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禪師被師傅的執法飛刀困住,隨時都有被殺的可能,所以很是心驚膽戰,而宋長庚被天蒙他們擺了一道,然後又被執法飛刀攻擊,心裡的怨氣已經很大,他在執法飛刀飛走的時候不但沒收去法寶,反而在考慮是不是用上自己的殺手鐗,但他也知道,自己此招一出必然與峨眉徹底爲敵了。
這時候妙一真人等峨眉派的十二個弟子都站了起來,對着那空中的飛刀禮拜,曉月禪師已經準備停當,卻見飛刀仍無動靜,方纔略微分心靜聽外面的動靜,見玄真子、妙一真人諸位舊日同門師兄弟,正在那裡向代表長眉真人的執法飛刀求恩原諒寬恕自己。
他細聽了聽,只聽妙一真人正容道:“四師兄雖然叛道背師,投身邪教,而且忘恩反覆,多行不義,是該正我峨眉家法,予以顯戮,但他當初只是一念之差,一時間被貪婪和怒火矇蔽,入了邪教後卻一直沒有爲惡,後來雖然受邪魔暗中誘迫,心性迷失因此迷途不能返。
可是念在他自己也不能自拔,卻並非出自本心,加上貪嗔之念太重,遭受挫折,有激而發,雖然還是執迷不悟,一半也由於弟子等德薄能鮮,不知善加引導,沒辦法感化同門,以至發生了今日之事,我等必以今日之事爲引咎,情願分任其責。\///\\
並敬乞恩師大發慈悲,看在往日的情分面上,念他也是相隨多年,能修煉到今日,大非容易,以前在本門的時候。也並無大過,特降殊恩,姑且原宥,暫免刑誅,予以最後一條自新之路,弟子等都會努力幫助他改邪歸正,請師傅慈悲。”
曉月禪師聽他說的語氣純誠,並非賣好做作,彷彿真是當年那親厚的同門。他又知此刀乃師傅留地本門家法,似乎是專門剋制本門法術,便是幾個道行最高的舊日同門,如玄真子、妙一真人等數人犯了教規,只要長眉真人心念一動,一樣要受刑被殺,同樣是無力避免。
他現在只感覺到刀光寒氣森森,逼人肌發。不過既然尚未下合,想來不是自己數限未到,便是師父允了衆人的求恩原宥之請,即或不然另有他因。自己也好趁這將落未落之際,查看一條出路,總比這樣此閉目等死要強。怎麼說自己也是曾經縱橫正邪兩道的高手。
曉月禪師傅念頭一轉,心裡已經略微明白一些,仔細一看,見一干舊日同門俱都在妙一真人說完後同朝飛刀跪下,求告師傅不要動手,在座數十位仙賓,除天蒙、白眉、芬陀、嚴姆、優曇、李靜虛、易周等在坐外,其餘人見峨眉派的長老都跪下了,立刻都回避起立。
宋長庚看着他飛刀和跪倒的十幾人心裡猶豫不定,不知道是不是真要就此翻臉。如果自己不能忍了這麼一時之氣。那自己成立聯盟的想法就要泡湯,以後的一切都要自己一個人領弟子去扛。可是讓他就此忍了,他又覺得自己心裡堵得慌。真是兩難。
這時候就聽天蒙禪師宣了一聲佛號,仍坐在原位上,右手外向,五指上各放出一道粗如人臂的金光,將飛刀化成地光罩,似提一口鐘般凌空抓住,不令它再往下落,而且他的面容端莊肅穆,寶相莊嚴,提起時候彷彿很是費力。\///\\
等妙一真人等人再次求告完畢,他忽朝曉月微笑道:“可惜,可惜!一誤何堪再誤?長眉真人已允門下諸道友之請,緩卻今日的懲處,你自去吧。”
說時,奮臂一提,刀光便似一團絲般應手而起,被那五道金光握住,絞揉了幾下,金光銀光同時斂去,天蒙禪師手上卻多了一把長約四寸、銀光如電的飛刀,同時玄真子等人也紛紛對天叩謝師恩後起立,走到禪師面前,由妙一真人躬身將那飛刀接過。
然後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雙手捧着往上一舉,那刀仍化做一道銀光,飛向妙一真人的腰間玉匣,又是一聲鳴玉般響聲,便自回匣,不見一點痕跡,曉月禪師死中得活,想不到自己脫困如此容易,一時心情竟是恍惚不已,也不知是喜是憂,是愧是悔,呆在那裡。
嚴姆看他的樣子就來氣,沒好氣的喝道:“你已僥倖逃過師門顯戮,還不革面洗心,自去二次爲人,呆在這裡有何益處?”本來她也是一方高手,今日的事情也輪不上她說話,可是當年她和乙休夫妻間地情感糾葛中曉月曾經無心中幫過乙休夫妻,所以她看見曉月就來氣。\//\
曉月禪師被他一喝這纔想起自己驚悸過甚,逃生出於意外,竟忘了叩謝師恩,還有衆同門適才此舉,不能說是無德於自己,側顧座中,惟有舊友知非禪師,正朝自己搖頭嘆息,頗似關切,授意自己,此是洗心革面之機,休再執拗。
可是他的元神內被魔教特有陰神附着,總是用各種方法誘惑他,曉月剛一想到要謝謝同門,自己當初爭那些虛名都是沒意義的事情,可是陰神一動,他轉念一想自己和妙一真人乃是仇敵,平日勢不兩立,忽然靦顏向仇人致謝,未免面子難堪。
尤其嚴姆和屠龍師太,尚在對怒目相視,狀甚鄙夷,一看到這裡他的火就騰起,面目猙獰起來,對嚴姆喝道:“我該如何做還輪不到你來訓斥,我師恩自是應謝,同門情分也要記在心裡,可這是我峨眉地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了?”
