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六 戲耍

只不過張明月着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卻是有點兒怪異,讓聞安臣有些詫異,不知道這位這是怎麼了?

張明玉進來之後,目光立刻便是落在了聞安臣身上。

雖然他之前沒有見過聞安臣,但是這席間衆人,唯一能夠被他看得入眼的,也只有這個此時笑起來溫雅如玉,看上去極其溫和,一臉人畜無害的年輕人。

他看見聞安臣了,聞安臣也看見他了。

兩人對視了片刻,便是雙雙移開了目光。

張明玉大大咧咧的站在那兒,在他預料中,聞安臣少不得要起來迎接一番,他感覺聞安臣一直在拿架子,只不過在他看來,聞安臣拿架子拿到現在,也應該是夠了,若是再繼續拿架子,那未免就有些不識好歹,不知進退了。

但是讓他萬萬沒有預料到的是,聞安臣就跟沒有看見他一般,依舊在那兒喝酒吃菜,與旁邊人談笑無忌,完全就把他當成了空氣一樣。

張明玉見狀,頓時勃然大怒。

只不過,他最終還是忍下來了,他知道,此時不是發作的時候,這會兒雖然說不上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但是是人家佔據主動,自己有求於人家,所以說最好還是客氣一點,隱忍一點比較好。

反正自己已經打定主意要在事後瘋狂報復,那麼此時就算姿態擺得低一些,倒也是無妨。反正終歸有讓眼前這小子後悔的那一日。

想到這兒,他心裡也就平和多了,他走到聞安臣面前,拱拱手,笑道:“這位便是秦州典史聞大人吧?”

聞安臣微微一笑,點點頭,而後裝出一副非常驚詫的樣子,笑道:“在下正是聞安臣,不知道您是?”

“都這時候了還跟我裝蒜!”張明玉心中冷笑一聲,暗自咒罵。

不過,他臉上卻是露出一副溫和的笑容,很是客氣道:“在下乃是鞏昌府推官,張明玉,正是這秦州人士。說起來,張某雖然在鞏昌府做官,說起來級別也是六品,但是,您畢竟是咱們秦州的父母官嘛,張某回鄉之後,也是該當前往拜訪的。”

他這話就有點兒睜眼說瞎話裡。

秦州出了他這麼一個在鞏昌府做官的人,按理說,他每次回來,都應該是秦州的官員集體去拜見,這纔是正理兒。

只不過他在這兒瞎扯,聞安臣也當沒聽,打了個哈哈,拱拱手笑道:“好說好說。”

張明玉笑道:“在下聽說聞典史在陳家做客,這便急匆匆的趕過來,若是有什麼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嗨,怎麼會有什麼失禮之處呢!既然來了,那就都是客人。”

聞安臣不着邊際的扯了一通,然後一伸手,指着自己左手邊的位置,笑道:“來,張大人請坐,您請上座。”

整個客套的過程中,他甚至屁股都沒有離開座位,根本就沒有站起來,這當然是極爲失禮的舉動,不過聞安臣不在乎,而張明玉也只能忍了。

張明玉看見他手指的方向,頓時臉色又是一變,這一次他心

中的怒火幾乎是沒能忍下來。

原來,聞安臣的左手邊,那是聞安臣下手的位置。

一般來說,若是地位比聞安臣低的人,坐在聞安臣左手邊那是沒有問題的,但論其地位來,張明玉地位比聞安臣高。論起功名來,他是進士聞安臣是秀才,而且他年紀也比聞安臣大,可以說全方位優勢包圍聞安臣。

聞安臣讓他坐在左手邊,坐在下首位置,根本是毫無道理的,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了。

張明玉深吸一口氣,又是把這一次的羞辱給忍了下來。

說實話他自己都覺得非常驚詫,原來自己的底線竟然可以這麼低,自己竟然可以忍得如此厲害。

說實話,到了這會兒,他在惱怒之中,竟還有一絲竊喜,心中暗道:“原來我的養氣功夫,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只不過他卻也不想想,若不是聞安臣把他給逼的份兒上了,拿住了他的脈門,他豈能這般一直忍耐?

不是他養氣功夫好,實在是對聞安臣無可奈何。

張明玉入了席,重新開席,聞安臣也不跟他說話,只是在那裡和陳家家主,和自己那些下屬笑談。

而聞安臣不理他,州衙中的那些人自然也都不會理會他,陳家家主又惱怒他拿自己當墊腳石向聞安臣顯擺威風,也是對他不冷不淡的。

一時間,張明玉在席間地位極其尷尬,話也說不上一句,就跟個透明人一樣,完全被其他人所忽略所排擠。

張明玉哪裡嚐到過這種滋味?

之前他在秦州,能邀請他去赴宴,於秦州有這些大戶士紳官員們來說,乃是一項極大的榮耀,是極有面子的事情,他到了哪兒不是被大夥追捧着,衆星捧月一般?

張明玉心中暗道:“讓我親自登門,這是第一次羞辱,讓我坐在你下手位置坐着,這是第二次羞辱。讓我在席間如此尷尬,這是第三次羞辱。”

“行啊,聞安臣,有本事你就接着羞辱下去!我都接着,反正今日這帳,我一筆筆都替你記着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明玉終於尋到一個機會與聞安臣搭上了話。

他笑道:“聞大人,您現在負責咱們秦州清丈土地的事情,清丈土地這個事,可是現下天字號第一重要的大事情。”

“朝中首輔大人很重視,朝廷很重視,地方也很重視,您既然在秦州清丈土地,本官身爲朝廷命官,食君之祿,奉君之憂,自當要努力配合你纔是。前幾日你去咱們在張家堡鎮外面的田莊裡清丈土地,那時候本官不在,莊子裡的下人不懂事,竟然讓您在外頭站了幾個時辰。”

“這事兒,我很是過意不去。那些下人我已經狠狠地處罰過了,聞大人,您看您什麼時候有空?要不去莊子上走一趟,咱們把土地給清丈完畢,如何?”

