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山杏林中,神醫道君正帶着手下一衆神將與取經一行道別。
“多謝道君宴請,只是如今距離西天尚還遙遠,貧僧受唐王所託,不敢懈怠,只得先行告辭。”
唐三藏說着,雙手合十朝着道君行了一禮。
“聖僧,我已經命人準備了一些乾糧與山上的杏兒,還請幾位帶上,路上再吃吧。”
道君說着,擺了擺手,一名仙吏邁步上前,將手中的兩個包裹遞給唐三藏一行,被孫悟空接了下來。
“聖僧,這取經之行尚未過半,路途遙遠,中途又多有磨難,還請四位多多保重。”
“是,也請道君保重。”
唐三藏一行告別道君,離了神醫城便繼續朝西行去。
“八戒,方纔我等與道君告別,你怎視而不見,失了禮數啊~”
聽聞師父的話,豬八戒只是悶悶不樂的哼了一聲,也並未說出什麼來。
孫悟空在一旁笑道:
“師父,您是不知道,前日觀世音菩薩也在道君這,請道君施法,考驗這呆子的禪心。”
“結果這呆子又在道君與菩薩的面前出糗,又被菩薩罰了,這才一直悶悶不樂。”
豬八戒聽聞大驚,他看向孫悟空,又有些羞臊道:
“好哇,你這猴子,原來你把這一切都看去了!你也不說拉我一把,你這真是”
“嘿嘿~你這呆子,自己色心不改,怎又怪到俺老孫頭上來了。”
“師父,我和您說,這呆子在那夢境裡.”
“哎呀!你這猴子!”
豬八戒一聽這孫悟空要揭自己的短,頓時有些心急,朝着孫悟空追去,但他哪有孫悟空靈活,怎麼也沒抓到,圍着這周圍繞起圈來。
“師父!師父你別信他的!”
唐三藏看着這兩個徒弟,面上帶着些許無奈的笑意試着將這兩個勸下,沙和尚在身後挑着擔,只是笑呵呵地看着自家的大師兄和二師兄。
雲層中,道君看着這一幕笑着點了點頭,而他身邊的諸位神將,也一一與道君告別,離開此地,回各自的駐地去了。
這些位都是閒不下來的性子,又心繫道君宮,能早點回去主持各自駐地的事宜,爲道君分憂,他們也是極爲樂意的。
牛風牛力還有牛平牛安一同上前,牛力道:
“首領,我們四個這段時間便去北俱蘆洲那裡鎮守道君廟了,在那北方,即便有那位九天蕩魔祖師相助,咱們道君廟的根基還是淺了些。”
道君緩緩點頭道:
“如此也好,這段時間便辛苦你們了。”
這四個紛紛領命,騰雲駕霧,徑直朝着北俱蘆洲去了。
道君見這四位離開,再度看向下方的取經一行中,那正與豬八戒追逐打鬧的身影。
“師弟,我在前面等你。”
奈河盡頭,這血黃色的湖泊上,一艘小小漁舟正飄蕩在這裡,而這周圍彷彿還是那持續了數萬年的,死一般的寂靜。
擺渡人正閉目靜坐,面色不喜不悲,這許多年的孤寂歲月,他都是這麼過來的。
“嗯?”
擺渡人似是感知到了什麼,緩緩睜眼,轉過身來,看向那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船上的道人身影。
“大師兄”
廣慧道人看着眼前這熟悉的青年面孔,有些感慨地笑道:
“呵~好久不見了,二師弟。”
“這奈河上的味道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難聞。”
擺渡人笑了笑道:
“大師兄討厭這滿是渾濁的地方,我自然是心中清楚的,就是不知大師兄今日怎突然來此?”
廣慧道人手中拂塵一揮,一枚閃爍着清靈光華的太極玉佩便突然飛了出來,落到了擺渡人的面前。
“師弟,師父與我還有廣武師弟即將離開三界,你日後脫困,便用這玉佩前來尋我們吧。”
“師父已經準備離開了.”
擺渡人神色一怔,沉思片刻,看向廣慧道人又道:
“師父與大師兄你若是離開,那廣毅師弟又該如何?”
