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忍不住的笑出了聲,血影扭頭看着她,挑了下眉,沒有說話,好端端的這小姐是想到了什麼,居然還笑出了聲?
柳霜瞅着血影的眼神,衝她做了個鬼臉,剛要說話,這時身後卻傳來——
“奴婢沈氏,參見安和郡主。”
柳霜聽到聲音之後,扭頭看着來人,呃……她不認識,不過看着打扮考究,應該是寧國公府上的姨娘。
人家此刻衝她恭敬的行禮,她自然沒有拿架子的習慣,走上前,虛扶了一下,說:
“起來吧,我今兒就是做客的,不知道你是……”
“回郡主的話,奴婢是寧國公府上的沈姨娘,給郡主請安。”
沈氏說完,再次側身行禮,規矩特別的標準,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柳霜聽到沈氏,就明白她的來意了。
這女人是趙玬的生母,今日過來找他,自然是爲了她閨女的事情,不過這算盤打的,還真是找錯了人啊。
好笑的撇了一下嘴,然後揹着手往後退了幾步,離她有點距離之後,開口道:
“是沈姨娘啊,也來給凌玥郡主添箱的嗎?”
“哦,是。”沈氏點頭應了一下,繼續說,“奴婢看着郡主跟婢子在這邊,就想着過來打個招呼,還希望沒有唐突了郡主。”
“哦,沒有沒有,你在這邊呆着吧,我正好還有事兒,先走了。”說着就要帶血影離開,人家爲了什麼她都已經知道了,還留在這邊,那不是扯淡呢嘛。
可還沒等她走呢,沈氏直接開口說道:
“都說郡主特別的溫婉、菩薩心腸,奴婢有個事情想請郡主幫忙,還請郡主施以援手。”
得,這還走不了了呢,柳霜無語的站在原地,然後扭頭看着她,狐疑的問:
“哦?不知道沈姨娘有什麼事兒求我啊?”
“不瞞郡主,是關於我家二小姐的事情,她未及笄便去了睿親王府,如今這也過了及笄的年齡,可這婚事……”
瞧着沒,說到主題了,柳霜看着她的樣子,輕挑了下眉頭,然後看着她,說:
“這二小姐的婚事,自然有國公府人去操持,沈姨娘,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這話剛說完,沈氏直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可憐巴巴的望着面前的人,很明顯,她在強忍着不哭出來,家裡今日辦喜事,她自然不能去觸了黴頭。
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倒是會步步爲營,比那個趙玬要聰明瞭許多,如果自己不答應的話,接下來會怎麼樣還真不知道,今日人這麼多,萬一……
正當柳霜有些侷促的時候,遠處走過來了一行人,待他們走進之後,邊聽到——
“沈姨娘,你在這做什麼呢?”
血影走到柳霜身後,輕聲的嘀咕了幾聲,然後柳霜側身行禮,說:
“參見國公府人。”
姚氏點點頭,親切的伸手把人扶起來,說:
“郡主無需多禮,剛纔妾身還去玥兒房裡找你呢,原來郡主在這邊。”
“是啊,屋裡有些悶,所以我出來透透氣。”
兩個人一來一往的聊着,壓根就沒去再管地上跪着的沈姨娘,姚氏拉着柳霜的手,特別自然的說着:
“走吧,妾身帶郡主去看看臘梅,今年的梅花開的可好看了呢。”
“真的啊,那可有勞國公夫人了。”
柳霜藉着由頭說下去,然後二人真的就那麼離開了亭子,至於那個沈姨娘,就那麼傻了吧唧的跪在那裡,根本沒來得及說什麼,這人就走了。
憤恨的看着遠去的背影,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將出來攪局的姚氏直接咬死,趙玬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把自己的親孃扶了起來,說:
“姨娘,地上涼,我們先回去吧。”
沈姨娘看着自己的親生骨肉,伸手把人摟在懷裡,愧疚地說:
“玬兒,爲了你哥哥,讓你受委屈了啊。”
趙玬靠在沈氏的懷裡,眼睛裡迸出仇恨的光芒,現在覺得她受委屈了?當日爲了那個不爭氣的趙懷志,把她送走的時候,想什麼了?
