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富人一般都僱傭最上等的婆羅門種姓廚師,因爲富人自己往往也是婆羅門或者剎帝利高種姓,只能吃婆羅門做的食物。
印度的工種和種姓是掛鉤的,必須嚴格區分,不能亂規矩。
沙德洛由於是高種姓,他做飯可以,但不能幹端茶倒水之類伺候人的活,這時候就需要一個“伺候人”的女傭,而女傭又不願意“拿掃帚”掃院子的活,因爲室外比室內伺候的傭人還要低一等,這時候就需要一個專門清理院子的,而且這個清理院子的人還不能做花匠的活,花匠是專門的行當,往往子承父業,更別提專職門衛,專職司機,專職管家、專職遛狗、專職熨衣服、專職倒馬桶講究起來真真能把人瑣碎死。
在印度由於每個人負責的工種都是單一的,所以工錢並不多,月薪也就幾百元,這裡面廚師的薪水是最高的,畢竟是婆羅門族,有姓氏加成。
所以沙德洛有傲慢的資本!
“呵呵,高貴的婆羅門廚師”金家二房幾兄弟都笑了起來,笑得還挺開心,只不過每人的臉上都有些陰森。
翻譯員見到這一幕更是後悔不迭,偏偏那沙德洛還在一旁不斷問他對方是不是答應了轎車的要求。
答應個屁啊!這傻子根本不像金映紅說的那樣是根草,人家明明是塊寶好吧,瞧瞧人家五個弟弟站一排的架勢,你還想要車?要被車撞還差不多!
“白賢叔,快點把良人姑姑帶走,奶奶在生氣了。”這邊拖了這麼久,呂秀娟深感丟人,於是派金羲和前來趕人。
邊白賢笑得深沉:“映紅阿姨呢?我還真得感謝她,給我姐姐找了個這麼尊貴的丈夫人選。”
金羲和臉上微微有些變色,她這麼聰明的女孩子,又豈會像陸良人那個傻子一樣聽不懂正話反話。
“白賢叔,別在這裡鬧,平白讓別人看了笑話。”她低聲勸說。
邊白賢盯着金羲和,眼神凝重:“在你們大房眼中,我們二房就是笑話?”
金羲和目光有些閃爍,可還是在邊白賢的注視下表態了:“白賢叔,我們真的很歡迎你們,但是良人姑姑能不能以後別帶她來了。”
“你這個小”金仲仁勃然大怒,剛想衝過去,腰間就被兩隻小手圈住。
金仲仁低頭一看,躲在懷裡的陸良人正擡頭望他:“阿仁,別打架,別打羲和說得對,那些人會笑話金家的。”
金仲仁眼睛裡有一團野火在燒——大姐,他們都不把你當親人了,你爲什麼還要顧及他們的面子!!
就在這時,金仲大卻笑了起來:“好的,我明白了。大姐、阿仁、阿賢、阿綿、秀敏,我們走吧。”
金羲和聞言一驚:“仲大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金仲大微微一笑,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深灰色西裝,笑起來帥氣儒雅,盡顯男人魅力。
“羲和,所謂親人,就應該同進同退。”
金仲大的聲音猶如清風吹過山嵐,不像邊白賢那般喜怒難辨,也不像金仲仁那般強勢兇悍,可就是這種清清淡淡的聲音裡面卻有着不容忽視的威嚴。
金羲和一張臉皺成奇怪形狀:“親人?!五叔,我們纔是真正的血緣至親!!!”
陸良人心跳一滯,雙手無意識地捏緊了金仲仁——是啊,他們纔是血緣至親,她只是孤兒院裡撿來的,是一個就連自己親生父母都不要的棄嬰。
“羲和,親情不是隻看血緣的。”金仲大淡淡道。
語畢,他擡腿朝外走,身後的四個弟弟也護着還處於傷心狀態的陸良人緊隨其後。
這時候,一直高擡着鼻孔的沙德洛終於放下身段,大聲叫喊起來。
“他又在說什麼?”邊白賢問。
翻譯員不禁大悔,真不該參與到這件事情裡來,可是面對邊白賢的問話他又不敢不答,只得翻譯道:“沙德洛先生說他說你們騙婚,居然想不付彩禮就把姐姐嫁給他,他說你們如果不能按照他的要求給付彩禮,那麼就算真的結婚了,他也會在婚後把你們的姐姐殺掉,他讓你們不要抱有僥倖心理,最好考慮清楚。”
衆:“”
翻譯員在這凝重的氣氛下,真正汗如雨下:“幾位金先生,你們可能不太瞭解印度的國情,在他們那個國家殺妻從法律上講是重罪,但實際上基本無事,而且他們一般都策劃的很好,由男方的親戚動手,社會輿論對於這種付不起彩禮的殺妻又並不譴責,所以懲罰不會很重。”
衆:“”
邊白賢走到沙德洛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沙德洛對吧?今天我就教你個乖,在人之下,要把自己當人;在人之上,要把別人當人!”
他話音一落,就是一拳打在沙德洛眼睛上,金仲仁也在同一時間衝上來,和邊白賢一起圍毆沙德洛。
兩個男人一拳一腳像疾風暴雨一樣狂揍這個大肉包,彷彿又回到了曾經上學的時候,那時候他們也經常這樣幫陸良人打架。
沙德洛發出一陣陣殺豬般的慘叫,這次可不像剛纔,剛纔金仲仁雖然也打了他一拳,但因爲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所以留了餘力。
現在這隻笨豬居然當面說出要殺陸良人的話,於是天生蠻力的金仲仁拳頭像鐵錘一樣砸在肉上。
“來人啊!快點來救人啊!”
金羲和大叫起來,立刻跑來十幾個人把金仲仁和邊白賢拉開,其中金家子弟只敢去拉邊白賢,擁有洪荒之力的金仲仁則是留給了那羣保安。
陸良人原本是躲在角落裡吃東西,所以他們之前的爭吵只引來少部分人注意,但是現在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全場,金家的面子到底還是沒能保住,把呂秀娟氣了個仰倒。
“啊——!啊啊啊——!!”
沙德洛像只待宰的豬玀慘叫連連,身上可以看得見肉的地方全部像是開了染料坊,青一片紫一片。
“哈哈哈”
被衆人拉開的邊白賢和金仲仁大笑起來,在衆人的禁錮中還抽空擊了個掌,瞧得沙德洛眼前一黑,差點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