廣慧道人欣慰的點了點頭,笑道:
“放心便是,咱們那師弟如今羽翼已成,在這三界之中交友廣闊,又得那位大天尊看重,且咱家師父與太上道祖也早有約定,便是我等離去,他也不會吃虧。”
“他修道至今,自出師後,便再也未曾需要我等插手,如今你欲要脫困,也是落到了他的肩上,可見廣毅師弟,足可讓你我放心。”
擺渡人感慨的點了點頭,他也沒有想到當年之事,到了如今,若是想要了結,竟會落到自己這近些年突然蹦出來的師弟身上。
繼他之後,這三界中的又一個變數麼
“不管如何,師弟,你在此修心多年,想必當年的事情你也已經看清了許多吧。”
“既然大天尊願意放你離開,等脫困之後,你便儘快離開吧。”擺渡人沉默片刻,還是緩緩點了點頭,將那玉佩揣入懷中。
廣慧道人見狀也是面色一笑,身形緩緩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夜晚,與土地公下了半日棋的牛毅走回屋,盤腿坐在牀榻上,進入靈臺心境中。
此時,牛毅走出了藏書閣,一如往常那般走進中央大殿,正要給祖師上香,卻見一熟悉的白袍身影正站在那牌位前,背對着他。
牛毅神色一震,心中驚喜莫名,連忙上前朝着身前的身影跪拜下去。
“師父!廣毅拜見師父!”
那白袍身影緩緩轉過身來,只見他的面容正是牛毅的師父,菩提祖師。
祖師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看向牛毅道:
“起來吧,不必多禮。”
“是,師父。”
牛毅連忙站起,看向身前的師父,這五百餘年未見,他看師父卻愈發親切起來。
“徒兒,爲師即將離開三界,此次前來,正是與你道別。”
“爲師知曉你這段時間做的不錯,可有不少老朋友來尋爲師誇讚你。”
菩提祖師說着,面色也是露出了一抹笑意,接着又道:
“此次一別,雖然你我師徒要闊別數萬載歲月,但日後自有再見之日。”
“只是你修行之日尚短,爲師還需提點你一句,日後也莫要較這一時長短,等你修成混元道果,便會清楚,數萬載歲月,也不過眨眼之間。”
牛毅聽聞此言,連忙點頭,躬身道:
“是,徒兒謹遵師父教誨。”
菩提祖師點點頭,手中拂塵一揮,便使得一枚玉佩落到牌位前的香案上。
“廣毅,待你日後準備離開三界之時,便可以憑藉這玉佩來尋爲師,爲師會一直等你。”
菩提祖師說着,身形便緩緩消失,只留下那溫和的聲音在牛毅耳邊環繞。
“諸多道果之中,唯有修成混元道果者,日後可一窺大能之境,遠超尋常大羅,這一元開天闢地的盤古,便是這般存在。”
“你這孩子雖然平日裡不爭不搶,看似也並無什麼爭強好勝之心,但許多事情,卻也看的清楚。”
“你若要始終能掌握自己的命運,這混元道果,最好還是在這一元內修出,到時自有你的好處。”
牛毅將耳邊的這些話盡數記在心間,朝着身前的牌位恭敬一禮。
“廣毅恭送師父。”
牛毅在這中央大殿中站了許久,直到第二日那熟悉的公雞打鳴之聲,這才離開了中央大殿,朝藏書閣行去。
要在這一元中,修煉到混元道果境界麼.
看樣子這寰宇鏡一行,自己必須要走上一趟了。
車遲國皇城中。
自三位國師死後,這國王始終神色萎靡,看着王后也是心中擔心,她哪能不知曉,那三位國師的死去對國王的打擊有多大。
此時的國王正坐在王座上,無精打采的看向下方諸多大臣,身旁正有王后相陪。
“如今我車遲國國內的寺廟,重新修建的情況如何了?”
下方諸多大臣面面相覷,其中一位有花白鬍子的大臣緩步走出,朝着上首的國王拜下,恭聲道:
“陛下,如今時日尚短,許多寺廟若是要在原址重建,也需要大量的時間,至今也只有五座小寺重新建好,正是適合給他們抵禦寒冬.”
“並且.”
國王不耐道:
“並且什麼?”
“回陛下,如今車遲國中的僧人,已經不似先前那般的多,怕是即便將這許多寺廟盡數復原,那也只是空着。”
“即便我們已經發出招僧的榜文,但民間迴應者渺渺無幾,倒是非我車遲國的外來僧人,有不少前來響應。”
“民間中,百姓還是希望能加入道教的意願更爲強烈,並且那三位國師是妖怪變成的消息,百姓們也是少有相信。”
國王聽聞這話,精神一震,緩緩坐直了身子,看向那下方有些忐忑的臣子。
“什麼妖怪不妖怪的,那本就是障眼法罷了。”
“本王答應了那夥和尚,三教同尊,不再偏頗,但這一切也要看下方百姓的意願不是。”
“如今看來,在我車遲國,還是道教與三位國師深得人心,這二十年來的風調雨順,那也是三位國師辛苦求下來的。”
聽聞國王的話,下方諸多臣子也是議論紛紛,各持己見。
“傳我命令,讓三位國師的諸多弟子前往三清觀,爲九泉之下的三位國師祈福,望他們能早日投胎,重入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