恨,就從此刻,慢慢的滋生了起來。
巳時正,迎親的隊伍來了,陳炎彬作爲小倌,前來叫門,柳霜跟麥媛繼續充當擋門的人,熱熱鬧鬧的,讓君子軒把新娘子給接走了。
沈氏看着剛纔新姑爺的篤定發誓,恨不得咬碎了一嘴銀牙,說什麼永不納妾,他們農村沒有那個習俗,憑什麼這趙玥就可以嫁得好,自己的閨女卻……
而另一邊的姚氏,聽到姑爺的話,這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這門親事是她以死相逼才求來的,誰也不知道當日送秀女的時候,趙永昌其實是想把趙玥送進去。
一個母親爲了自己的閨女,自然是什麼都豁得出去,而看到今日閨女過得如此之好,她這心裡也是真的歡喜的不行。
柳霜跟麥媛是送親的人,臨近門的時候,兩個小丫頭又起了幺蛾子,非要君子軒在來賓面前立下字據,把剛纔迎親時候說的話,親筆寫下來。
大家都是一頓起鬨、架秧子,君子軒雖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不過還是提筆寫了下來,事後,柳霜跟麥媛,被自家大哥一頓神訓,那滋味,還真是不好受啊。
不過爲了姐妹,這會兒被罰寫《女德》,她們也認了,麥媛抄完第十遍《女德》,嘆了口氣,說:
“二姐,你說咱倆這是爲啥啊,好端端的就被大哥給罰了。”
柳霜也放下了筆,搖晃着自己僵硬的脖子,嘆了口氣,說:
“沒辦法,誰讓咱倆玩過頭了呢,讓那君子軒在客人面前下不來臺。”
“嘁,面子重要還是媳婦兒重要啊,咱大哥最分不清主次了。”麥媛雙手托腮,一臉不願意的唸叨。
柳霜伸手揉着她的臉兒,笑了一下沒有說話,把姐妹之間剛剛抄寫完的東西整理還,看着外面的天兒,說:
“媛兒,明兒我去趟你的胭脂鋪子,從那邊買點東西,過年了,總不能老給銀子那麼沒有創意。”
麥媛一聽,明白的點點頭,伸了個懶腰,說:
“放心,絕對給你本錢價格。”
他們姐妹之間老早就已經說好,這相互之間送的是他們的情誼,但是若是對方說要買,就必須得收錢,親兄弟都要明算賬,他們這樣不是小氣,而是尊重。
小姐倆把抄好的東西,拿到了書房,自打臘月二十這天,柳家的人基本都已經回到宅子了,蘇靖軒今年沒有再在這邊過年,而是去了大哥蘇立軒那邊。
柳玉鴻本來想挽留的,不過大舅子說的也對,蘇家最起碼他還在頂門立戶呢,自然不能讓小舅子在他這過年。
看着手裡兩個妹妹抄寫的《女德》,娟細的小字倒是很好看,看起來確實有認真的抄寫,把東西放在桌子上之後,看着她們,說:
“可知道爲何讓你們抄寫?”
“知道。”姐妹倆異口同聲的回答,柳玉鴻見她們乖巧的樣子,也就沒有在說什麼,只是伸手,每人彈了下額頭一記,嘆口氣,說:
“你們爲姐妹出頭,這個舉動非常的好,可你們也要記得,男人才是天,不能不給面子。”
麥媛聽這話,前面她挺贊同的,後面那個她就不贊同了,但又不好駁了大哥的面子,只得老老實實的點頭答應着。
受訓結束之後,柳霜跟麥媛出了書房,蹦蹦噠噠的回了各自的房間,小妮子回房之後,坐在椅子上盯盯的發呆。
耳邊不停的迴盪着剛纔大哥說的話,她過了年就十四了,來年五月就要及笄,及笄之後,就意味着她要嫁人了,可這一切明明都是情理之中,可在她看來,卻又是措手不及。
在現代,十四歲的孩子還在上初中,可到這了這邊就……輕輕地嘆了口氣,突然有些迷茫了,大哥讓她自己用點兒心,具體沒說是什麼,但是她心裡明白,大哥的意思。
她日後要生活的環境,那是跟皇家打交道的,唉!以後是個什麼情況,真是不知道啊,小心的走一步算一步,貌似又不是她的風格。
正鬱鬱寡歡的時候,肩頭的手掌讓她一個激靈,可隨即的熟悉氣味,又讓她放鬆,悶悶的開口說道:
“你來幹什麼,我不想看你。”
易寒瞅着小丫頭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坐在了她的身邊,不由抗拒的把人拽到了自己的腿上、坐好,委屈的說:
“你都已經氣了好多天了,我以後都信你還不行,別生氣了,好不好?”
柳霜看着他討好的模樣,翻了眼皮,說:
“怪誰啊,誰讓你不信我的。”
“怪我,怪我還不行?”易寒依舊討好的說着,一邊說還一邊的吻她,將近半個月這丫頭不理人,天知道他有多想她,可每一次來都被攆出去。
雖然他可以不出去,可又不敢火上澆油,這一次的事情,還真是讓他受了教訓,以後一定事事順着她,在不這麼折騰了。
好好地在一起多好,都怪那個秋莫離,好吧,人家秋莫離閣主也是躺着都中槍,四爺這胡亂賴人的毛病還真是挺強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