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誰收拾誰
我斂下心神,擺了一個茫然的表情。
“沐瑤,做我女朋友好嗎?”鄭一帆已經把花捧到我眼前,漫天雲霞映襯下,他的眸色漸漾,“我愛你。”
“哇,好浪漫。”
“沐瑤,答應他。”
“鄭一帆,求愛要跪下。”
……
鄭一帆緩緩蹲下身,單膝跪在我面前,“沐瑤,我愛你。”
“我……”我做遲疑狀。
“沐瑤,做我女朋友吧。”鄭一帆手裡的花又向上舉了些許,言辭懇切。
我頓了一下,說:“做我男朋友可是有條件的。”
“只要你能提出來,我都答應你。”
“我不會做飯,不愛洗衣服……”
“我給你做飯,給你洗衣服,幫你做家務。”我的話沒有說完,鄭一帆就迫不及待的表着決心。
“做我男朋友要爲我東奔西走,打理內外,當牛做馬……”
“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你就是我捧在手心的公主,其他的一切,都有我。”
在同事們的起鬨聲中,我滿含“羞澀”的接下了鄭一帆的花,並上了他的車,和他一起共進晚餐。
餐廳內。
鄭一帆雙眸炯炯的注視着我,手伸過來,要覆上我的手,我抽開手臂撫上額前的劉海。
“沐瑤,你能做我女朋有我太開心了。”鄭一帆含情脈脈地說。
我嘴角勾起淺弧,淺啜了一口面前的茶水。
“什麼時候方便,雙方家長見個面吧。”見我不語,鄭一帆又說。
我包裡的手機適時響起,拿過一看是許皓辰,我藉口上衛生間,走到衛生間才滑開接聽鍵,我告知許皓辰說是在和朋友吃飯。
我坐回餐桌的時候,鄭一帆黑眸緊鎖着我的眼睛:“你父母喜歡什麼,我好提前準備禮物?”
現在我是徹底明白了,他見到過我開瑪莎拉蒂,又有人看到我開保時捷,男人畢竟不似女人那般嫉妒心切,刀子嘴不饒人,恨不得將所有有錢的女人都唾棄成小三二奶。男人的理智讓他知道我的性格做不來二奶,他定是以爲我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才如此這般的吧。
“那麼着急做什麼?”我擺了一個嬌羞的表情說道。
“我這不是怕你跑了嗎?”鄭一帆黑眸閃爍着秋陽般的光芒,滿臉的深情。
你是怕保時捷,瑪莎拉蒂跑了吧。
又是一個會做戲的傢伙,我暗歎。
“見父母的事情不着急,我才22歲,應該更好的享受戀愛時光。”
……
送我“回家”的時候,車子停在趙雨薇家樓下,“明天我接你吧。”鄭一帆說。
呦,這麼快就想接我上下班了,要不要再順便邀請你去家裡喝個茶,吃個早餐。
“不用不用。”我連忙搖頭,“我每天上班擠公交,也是提前一站地下車,走路到公司,爲國家省減肥藥。”
“都像你這身材的話,賣減肥藥的得餓死。”鄭一帆輕笑,“以後我要把你養胖一點,小胳膊小腿的,看着心疼。”
抱着玫瑰花回家的時候,客廳裡沒有許皓辰的身影,我把花扔在茶几上,對蘇管家說:“蘇阿姨,找個花瓶插起來吧。”
我不知道許皓辰幾點回來的,只模模糊糊記得身體一沉,許皓辰整個人覆上我的身體,拍着我的臉頰,問我:“誰送你的花?”
“要你管?”我沒好氣的推開他。
睡意朦朧中傳來他的冷笑聲,我懶得理會他,繼續倒頭睡去。
第二天一早,許皓辰又把領帶遞到我眼前,“幫我打領帶。”
自那日我拒絕給他打領帶後,他又要求過兩次,我都拒絕了,今天也同樣送他兩個字,“不會。”
說起來,我也挺記仇的,那次看他心情不好,好心好意幫他打好領帶,你就算不說聲謝謝,好歹給我笑臉吧,竟然不知好歹用那樣不陰不陽的口氣和我說話。
到公司的時候,鄭一帆將一個保溫壺放在我辦公桌上,“我給你做了可樂雞翅。”
我打開壺蓋,一股好聞的香氣竄進鼻尖,看着一個個賣相極好的雞翅,我突然有一種負罪感,人家雞翅都給我做上了,別管真心假意吧,這雞翅總是貨真價實的。
和鄭一帆共進晚餐後,我又抱着一束玫瑰花回家。
許皓辰已經坐在了客廳裡,他不屑的瞥了一眼我手裡的花,繼續擺弄着他手裡的破碗,爲什麼說是破碗呢,因爲那貌似像一個古董,我對這些沒研究,也不懂。
我把花放在茶几上,又湊到許皓辰身邊,“你拿這麼個破玩意做什麼?”
