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齊金蟬的心裡卻是另一種想法,他一直以來都聽師門尊長說,自己和石生累世修積,今生仙福至厚,註定要成道的,所以基本可以任意所爲,絕無殞身的兇險,尤其是他和石生兩個人在一起,福氣更厚,身邊的人都可以借到光。
同時他早就聽母親說過,這裡的主人性情剛愎自用,一向是言出必踐,永不更改的性格,如今自己一時糊塗沒按對方的規矩來,又趕上對方的對頭尋仇,自己一行還幫了人家忙,顯然已經激怒了陷空島主,出此難題,又將靈奇擒去,自己求告也無益處,只是徒自取辱罷了。
再見玄玉細說分由,更知事在必行,也樂得大方應諾,雖然也知道前途兇險,不是易與,可是他覺得自己一行的法寶都很厲害,應該沒問題,不想最後又送了兩件寶物來,靈威叟送的雷珠也就罷了,是爲了他兒子,可是陷空島主送毒龍香是什麼意思?
他正想的時候,玄玉已經將東西拿了出來,齊金蟬接過一看,那神雷珠乃是三粒墨綠色的指頭大晶珠,雖然透明,並無光澤,看上去毫不起眼,可拿在手裡,卻是沉重非常,同時一股淡淡地涼氣傳來,竟然讓他身體內的寒毒似乎清淡了許多。
而那七枝毒龍香長約二尺,粗約寸許直徑,並非是園柱形的,而是成六角形,兩頭尖尖的,色澤漆黑。 似乎是木質一樣,看上去彷彿是六角形地尖頭烏木棒,拿在手裡的感覺就是其堅如鋼,難怪要用三昧真火方能點燃,這兩樣東西一看就是寶貝。
齊金蟬將東西收在自己的乾坤袋裡,然後在玄玉的指引下,乘‘太乙金鱗舟’在陷空海上凌波亂流而渡。 往陷空島上飛去。
到了陷空島的上空,衆人從‘太乙金鱗舟’的‘照形鏡’中看見。 那陷空島的面積頗爲廣大,整體成橢圓形,在島地中央是用萬年寒鐵所建成的一座仰盂形地中凹四邊凸的圓形鐵城,雖然這個鐵城的線條柔和流暢,可是那鋼鐵的本質卻不能改變,那堅硬的質感和鋼鐵特有顏色依舊是那麼醒目。
‘太乙金鱗舟’從鐵城的中心凹肚直降下去,深達三百多丈。 方始到地,玄玉對大家講解道:“那地面乃是整片水晶石鋪成的一座廣場,大約有十里方圓,這其實就是一個高臺,其高八九十丈,周圍那六根粗約十抱水晶柱是控制中心,這個水晶高臺上有一座陣法。
這座陣法應該是屬於迷宮疑陣一類,共有周天三百六十五個門戶。 爲島宮第一難關,據說是師傅得到地一個上古陣法改建的,在人間多高法力的人也難走完,稍爲疏忽,便被陷入到陣法之內,兩儀之火一齊夾攻。 難於抵禦。
而‘地璇宮’的入口就在陣法的核心地帶,裡面更是厲害,還有七星五行之險,你們看這廣場的盡頭,四面遠看也是一片晶壁,其實如果你們有計劃走近一看就知道了,那是極深厚的海水,因受仙法禁制,成了大片冰牆,望若是晶壁罷了。 ”
玄玉童子指揮白琦駕駛‘太乙金鱗舟’由南而北。 到達中心後。 指着地面上一個二十幾米直徑的圓形洞口轉身對大家說道:“那裡就是‘地璇宮’地入口,這片廣場乃此宮入口的保護陣法。 我也只能送你們到這裡了,以後如何就要kao你們自己了。 ”
他正說着,就見一道白光從那洞口裡面飛了出來,落地後顯出一個童子,正是擒拿走靈奇的寒光,大家本來以爲玄玉送到這裡就要離開了,可是他忽然轉頭對白琦道:“我今日幫助你們,固然是因爲我們和靈奇自幼玩到大,不願意他受責難,另外還有就是看在道友的面子上。 ”
“我?”白琦不禁一臉迷惑,自己有那麼大面子嗎?其他人也一臉疑惑之色,玄玉笑道:“我等都是他人徒弟,身在師門按理不應詢私的,一則,雙方師長原有交情,家師此舉另有用意,同時也不是想置你們於死地。 纔有此舉動。
二則,我和寒光本體是秉萬年寒冰精氣的玉石而生,雖是島主親自點化地弟子,平日期愛最爲優厚,愛如親子一樣,可是我二人靈根特異,天仙難以有望,原因就是我們不是血肉之體,沒有專門的法訣修煉,所以難成大器,空有一身功力而已,未來的發展有限。
雖然我們的元神已經凝固,可以離開現在的身體,可以轉生,可是我們的元神因爲身負奇寒之氣,任何母體俱難投胎,不等發育完全而降生,親母必死,只有萬年冰蠶可以因爲同是稟寒氣而生,才能承受我們的元神,可是那萬年冰蠶本就難尋找,就是找到我們也要轉生成蠶,端是沒意思。
