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燦列笑着搖頭，那時候他們都還小，不懂事，以爲開賭場只要有錢就行。
後面籌夠了錢才知道在當時的社會制度下，生化人註定一事無成。
樸燦列也是在那次認清了現實之後，纔開始大手大腳的花錢鬼混，反正他們生化人的錢留着也不能成爲資本，那還留下來幹嘛，死了之後給別人花？
兩兄弟在那憶苦思甜，陸良人卻沒這方面的感觸，她對這種烏煙瘴氣的賭場很不感冒。
要說在現實世界裡賭場她也去過不少次，可哪一個不是光鮮亮麗裝修豪華，一個個荷官比明星還漂亮，賭客們也全部名牌加身，所以這種黑賭場她雖然不喜歡，但也挺好奇，一雙眼睛到處亂瞟。
“哈哈哈，妮兒也對賭博有興趣？”樸燦列顯然誤會了陸良人四處亂看的原因，說：“別人家賭場別亂下水，等以後我們自己的賭場開業了，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陸良人皺起眉頭：“你還要開賭場？”
樸燦列道：“基地長批下來的那塊地不錯。”
李哲聖有些詫異地轉頭看他：“現在真是越來越有商業眼光了啊，那塊地拿來做賭場確實不錯，離上虹洞又近，有上虹洞帶動人氣，生意方面肯定興隆，到時候吃喝女票I賭一條龍，上虹洞的業績也能上升好幾個百分點。”
陸良人撇撇嘴：“我記得那塊地好像不是批給你們的吧？”
樸燦列大笑着說：“很快就是了。”
三人一路往下走很快就來到了最底層，底層比樓上清淨許多，在一個大包廂裡面，二十幾人正在玩德州撲克。
樸燦列和李哲聖走進去的時候正好輪到一個銀髮老頭說話，他看一眼這新進來的三個人，最後把目光停在樸燦列身上，說了句“不跟”。
等牌桌上這一輪結束後，李哲聖腰肢款款走過去，手指撐着檯面，媚眼如絲道：“張叔叔。”
銀髮老頭手一擡：“這裡是賭場，不講情面，只講輸贏。”
樸燦列大步走過去：“我跟你賭。”
銀髮老頭：“要賭就坐下來，不過這次別說我欺負年輕人，咱們先把規矩立好，十億韓元起注，你們如果能把我的錢都贏走，我再最後跟你對賭一個承諾。可如果我把你們的錢都贏走了，你們也要跟我賭一個承諾，那就是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樸燦列和李哲聖對視一眼，十億韓元起注倒不算什麼，可萬一輸光現金，就要承諾以後再不出現在這老頭面前，這纔是玩大了。
“我跟你賭。”
陸良人捏緊牛仔褲口袋裡的金貝殼，擠開樸燦列，對銀髮老頭笑了笑，說：“老爺爺，我跟你賭。”
一個小時後。
李哲聖僵着臉跟工作人員去兌換現金，銀髮老頭癱靠在椅子上，輸得說不出話來。
樸燦列拿眼睛直看陸良人，覺得這女人越看越像是個謎團，明明腦子笨的可以，打牌也毫無章法，完全一通亂來，可她就是能贏。
銀髮老頭這一次輸得挺慘，可他也光棍，知道樸燦列和李哲聖的來意，想了一陣後緩緩道：“只要不出人命，軍部不插手基地內正常的政治交替，這是你們自然人的事情，我們生化人只管打戰。”
“我們自然人？”
“你，你們自然人。”銀髮老頭一臉認真：“有名有姓，又有純血種的妻子，當然是自然人。”
樸燦列微微一笑，拉着陸良人走了。
來到車庫取車，李哲聖清點現金還需要一段時間，倒沒跟他們一起走，等下會有一支車隊來接他，不然哪怕是基地內帶着這麼多錢上街也還是不保險。
發動油門，車子卻沒開起來，在嗚嗚轟鳴聲中樸燦列似乎在低頭思考什麼：“妮兒，當初到底是我救了你，還是你救了我？”
陸良人聽不懂了：“是你救了我啊，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被喪屍吃掉了。”
樸燦列卻是一笑，低聲道：“不對，是你救了我。因爲如果不是你，我還是那個二三不着調的兵油子，哪有今天的機緣。”
陸良人呆了呆，這個問題好像有點深奧，她也理不清白。
樸燦列仰起頭靠在座位上想了半天，喃喃自語：“我總想把你留下來，卻不想想我到底能給你什麼。妮兒，你在那邊應該生活的很幸福吧？看看你帶來的那些東西，很多都是在我這邊有錢都買不到的，讓你留在這裡，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他說完後，高大的吉普車發出一聲轟鳴，離開了車庫。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良人覺得這次她這次回來後見到的樸燦列一直不快樂，哪怕他面對她的時候是笑着的，但這笑容裡卻隱含了很多東西，不再是當初那個囂張跋扈的兵匪。
幾個月前，一直把女人當做牀上用品的樸燦列，第一次體會到喜歡一個女人的滋味，可這感情就像是九九雷劫，把他狠狠劈進無盡深淵，怎麼爬也爬不出來。
明明是事業最春風得意的階段，但他的感情生活卻是一團糟，與曾經的張揚灑脫，恍如隔世。
看着身邊正在開車男人沒有表情的俊顏，陸良人眨巴眼睛想了想，鬆開安全帶把嘴湊到他臉上吻了一下。
樸燦列呆了半響，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眼睛裡也透出驚喜來。
陸良人又坐回位置，扣上安全帶：“專心開車。等你把這邊的事情忙完，抽空跟我回去見一見我的外公，然後我們再結一次婚吧。”
樸燦列眼皮一秒鐘內眨了五六次，嘴角的笑意再也遮攔不住，他摸摸臉頰，有些驚喜地說：“我還以爲……”
“以爲我會說話不算話，就這樣裝傻充愣的把婚事混過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嗎？”
陸良人撐下巴看車外，有時候覺得男人真是種很神奇的生物，樸燦列這麼高高大大的個頭，內裡卻有着些孩子氣，心裡有話不敢當面對她問出口，只憋在心裡猜，這要是依她以前的智商，能讓他憋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