“這可是元代青花瓷碗……”許皓辰雙眸熠熠生輝,珍寶般手指輕輕摩挲着破碗,又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關於古董的名詞。
“我看看。”我一把從許皓辰的手裡奪過來。
我看來看去,除了破點,舊點,實在看不出什麼名堂,這麼高上大的東西,我這水平欣賞不了啊。
“有什麼嘛,也就一個破碗而已。”我說着就不屑的遞給他,“你端着它走在大街上,絕對有人往裡面扔硬幣。”
許皓辰伸手過來接,我手一鬆,只聽哐噹一聲,破碗碎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伴隨着一地的碎片,“我,我,……”
許皓辰臉色驟變,“這個可是……”
“對不起,對不起。”我趕緊道歉。
傭人趕忙過來收拾碎片。
“算了。”許皓辰眉心緊蹙,摟過我,聲音柔和了些許,“一個碗而已,你喜歡的話,我買幾個,摔了給你聽響都行。”
我抽抽嘴角,人前,他對我向來寵溺無度。此刻我還真就捉摸不透許皓辰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心底依然存着一分僥倖。
晚飯後回到臥室,我才終於明白,這個男人說的話,我連標點符號都不應該相信。
許皓辰遞給我一個紅本,我看到“鑑定證”三個大字的時候,心一突,壞了,這下麻煩大了。
我打開紅本,裡面明確寫着元代青花瓷碗等等。
雙手哆哆嗦嗦的握着紅本,我擡眸看向許皓辰,他又遞給我一張文物銷售發票,我不由張大嘴巴,好傢伙,那個破碗值八百萬呢。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你……”我小心翼翼的說,心下委屈,撅着嘴,“是你沒接住,反而賴我。”
“哦?”許皓辰挑眉,“這麼說,我是故意摔掉的,我八百萬買個碗,就是爲了聽響的?”
我又蔫了下來,撅着嘴道:“本來就是嘛,誰叫你連個碗都接不住的,我也沒說你是故意的。”
“我手還沒有碰到碗,你就敢撒手?”許皓辰劍眉一凜。
“我,那你想怎麼辦?”我小心翼翼的開口。
“八百萬,一分錢都不能少。”
“你就是把我賣了,也賣不來那麼多……錢啊。”我輕擡眼簾,忐忑不安的看着他的臉色。
“看在你是我合法的妻子的份上,我給你打一對摺,四百萬吧。”許皓辰揉揉眉心,勉爲其難道。
“四百塊我有。”我低聲說,話音落,我眨眨眼睛,抽抽嘴角,聲音細若蚊蠅,“你家附近有銀行嗎?”
“做什麼?”許皓辰輕蹙的眉頭透着狐疑。
“搶……銀行啊。”
“白沐瑤。”許皓辰深潭般的眸底淬了深不可測的幽暗,“你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我一愣,他此刻的神色雖沒有對待吳鈺那般陰沉,卻也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如此。
我望向他眸底毫無波瀾的深邃,爾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神色一鬆,擺了個苦大仇深的表情,低聲說:“那你要怎麼辦?”
剛纔我是被他唬住了,這會反應過來,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他還能殺了我不成。
“錢還不起,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比如,幫我洗衣服,給我做飯,週末給我當司機,每天給我打領帶,不忤逆我其他正常合理的要求。”
我倏的反應過來,他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讓我給他打領帶。
“許皓辰,你要不要臉,你拿我當包身工使喚啊。”我不知從哪個天使身上借來的底氣,對着許皓辰怒斥着。
“就你這樣的包身工,我買青花瓷碗的錢夠買你一百年了。”許皓辰眉梢挑起不屑。
提到破碗,我又蔫了下來,趴在牀上,口氣委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打碎了我八百萬的碗,要麼賠錢,要麼用我剛纔說的方式補償。”話音落,許皓辰脣邊劃開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漆黑的瞳仁泛着桃花般的瀲灩之色,在我身上逡巡片刻,“要麼……”
“我聽你使喚,隨你奴役。”我跪坐在牀上,趕緊表態,包身工就包身工,摔一個八百萬的碗,換一個包身工的職業,我也算見過世面了。
許皓辰靠在牀頭,點燃一顆煙,慵懶的吸了一口,修長的手指夾着香菸,似掉非掉,“先交代一下給你送茶送雞送花的人是誰?”
“啊?”我一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這個……和破……碗有什麼關係?”
“不許忤逆我正常合理的要求,作爲我結婚證上的合法妻子,我有權利知道你的交際情況。”許皓辰眸光微暗。
雖然我沒有聽明白許皓辰的解釋到底和破碗有什麼關係,不過我知道,我現在就是他捏在手心裡的螞蟻,只能任他捏圓搓扁----當然,原則性的問題,我堅決不讓步。
“我同事。”我低聲說。
“他喜歡你?”
我思忖了一下措辭,“可能……吧。”
我這是睜着眼睛說假話啊。
“趕緊把他打發了。”
“好。”
嘴裡應着好,心裡咬牙切齒的,恨得我牙癢癢。
如果不是和你這個騙子結婚,哪來這麼多破事。
恨歸恨,第二天一早,我還是乖乖的給他繫好領帶,看着他滿意的在鏡子前照來照去,我壯着膽子調侃他:“我的手是如來佛的五指山,我係的領帶開光了?”
許皓辰眸底晃過些許不自然,“花幾百萬找人給我打領帶,虧死了。”
看着他那副欠扁的樣子,我很想拿個蒼蠅拍拍死他,爲民除害。
……
我以爲許皓辰說的讓我幫他洗衣服,做飯等等,都是隨便說說的,畢竟家裡那麼多傭人,哪裡就需要我洗衣服做飯了。可是,我把許皓辰想的太善良了,沒人性的人,我還是不要把他與人相提並論了吧。
從這一天起,開啓了我包身工一樣的生活。
臨下班,鄭一帆邀我一起吃晚飯,可是我在下午接到了許皓辰電話,要我給他做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