上次見到那個小姑娘當時覺得她和我們一樣都是稟寒氣而生,想帶回去請師傅鑑別,後來聽大師兄說她的你師傅的弟子,和我們一樣,都是點化的,而且是萬年冰蠶點化地,如果不是我們轉生地時候對母體損害很大,令師一定不能答應,我們真想去找她做我們轉生的母親。
不過聽我師傅說,如果能用萬年溫玉來洗滌身體元氣地話,我們雖然不能飛昇,卻也能陰陽一體,從此與天地同壽,成就不死不滅之身,而萬年溫玉卻是在令師的手裡,因爲這東西不但可以助我和寒光二人轉劫成道,同時也能幫助師傅,可以說對我們北極陷空島一門最爲重要的寶貝。
師傅曾經囑咐過我們,如果遇到有人持有這類至寶的,便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任意行事,縱是犯了本門的規令,只要不是太過分,令本門毀滅,一切都可以免於責罰,剛纔我看見你拿出來這個‘太乙金鱗舟’才知道你是無憂門主的弟子。
所以纔會向你們解釋原由,其中固然有大師兄所託,其實也有我自己的原因,此時見諸位行即入險,而萬年溫玉等物又全在貴派門下,想起師傅前言,正可借題發揮,略爲盡心,請道友看在我這麼盡力幫忙的份上,回去對令師美言幾句。
現在我索性現出地璇宮的陣法總圖,諸位道友道法高深,當能看出天星纏度與陰陽兩儀上下相生,七宮五行之妙,固然天樞、地軸玄機微奧,變化無窮,仍在諸位臨機應變,隨時警悟,不是一看即可全解,但到底不無小補,所以望諸位仔細留意纔好。 ”
說罷,不理會衆人驚訝的樣子,將手一指,立刻有一個形如羅盤的碧玉盤從他的乾坤袋裡飛了出來,完整放大後,大家一看,只見那碧玉盤大約三尺的直徑,晶瑩剔透,在離盤寸許的空中,懸着大小七根黑色鐵針,懸浮不動,彷彿生根了一樣。
玄玉的手伸到盤內,分朝第二、第四兩針微微一撥,針頭上立時射出一青一白兩股細才如指的精芒,長約丈許,到了前面,互相激撞,一閃即滅。
緊跟着‘轟!’的一聲震響,大家再定睛一看那玉盤,上面已經是換了一番景象,玉盤已經全然不見,四外青氣混茫,當中裹着一個略帶橢圓形的整齊大球,正在徐徐轉動,那大球看上去好似實質,但是氣層中隱現着好些脈絡,密如蛛網。
其中更有無量大小星光明滅閃動,小的幾如微塵,不是目力所能發現,橫面南、北兩端各有一道光線,繞向上面圓球之上,那光線並不強,好似一青一白兩股光氣互相接觸以後,合而爲一,顏色卻不相混,再由中心聚點,向兩旁各射出一片奇光,形態各殊,變幻不同。
齊金蟬等人功力雖然有一般,可是都是名門大家之後,對於陣法還是知道些,一看就知道此是宙極縮影,是那地璇宮的縮略圖,他們剛剛悟出一點地軸、天樞轉化的妙用,球上纏度還未看清楚,忽聽遠遠金鐘響動之聲傳來。
玄玉一聽忙道:“我師傅召喚門下的鐘聲,似乎是有什麼事情發生,我和寒光二人必須立刻前往,下面便是地璇宮入口,你們請快走吧,恕不奉陪了。 ”
說罷,手一揮,那圓球忽隱,復原成一個玉盤被他收回去,然後讓白琦開放‘太乙金鱗舟’的艙門飛了出去,大家見他飛出去後和寒光童子一起,化成兩道白光而去,又轉頭看了看那直徑二十幾米的圓形大洞,從空中看去,裡面黑沉沉地看不見底。
齊金蟬運轉自己的慧目,定睛一看,底層暗影中似有一團亮光,停住不動,上下相隔約有三四百丈,剛看到這裡,他就感覺渾身一陣躁熱,同時激凌凌地打的幾個冷站,同時神智開始昏沉,他知道是自己身上的寒毒發做了,不禁心中懊惱,好趕不趕,竟然是現在發做起來。
白琦見他模樣搖搖欲墜的,就知道是寒毒發做了,趕緊讓阿童他們將齊金蟬扶到旁邊去休息,自己駕駛着‘太乙金鱗舟’向那洞口飛去。
其實白琦的心裡也是揣揣不安的,雖然玄玉童子善意相告原因,並且提示了各種關要,但是深入人家的根本重地,陷空島主又是那麼難說話,就是有師傅隱藏在身邊,他也不得不加着萬分的小心,戒備着往下飛落,進入一個未知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