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聞言,輕輕搖頭,玉淨瓶在她手中微微一晃,瓶口泛起一抹清光:“菩提,你我皆知,這猴子性子桀驁,寧折不彎。
若他真有悔意,早就嚷着求饒了,怎會如此硬撐?
依我看,這五行山定有古怪。”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石匣,語氣中多了幾分試探:“世尊曾賜我三根毫毛,內藏玄妙,或可試試能否逼他出來。”
菩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興味,捋了捋長鬚,笑道:“你這法子倒有趣。
既如此,便試上一試,看那猴頭如何應對。”
觀音微微頷首,素手一揚,從袖中取出一根金光閃閃的毫毛。
她輕吹一口氣,毫毛迎風而漲,化作無數黃蜂,嗡嗡作響,鋪天蓋地地撲向石匣。
黃蜂雖小,卻每一隻尾針上都泛着幽幽寒光,似蘊含無窮劇毒。
它們鑽進石匣縫隙,直刺孫悟空周身。
石匣內,孫悟空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金光爆射,怒吼道:“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惹你家老孫!”
他話音未落,黃蜂已蜂擁而至,尾針狠狠刺入他皮肉。
孫悟空痛得齜牙咧嘴,毛髮根根炸起,怒罵道:“好個觀音!
你這慈悲菩薩,竟用這般陰毒手段!
老孫便是被壓死,也不會向你低頭!”
他奮力掙扎,筋骨發出咔咔巨響,石匣卻紋絲不動,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山下,觀音見黃蜂久攻不下,秀眉微蹙,喃喃道:“這猴子果真硬氣,如此劇痛,竟還能咬牙撐着。”
她收了毫毛,黃蜂化作金光散去,轉頭看向菩提,語氣中帶了幾分意外:“菩提,這五行山莫非真有古怪?
以孫悟空的修爲,便是再重的山,也該有些動靜纔是。”
菩提眯起眼,目光彷彿穿透了五行山的層層岩石,直達山心。
他沉聲道:“這山,確實不簡單。
如來親手佈下的封印,絕非凡物。
依我看,不如直接挪開這山,放那猴子出來,也好問個明白。”
觀音聞言,點頭道:“也好,我便試試。”
她雙手合十,玉淨瓶中飛出一道清光,化作一隻巨大的光手,直抓五行山頂。
光手氣勢恢宏,似要將整座山連根拔起。
然而,五行山卻如生根般巋然不動,光手抓了幾次,竟連一塊碎石也未撼動。
觀音臉色微變,驚呼道:“怎會如此?
以我大羅金仙之能,移山倒海不過反掌之間,這五行山怎會紋絲不動?”
她收回光手,目光中多了幾分凝重,轉頭看向菩提:“莫非……是那姜妄在暗中搗鬼?”
菩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沉聲道:“姜妄那小子,行事詭秘,確實有可能。”
他閉目凝神,天眼開啓,目光如電,掃過五行山每一寸角落。
半晌,他睜開眼,眉頭卻皺得更深:“怪了,天眼之下,未見姜妄蹤影,卻在山心處發現一團異物,被渾沌氣包裹,瞧不真切。”
觀音一聽,秀眉緊鎖:“混沌氣?
那可是開天闢地之物,怎會出現在五行山中?
莫非真是姜妄的手筆?”
她頓了頓,語氣中多了幾分不甘:“菩提,你我聯手,定能挪開此山。
不如再試一次!”
菩提卻擺了擺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觀音,你這大羅金仙的法力,移尋常山嶽自是無礙,可這五行山,重可比古之不周,堅硬更甚。
你便是拼盡全力,也未必能動它分毫。”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石匣,聲音中帶着幾分戲謔:“不過,我自有辦法。”
觀音一愣,正欲追問,卻見菩提袖袍一揮,一柄寒光閃閃的尖頭斧鑿憑空出現,落在不遠處正趕來的唐三藏手中。
唐三藏一身僧袍,滿臉風塵,顯然剛從遠處趕來。
他接過斧鑿,愣了愣,擡頭看向菩提,疑惑道:“祖師,這斧鑿何用?”
