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榆也有些懷疑這紫龍和紫色的焰火是不是原物,心裡這麼一遲疑的時候就略疏於防範,那紫色巨龍忽然飛出三道紫色火焰分三面夾攻而來,他百忙中定睛一看,這個誰說不是原物?和傳說中的果然一樣,他知道此火是本門中最怕的剋星,就是師傅軒轅法王遇上,也是不死必傷。
他知道自己是死定了,可是那三道火焰卻在他身邊盤繞了一圈後又回到了紫龍身上,而那紫龍卻收斂身體,縮小後回到宋長庚左手臂上,宋長庚見大家都愣愣地看着他,就笑着道:“如今我是客人,主人將有開府之喜,我在主人家門口殺人不吉利,你走吧。”
這話弄得大家和毋榆都是一愣,好半天都沒反映過來,毋榆本來已經準備捨去肉身和數十年苦煉之功,等火焰臨身後就自爆肉身而逃,可是卻沒想到對方會放過自己,他焉能不傻,好一會齊金蟬最先反應過來,他氣得一聲長嘯,指揮飛劍再次攻去。
本來他就討厭宋長庚,這次見他出手還挺謝謝的,可是沒想到他關鍵時候收手了,還美其名曰主人有喜殺人不吉,齊金蟬不禁在心裡罵道:什麼狗屁理由?我峨眉派以劍入道,行殺伐事,以蕩盡人間邪魔而爲宗旨,殺個邪魔有什麼不吉利?吉利的很。
越想他就越不禁更加憤恨和討厭起宋長庚來,石奇見齊金蟬已經放出了霹靂鴛鴦劍繼續攻擊,他也只得繼續跟隨指揮自己飛劍攻擊。
見宋長庚放過自己,可是峨眉派的小傢伙卻還不依不饒的。毋榆不禁惱火峨眉派如此霸道,但在人家的家門口。毋榆料定今日之局萬難討好,把一口鋼牙一錯,一聲怪嘯,匆匆收轉飛叉,運用玄功變化,打算駕了頭上七煞玄陰神幕遁走。
哪知齊金蟬把紫紅兩道劍光一指,飛身上去。身劍合一,化爲一道紫紅色地長虹,連同自己和石奇的飛劍,一齊追上前去,毋榆一見兩人俱都這麼快趕到,而那多年辛苦煉就地玄陰神幕,已被宋長庚放出的紫龍損毀了好些,再被此劍截住絞散。實在可惜。
只得忍痛用化血分身遁法斷一指,匆忙收了七煞玄陰神幕,由妖光中借遁逃去,齊金蟬、石奇二人正追得急,方恐對方遁法神速,自己追趕不上,忽然敵人身上一片煙光閃過。接着滿身都是血光火焰圍繞,然後惡狠狠回頭撲來。
兩人還當對方又有什麼玄虛呢,不過齊金蟬自恃飛劍厲害,而天遁寶鏡也是神光威力非凡,想也沒想就運轉功力迎了上去。紫紅長虹方往前一合圍,猛覺妖雲盡退,星月重明,清光大來,他一愣,怎麼消滅敵人也能這麼快?難道自己的力量已經強到這地步了?
就在他在那自己胡思亂想的時候,忽聽下面石奇高呼道:“師弟快回來吧,妖人已逃走了,我等還要請賓客入內呢。”
齊金蟬仔細一看,見對面妖人的火焰血光。已經被自己的劍光絞散。紛紛下落,他跟蹤下來。再細一查看,只見殘焰消處,只有幾縷極細碎的血肉零絲,知道對方果然是受傷遁走了。
這時候石奇已經開始打掃門口了,比較這次戰鬥損壞和污染了洞口,以後還要用這裡迎接客人呢,事情一完他就立刻行法引來瀑布之水,將洞口和山亭刷洗了一遍,然後才和二女相見。
詢問後才知道,兩女原來武夷山地散仙謝山的兩個義女,分別叫謝瓔和謝琳,這次是來參加開府的,一聽是同道中人,齊金蟬跟是熱情許多。
他正要帶路將二女請進去,就聽宋長庚在旁邊道:“原來你們就是謝道友的兩個女兒,我和你們的姑姑小南極金鐘島葉島主認識,她現在就在裡面,你們父親還沒到,既然在這裡遇到了,我就順便帶你們進去見葉島主吧。”
說完也不理會齊金蟬的憤怒眼神,轉身向裡走去,丁、甘二女拉起謝家兩女也向裡面走去,這時候謝琳有點諾諾地對宋長庚問道:“你認識我葉姑姑啊?那個,我們,我們還有事情呢,不去見姑姑行不行?我們還是先回去了。”
說着就要拉着謝瓔往回走,宋長庚頭也不回地道:“你們能走到哪裡去?你們自己偷偷離家出走,你父親和姑姑早就知道了,如果不因爲算出你們沒事,怎麼能放你們出來,走吧,早見晚見都得見,你父親開府的時候也要來,你們早晚要見面的。”
兩個小姑娘眼睛亂轉,在猜想對方說地是不是真的,可是手被甘、丁二人拉着,就跟着走了進來,五人御氣飛到鄭顛仙的住處,正好葉繽還在這裡,她看見謝家姐妹就是一通好說,兩個小姑娘使出纏人大法,在葉繽身上糾纏了好一會才做罷,鄭顛仙看她們可愛,還一人送了件法寶。
等大家見了禮後入坐後,丁嫦奈不住好奇地問道:“葉道友,我們初次見面有些話可能很唐突,可是我真的很好奇,令友到地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能有這麼一對玉雪可愛的女兒,我真是納悶,兩人身上的靈氣似乎是修煉百年地人物,功力更金丹後期,可是年紀卻這麼小,這是爲何?”
