緩走向城門。

城門的侍衛攔住了她,“來者何人?”

女子冷冷地望着他們,話語中盡顯從容不迫,不卑不亢,“楚家後人,前來覲見!”

皇城正殿。

殿內,皆是一片金碧輝煌之景,殿內長樑,皆是勾勒着龍紋,龍紋活靈活現,唯有着眼眸處略顯一絲空洞,殿內中央置一龍座,龍座之上有一女子落座,女子身着金色玄衣,玄衣之上有着龍影隱隱浮現,她眉目低垂,髮絲沐浴在微光之下,偶然間有着光輝灑落眉間,沾染了光塵。

她,正是光蒼國之皇,慕清玄。

殿內下方,有着一名老者,老者身着白衣,面容如嬰兒一般雪白,髮絲也是皆盡花白,似是除了那一雙黑色的瞳仁之外,便不再有着其它顏色。

殿內安靜了許久,忽而有着厚重的腳步聲愈來愈近,而後便是有着身着甲冑的侍衛緩緩走近,“陛下,殿外有人自稱楚家後人請求面見陛下。”

龍座之上的慕清玄緩緩睜開了雙眸,而後便是下令,“讓她進來吧!”

“是!”

當侍衛着着厚重鎧甲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一道輕盈的腳步聲卻是逐漸響起,步入殿內,楚淼便是鞠了一躬,“冕下,許久未見,您還是這般英姿!”

慕清玄似是不喜這繁文縟節,擡了擡手,“廢話便是少說,你今日來此是何目的?”

楚淼見到慕清玄如此直截了當,便也不再贅言,“那好,那我便開門見山了!”而後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慕清玄,“我希望,陛下能幫我一個忙。”

慕清玄會意地笑了笑,眉目之間似有言辭閃爍,“楚淼,我的性子你還不瞭解麼?”

楚淼點了點頭,“所以我今日前來便是與陛下交換條件的。”

慕清玄似是來了興趣,眉目微微上揚,“那便說來聽聽!”

楚淼再次鞠了一躬,“如此,我便先行謝過陛下了!”

......

當楚淼說完她的條件之時,慕清玄微微皺眉,玉手撫在了額前,彷彿在思考着什麼,許久,她才緩緩開口,言辭嚴肅莊重,女皇的威儀顯露無疑,“你可知,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

楚淼微微頷首,面容之上盡顯自信,“我當然知道。”

見到楚淼的雲淡風輕,慕清玄也是來了興趣,而後站起身,緩緩走向楚淼,“既然知道,那你就這麼肯定我一定會幫你?”

楚淼會意地笑了笑,“陛下,其實從當初您的選擇我就看出來您的想法了,我相信您會答應我,我也相信我的選擇。”

慕清玄稍稍遲疑了一會,終還是點了點頭,“也罷,此事便隨你吧!”而後轉過身,慢步走上臺階,重新落於龍座之上,“你所言之事我自然會幫你做到,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楚淼面色未改,事到如今,什麼條件她都已是不在乎了,包括她的命,“陛下請說。”

慕清玄望着遠方,目露狠歷之色,冷冽地說道:“我希望,將來若是你的目的達到,你楚家能與我光蒼國一同剷除暗靈!”

楚淼雲淡風輕地一笑,此事也正是她想做的,“陛下倒是無需擔心,我等與暗潮暗靈乃是生生世世的死敵,陛下即便不說,我等也會如此做。”

慕清玄點點頭,“如此,最好!”

見到慕清玄答應此事,楚淼也不打算久留,“陛下若是無事,我就此退下了。”

慕清玄點了點頭,而後又似是想起了什麼,“等等!”

“陛下還有何事?”楚淼轉過身來,躬身問道。

“近日,隕能大賽也快開始了,若是你不介意,我打算將你兒子也是安排在我光蒼國的隊伍之中,你,不會反對吧。”

楚淼笑了笑,“自然不會,這於他也算是一種歷練,何樂而不爲呢,只是陛下,希望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內,您能護他周全。”

“這你放心,我定然是會好好保護他的。”自然,身爲九階能力者,她有着無比的自信,保護楚澤的周全也不是什麼難事。

楚淼點了點頭,便是再度轉身退下了。

當她退下之後,慕清玄便是看了一眼殿內的那名老者,“慕老,依你看來,這楚淼有着幾分誠意?”

一旁的慕老捋動花白的鬚髮,面容蒼老,聲音卻是蒼勁有力,“依微臣看來,這楚淼已是將希望盡數壓在了您的身上,畢竟除了您她已是無人可靠,再者即便她不是誠心誠意的,她不過孤身之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陛下大可放寬心,儘管與她合作。”

聽完慕老的一席話,慕清玄的心中也是更爲地透徹了,楚淼前來尋求她的幫助確實是孤注一擲,不過她也有着她的心計,她想利用自己重新復興噬能一族,那麼自己也想利用她去做剷除暗靈最佳的人選,想到這些,慕清玄便是不再猶豫,點了點頭,顯然也是同意了慕老的說法,“那便如你所言吧,今日你便派幾個人去服侍她們,若是她們有任何異樣的舉動,立刻來報!”

“是,陛下。”

話至此處,慕清玄又似是想起了什麼,“對了,此次參與隕能大賽的人選都擇好了嗎?”

慕老也是面露喜色地點了點頭,“都已經選好了,都是我光蒼者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屆時定然不會辱沒我光蒼者的威名!”

慕清玄微微頷首,“那便,讓出一個位子,給那楚淼的兒子吧。”

慕老聽聞此話也是有些難爲情,畢竟這是一早定下來的事情,如今再做變動怕是會引起不滿。

見到慕老那爲難的面色,慕清玄便是問道:“怎麼,有困難嗎?”

慕老點了點頭,“確實是有些小麻煩,您也知道,那些年輕人,都是桀驁不馴,半步不讓,若是從他們口中奪食,怕是有些難度啊!”

慕清玄卻是笑笑,“這有何難,打一架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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