菩提捋須笑道:“三藏,你且拿這斧鑿,去鑿開那石匣,救你那猴子師兄出來。”
唐三藏聞言,連忙點頭,提着斧鑿走向石匣。
他深吸一口氣,高舉斧鑿,狠狠砸向石匣。
斧鑿尖部寒光一閃,似要撕裂虛空,然而,砸在石匣上,卻發出一聲脆響,斧頭尖部竟崩斷開來,化作碎片四散飛落。
石匣上,連一道劃痕也未留下。
石匣內,孫悟空見狀,氣得哇哇大叫:“好你個禿驢!
拿把破斧子來戲耍你家老孫!
這五行山,定是有神仙在背後使壞!
老孫若脫身,定要將那廝打得滿地找牙!”
他聲音震得石匣嗡嗡作響,卻依舊無法撼動分毫。
唐三藏滿臉尷尬,回頭看向菩提,苦笑道:“祖師,這斧鑿……怕是無用。”
菩提卻不以爲意,目光重新落在五行山上,喃喃道:“果真有古怪。
這山,絕非尋常封印。”
他轉頭看向觀音,語氣中多了幾分凝重:“觀音,你方纔說姜妄,莫非你曾與他交手?”
觀音搖頭,嘆道:“姜妄此人,來歷不明,手段詭異。
我雖未與他正面交鋒,卻聽聞他曾戲耍過天庭衆仙,連玉帝也拿他無可奈何。
若這五行山真是他所爲,只怕你我聯手,也未必能輕易破開。”
菩提聞言,哈哈一笑,眼中卻閃過一絲寒光:“姜妄?
哼,區區一個穿越者,也敢在我面前玩花樣?
五行山重又如何?
老夫若真出手,翻掌之間,便可將它化作齏粉!”
他話音未落,袖袍一揮,似要施展什麼大神通。
觀音連忙擺手,勸道:“菩提,切莫魯莽!
這五行山既是世尊親手所封,貿然毀之,恐引來天皇皇怒。
你若有法子,不如先說來聽聽,也好商議。”
菩提聞言,笑容更深,目光卻轉向遠方,意味深長道:“法子?
自然是有的。
只是,這猴子既被壓在此處,定有他的劫數。
你我何必急於一時?
不如靜觀其變,看那姜妄,究竟還藏着什麼手段。”
山巔之上,姜妄聽到此言,嘴角笑意更濃。
他手指輕輕一彈,一道混沌氣自山心深處涌出,瞬間隱沒。
他低聲道:“菩提老兒,觀音菩薩,你們慢慢折騰吧。
這五行山,可不是你們能輕易撼動的。”
他目光一轉,落在石匣中的孫悟空身上,喃喃道:“猴子,猴子,你的戲,纔剛開場呢。”
五行山下,孫悟空似有所感,猛地擡頭,眼中金光爆射,怒吼道:“姜妄!
你這躲在暗處的鼠輩!
有種給老孫滾出來!
俺老孫定要一棒打得你魂飛魄散!”他的聲音震徹山谷,卻只換來一陣空蕩蕩的迴音。
菩提與觀音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凜。
他們隱隱覺得,這五行山的背後,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而那姜妄,或許早已將一切算計其中。
陽光穿過雲層,灑在五行山上,山體巍峨,散發着沉重的威壓,彷彿連光線都被壓得扭曲。
菩提祖師站在山腳,袖袍鼓盪,目光凝重地盯着眼前這座鎮壓孫悟空的巨山。
他的身後,觀音菩薩笑意盈盈,雙手合十,語氣柔和卻帶着幾分揶揄:“祖師神通廣大,這區區五行山,想必只需一揮手,便可移開吧?”
菩提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屑:“觀音,你這激將法未免太過拙劣。
若非此山有些五行山變得異常沉重,甚至他的擔山神通都難以撼動分毫。
他皺起眉頭,沉聲道:“此山有古怪,絕非尋常山石。
你在一旁看好戲,莫非早已知曉其中玄機?”
觀音笑容不改,語氣輕快:“祖師多慮了,貧僧不過奉命來看孫悟空是否安好。
祖師若有妙法,貧僧自當洗耳恭聽。”
她的聲音溫潤如玉,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彷彿在等着看菩提的笑話。
菩提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雙手掐訣,眼中精光一閃,喝道:“擔山神通,起!”
他周身法力涌動,化作一隻無形巨手,直抓五行山根基。
山體微微一顫,似要拔地而起,然而不過片刻,菩提臉色一變,額頭滲出細汗,沉聲道:“怎會如此?
此山重如億萬鈞,遠超常理!”