葉繽憐愛地看了謝家兩姐妹後,對丁嫦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了,我的那位朋友名叫謝山,未成道前,便和我家是世交之戚,情分深厚,自從昔年開始修煉就一直隱居在武夷山絕頂,因爲他這個人是生來就性情恬淡,又不好爭鬥,在百年前就已高強的道力修爲,早證長生,煉就嬰兒,成就散仙。
雖然還沒度劫,可是他早就積滿了外功,所以根本就沒對天劫放在心上,而且他這個人對飛昇也沒興趣,只想永爲地仙,就這樣介於天人二境之間,靈山隱修,自在逍遙,長此終古,其實這樣的恬淡性格纔是真正的修煉人所應有地。
也因爲如此他覺得自己無庸物色門人來承繼道統,本來我曾經勸他:修道之人就是不立道統,可是門人弟子總須有兩個的,你所居洞府也武夷山的一處福地,景物清妙,樓閣宏壯,花木繁植,佔地甚廣,平日又喜邀遊十洲三島,宇內名山。
仙人縱然不畏岑寂,既有這等壯麗佈置,便須有人看守,服役其間,方能相稱,專憑法力驅遣六丁六甲爲你服役,不是不可,但是蒔花種竹,引瀑牽蘿之類,全是仙家山中歲月的清課,一切俱以驅役鬼神得之,雖然是咄嗟可致,無事不舉,反而減了許多清趣閒情,有煞風景。
何如物色幾個好徒弟,於傳經學道之餘,爲你焚香引琴,耕煙鋤雲,偶出雲遊,仙府也有人看守照料,豈可因自己已經可以長生,度劫無憂了,就不思進取,就是你成了地仙又如何?這樣一個人孤孤零零的就是活個億萬年又有什麼意思呢?你猜他怎麼說?他說:我只是一切隨緣,不去強求,沒爲此事打主意罷了,如果真要遇上根骨深厚,福慧雙修的少年男女,也斷無棄而不顧之理,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以後出遊的時候多留點心便了,到時候說不定會找到有緣人呢。
我當時就說:你此言忒是不由衷,這麼多年仍是如當年未成道前一樣,遇事就曲從於我,不願拂我心意的故習一直不改,現在還是這樣拿話敷衍於我罷了。
想你生性高潔,遊蹤所及,都是常人足跡不到的仙山靈域,縱有美質,早都各有依歸,如何能強收到自己門下?這類多生修積,夙根深厚,或是轉劫滴生有仙根的童男女,多在人間產出,你足跡不履塵世,何處物色得到呢?
可他卻說:昔年我地好友極樂真人李靜虛雖然功行早已修到地仙,卻只爲當年收徒不慎,爲惡犯戒,累他遲卻多年仙業,還受了好些煩惱,所收徒弟,十個中到有九人不良,就是內中只一個秦漁最好,本可代他積修善功,建立道統早完宏願。
偏又在關鍵地時候爲黃山紫玲谷的天狐寶相夫人所迷,失去元陽而壞了道基落劫轉生,而極樂真人爲完成立道統地宏願,至今仍在塵海中往來,費力操心積累算計,不知何時始得圓滿,可見人力雖然有時候能勝天,但這強求的事,總要經過無限的艱難與波折。
尤其是中途稍一懈怠,就會前功盡棄,所以我認爲還不如自己這樣逍遙自在,雖然天仙位業不想,金仙更是難於幸致,但也畢竟是長享仙家清福,不須終日畏懼,惟恐失墜之憂,所以我始終是沒打收徒主意,如果真如我說的那樣,以後遇到有緣分的,自然是要收的。
他就是這麼個人,雖然同是散仙,但他的性格所至,在散仙中交遊最少,也和人永無嫌怨,就是我同他有些親緣才走的近罷了,這個正是應了[道德經]上的那句話夫唯不爭,是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可是就這麼一個無慾無求的人,卻遇到了誰也想不到的一對良材美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