說完不理會嚴姆面上的怒容,正身對天三拜後,謝了師父不殺之恩,又對十二個同門一一正容禮拜,然後對妙一真人道:“今日我雖然倖免一時,將來如何還是難說,我自有我自己的想法,至於我行徑如何而定,也不在此幾句虛言,時間決定一
昔日你我幾百年地兄弟情誼雖然在,可是我不會爲此放棄我的志向,峨眉掌教一職我自認勝你良多,不過在這裡多說無益,大家各自保重吧。”
妙一真人嘆息一聲,和大家對他回了禮,然後輕聲道:“師兄當年的情分小弟都記在心裡,師兄的才情勝小弟太多此是公允的,師傅選了小弟讓師兄不快,小弟也是惶恐不安,今日多說無益,等他日師兄斷了妄念,出劫迴歸後我們在細談吧。”
曉月禪師神色迷茫了一下後,對中座的天蒙禪師合掌說道:“多蒙老禪師佛法相救,免我大劫,但你和白眉算計於將我擒來受辱,並且奪我至寶,此情此仇我都記在心裡,我罪孽深重,勢已至此,或是從此銷聲隱退,閉門思過,或是重蹈前轍,再犯刑誅,此時尚還難說,隨緣吧。”
芬陀大師嘆息一聲,隨手一拂,加在他身上的禁制就被消去,讓曉月的功力重新恢復,她宣了聲佛號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你既然入了我佛門當知道萬物實有,自性是空的道理,如此執迷於一個念頭,其實已入了魔,如果不能早日悔悟,早晚遭劫啊。”
曉月還沒說話,屠龍師太沈秀最是疾惡如仇,以前在峨眉門下的時候,她便與曉月地性格不和,今日見他已是日暮途窮,一干舊同門對他如此恩厚,依然不能感化,剛愎倔強,不肯回頭,聽那行時口氣,仍要捲土重來,爲仇到底,不禁憤怒。
接着芬陀大師地話大喝一聲道:“無知叛師孽徒慢走!你以爲只有師父家法始能制你?限你三日之內,如無悔過誓言,我便尋你作個了斷!”
曉月禪師見她阻攔發話,不禁惱羞成怒,連適才愧悔之念也一掃而光,便厲聲喝道:“無恥潑尼!你是被逐之徒,靦顏來此,也配對我口發狂言,仗勢欺人,逞甚麼威風?”
話還未完,他已經袍袖一擺放出一道金光,屠龍師太也不含糊,同樣放出一道金光和他鬥在一起,這時候忽聽天蒙禪師道:“屠龍休得多此嗔念,他自有他的去處,你管他做什麼?曉月,你還不到地頭,何不快走?在這裡耽擱爭鬥有什麼意思?”
說到走字,那聲音好似聲如巨雷,震撼心魄,在大廳中迴響不已,聽到地人都感覺精神一震,大吃一驚,曉月和屠龍又好似着了當頭棒喝一樣,心中有些省悟,身不由己各自分開爭鬥的金光,曉月駕起遁光,便往殿外飛去。
路過宋長庚地時候想起這人屢次同峨眉派做對,他雖然破出門去,可是在心裡依舊當自己是峨眉派的人,今日又受了同門的恩惠正沒報答的地方,遁光一轉猛地放出一道金光奔宋長庚襲來,妄圖殺了此人給同門一個人情,只是他也知道對方的實力不在他之下,所以偷襲。
宋長庚見他居然攻擊自己,不禁大怒,昊天鏡一擺,無量的青光閃爍,曉月攻擊來的金光已經被反彈回去,同時他也將自己的先天劍器放出去,口中大罵道:“你個混蛋東西,居然如此不辯是非,居然敢對我動手,當我泥捏的不成,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