觀音掩脣輕笑,語氣依舊柔和:“祖師莫急,許是神通未純熟,不如再試一次?”
她的話語看似鼓勵,實則暗藏嘲諷,菩提聽在耳中,臉色更沉。
他咬牙道:“無需你多言,我自有辦法!”
他閉目凝神,細細感知山體內的氣息,片刻後睜眼,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果不出所料,山心有異物,擾亂法力運轉,致使神通威力大損。”
觀音挑眉,語氣帶着好奇:“哦?
祖師發現了何物?
可否告知一二?”
她雖語氣平靜,眼中卻閃過一絲警惕。
菩提冷笑:“觀音,你何必明知故問?
此物能壓制神通,絕非凡品。
我若不取出此物,五行山難移,孫悟空也出不了山。
你且在一旁看着,我自會處理!”
他不再多言,雙手結印,喝道:“土遁術,入!”
話音剛落,他身形一閃,化作一道黃光,沒入五行山的地底。
觀音站在原地,目光微眯,喃喃自語:“菩提啊菩提,你這性子,終究要吃虧。”
她並未追趕,只是靜靜立於山腳,似在等待什麼。
地底之中,菩提化作遁光,穿梭于山石之間,起初尚算順暢,但不過片刻,他便感到一股無形阻力迎面而來,宛如泥沼般拖拽着他的法力。
他皺眉道:“好強的阻力!
越往山心,阻礙越大,果然是那異物作祟!”
他咬牙催動法力,試圖強行突破,然而阻力如潮水般涌來,法力運轉愈發艱難。
他低聲道:“此物竟能壓制地煞七十二變,連土遁術都受限,究竟是何來歷?”
菩提心念一動,決定暫退,然而當他轉身欲返回地面時,身後卻傳來一陣詭異波動,土遁術竟瞬間失效!
他身形一滯,被困於山石之中,四周岩石堅硬如鐵,擠壓得他法力幾乎停滯。
他驚怒交加,喝道:“怎會如此?
土遁術怎會突然無用?
莫非那異物還能移動不成?”
他取出隨身寶劍,劍光如虹,斬向四周山石,試圖開闢出一條通道。
然而,劍光雖利,山石卻堅韌異常,每一劍下去,僅能削下薄薄一層碎石,進展緩慢至極。
菩提咬牙切齒,低罵道:“這五行山,怎會如此古怪?
若再拖延,恐有變故!”
他心中焦躁,法力消耗極快,卻始終無法靠近山心。
與此同時,五行山外,姜妄隱於虛空,身形完全融入天地,氣息全無,宛如不存在。
他嘴角微揚,手中掐訣,暗自操控山心中的混沌山心。
那是一塊土黃色的奇石,散發着濃郁的土之氣息,似能鎮壓一切法力。
姜妄輕聲自語:“菩提,你想移山?
可這山心在我手中,你又能奈我何?”
他心念一動,混沌山心隨之緩緩移動,始終與菩提保持距離。
菩提雖在山中奮力開路,卻不知自己每前進一步,山心便後退一分,距離從未縮短。
山中,菩提揮劍不停,汗水已浸溼道袍。
他喘息道:“這山心之物,怎會如此詭異?
分明近在咫尺,卻始終無法觸及!”
他心知再耗下去,恐法力枯竭,只得停下動作,盤膝而坐,傳音道:“準提師兄,速來相助!
老道被困五行山中,恐有大難!”
遠在靈山,準提聖人正端坐蓮臺,閉目養神,忽聞菩提傳音,眉頭微挑,沉聲道:“菩提,你怎會被困?
五行山不過如來所設,有何古怪,需你求救?”
他的聲音威嚴,帶着幾分責問。
菩提苦笑,傳音道:“師兄有所不知,此山非同尋常,山心有異物,能壓制神通,連地煞七十二變都受限!
我本欲取出此物,恢復五行山原狀,釋放孫悟空,誰料土遁術失效,困於山中,寸步難行!”
準提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竟有此等異物?
能壓制地煞神通,絕非凡品!
你且詳細說來!”
他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急切,顯然對此物起了興趣。
菩提喘息着,將山中情形細述一遍,末了道:“此物氣息厚重,似蘊含土之法則,威力極大,連我神通都被壓制!
師兄若能相助,老道感激不盡!”
準提閉目,法眼洞開,遙望五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