聞安臣看着他,毫不客氣的說道:“喲,原來那一日的事情大人您不知情啊?我還以爲大人您就在莊子裡,這事都是您指使的呢!”

“嗨,這話說

的。”

張明玉趕緊笑道:“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豈會做出這等事情來?那一日張某確實不在,這一切都是下人自作主張。”

他這一句話倒是推卸的乾淨。

聞安臣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那麼張大人您的意思是讓我再去貴府上走一趟,是嗎?”

張明宇笑道:“對,對的,沒錯。您只消帶人過去一趟就成。”

他這會兒自認姿態已經擺得極低,卻沒想到聞安臣忽然臉色一變,手狠狠的在桌子上一拍,桌上的杯盞碗筷全都跳了起來。

只聽聞安臣指着他,厲聲喝道:“你把宮本官當成什麼人了?你讓本官去本官就去?你讓本官在門外呆着本官就在門外呆着?本官難不成是你的下人不成?”

張明玉沒想到他會突然發作,頓時臉色一變,一時間手足無措,竟然不知道該當說什麼。

聞安臣一伸手,指着門外,對張明玉道:“張大人,您請回吧,您就算說破大天去,我也不會跟人去你家的田莊的!您現下就走吧!您該當也看出來看,您在這兒,在咱們這宴席之上,您不舒坦,別人也不舒坦。”

張明玉這會兒終於回過神兒來了,臉色變得陰沉無比,盯着聞安臣,冷冷道:“你他孃的耍我是不是?”

他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被聞安臣給耍了一遍。

之前忍受了這麼多屈辱,就是爲了讓聞安臣再走一趟,去他家田莊上清丈土地,但是他這會兒纔看出來,聞安臣打一開始就壓根兒沒想過要去他那裡,之前一切完全都是藉機在羞辱他。

虧得自己竟然還渾然不覺,一直在主動配合接受他的羞辱。

這會兒發現之前受的羞辱都白受了,根本一點結果都沒撈到,張明玉失態之下,幾乎要破口大罵。

還好他總算顧及面子,強行忍住了。

和對面張明玉的怒火中燒比起來,聞安臣就很是雲淡風輕,輕描淡寫,他微微一笑,道:“我就是在耍你,怎麼了?張大人!”

張明玉手指頭顫抖着指着他,怒聲道:“你……,你……”

聞安臣淡淡道:“我什麼我?我什麼我?張明玉,今日咱們不妨就撕開臉跟你說了!你若拿我有辦法,回去之後就使出種種手段收拾我就行,你若是拿我沒辦法,今日吃的這虧就只能這麼吃了。這口氣,你也只能忍了。”

張明玉怒火中燒,只不過他拿聞安臣毫無辦法,只是伸手點着聞安臣,道:“好,聞安臣,你很好!我記住你了!”

聞安臣報以冷笑:“我當然很好!我一直很好!而且以後你不好的時候,我肯定會更好。”

張明玉沒有時間跟聞安臣在兒這多說,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他還要趕緊回去想法子,看看該怎麼挽救自己現在的這個危局呢!

現下這種局面,讓他寢食難安,若是不想個法子解決,連覺都睡不好。

瞧着他離去的背影,聞安臣冷笑連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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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四二 抓人零八七 就八百兩吧三八四 你勾引我?二二六 贈書三四零 招攬三九一 林夫人的野望零八五 地主和地主婆一一六 衝我來的?二六二 陷阱三一二 穿越的福利一零五 酒後大罵二二六 贈書四零零 大優惠一三七 自告奮勇一三一 重修正文_一九八 破綻三四八 獻身的覺悟一九二 去而復返零五七 洛城東三四九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二五四 要下手了二二六 贈書零二零 必將飛黃騰達一六五 問話三一零 行商宋遠程零八六 收拾你不費事二三七 宴飲一四五 抱歉,已經結案了三一零 行商宋遠程二一七 出在‘吃’上零六九 我是無辜的!四零六 新婚命案一零三 這才叫刁難二零二 前倨後恭三六六 釜底抽薪零五零 逮到你了!零九五 我有什麼好處?三七七 張記綢緞鋪的絕活一八二 招了一一二 鄙夷零九六 成交二一六 身體出問題了零三一 水墨梨花零八八 出城三五二 夫人,請自重三一九 生意安排三零一 服軟了二二三 動機二一三 相府三一零 行商宋遠程零五八 風情老闆娘和俊俏少年三六六 釜底抽薪二六九 秦州典史!二九六 審耿義二五一 敲打三零五 驗屍講課三四五 這就破了?三六五 聞安臣的算盤三一五 人證一七八 明察四零六 新婚命案三三五 陳年懸案一四八 不一樣的兩位大帥一三二 開始二五三 感念一零二 看看誰求誰一八七 真實情況是這樣的一五四 完工零零八 明朝的公共汽車一五九 秘密一四八 不一樣的兩位大帥三一二 穿越的福利三二二 露餡了三零八 宋劉氏零零七 秦地春如畫三零二 厚禮二一六 身體出問題了一四九 招攬一零三 這才叫刁難零三二 打板子二八七 狡辯二五三 感念二九五 抓耿義三四二 開棺驗屍一零七 我早就知道了零六零 又是毒殺?三一七 結案二六八 半月零二八 刑房副司吏零七七 比試三八八 商議二四七 和趙光的合作三二八 幽會三九六 首輔相召二八三 女書吏一三九 禮遇一八六 疑點三一七 結案一零二 看看誰求誰正文_一九七 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