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柏仁雖然被沈南的突然到訪攪亂了心神,不過他畢竟是混個世面的人,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若無其事地走到明仁醫館的前臺,朝着沈南不冷不熱地問了一句:“不知道沈家主來此有何貴幹?”
“寧老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據可靠消息,那個在自由之城殺人的兇徒趙靖天混進了您的明仁醫館,請允許我們進去搜一搜,多有得罪的地方,我沈南他日定當親自負荊請罪。”沈南倒也算是客氣,畢竟自由之城的人都知道,寧柏仁背後的靠山是五大世家之一的木靈山莊,掌握着全聖天國丹藥的來源。得罪了木靈山莊,那就意味着得罪全聖天國所有接受木靈山莊救助的拳師。
“哼!”寧柏仁冷笑一聲:“照你這麼說,我是老糊塗了?我自己的醫館被混進了兇徒,我還不知道?”
“這個該死的老鬼!”沈南心中暗暗咒罵,可他表面上還是得裝着十分恭敬的樣子:“寧老先生,我絕無此意。只是趙靖天此子太過於狡猾,您一時失察也未可知。”
寧柏仁大袖一揮:“不行!如果我的醫館讓你們說搜就搜,我們木靈山莊的顏面何在?要是讓你們碰壞了靈丹異草,這損失,你們龍星商會的沈家卻是未必賠得起!”
寧柏仁直接拋出這兩個殺手鐗,弄得沈南進也不是,退出不是。進吧,得罪了木靈山莊,要是搜到了趙靖天還好辦,如果搜不到,那就等着商會會長對自己沈家的制裁吧。但是退吧,他沈南丟不起這人,找不出趙靖天他又不甘心。怎麼辦?
正在沈南左右爲難之時,兩人從明仁醫館的後堂走了出來。沈南眼睛馬上亮了起來,那兩人當中那個年輕的一個,不是趙靖天還能是誰?
寧柏仁暗暗叫苦:“你們倆幹嘛非得出來瞎攪和?還嫌我這把老骨頭折騰得不夠嗎?”
“趙靖天!?”沈南快步衝了上去,一掌毫不猶豫地朝着趙靖天的胸口拍了過去。
趙靖天一臉鎮定,望着沈南一聲冷哼。沈南正覺得不對勁之時,一股濃厚的木行拳氣迅速地瓦解了他的土行拳氣。
“豈有此理!寧楓閣下,這老混蛋是哪裡來的!”趙靖天怒喝道。
寧楓客氣地答道:“嶽公子,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傢伙竟然把您當成了趙靖天。誰都知道,現在的趙靖天滿頭白髮,真不知道這傢伙是什麼眼神。”
沈南一看,蒙了!這個趙靖天果然和原先的那個趙靖天的頭髮顏色不一樣,而且這個趙靖天身上所含的氣息,比原先那個白髮趙靖天要強上了許多。他的拳法修爲,竟然是踏浪級!一個人的修爲,怎麼可能在短短一兩天內從凝神級飛到踏浪級!除非,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沈南額頭上冷汗直冒,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請問兩位閣下大名?”
趙靖天斜睨了沈南一眼:“我的名諱,也是你配知道的?”
寧楓倒是十分客氣地一回禮:“在下木靈山莊二少莊主寧楓。”
趙靖天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寧楓竟然是木靈山莊的二少莊主!
沈南徹底崩潰了,他的消息就算是再閉塞也知道,寧楓剛剛帶着一家子去拜訪火龍世家回來,據說是要和火龍世家的家主嶽羽浩結成兒女親家。那也就是說,這個姓岳的小子,竟然是火龍世家的少主嶽子衝!難怪他給自己的感覺,和趙靖天完全不同!
但是,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該不會是寧楓欺負自己沒見嶽子衝,用趙靖天蒙自己的吧?
強行把這個趙靖天抓走,然後再鑑定真假?沈南可沒瘋狂到敢得罪火龍世家的地步!雖然他是盟主的手下,但是盟主可不會爲了他而與火龍世家及木靈山莊交惡!
未加思索,沈南滿臉陪笑道:“是在下魯莽了,明日我一定親自攜禮登門向各位賠罪。在下先行告辭。”
沈南十分恭敬地退了下去。在真正的五大世家面前,他一個小小的家族家主,什麼都不是!
見沈南離開,寧柏仁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擦了擦冷汗:“你們倆嚇死我了!”
寧楓微笑道:“七叔公,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着。我猜,沈南迴去一定會去做一件事情,做完之後,他就再也不敢來打趙兄弟的主意了。”
寧柏仁和趙靖天怔怔地望着寧楓,不過,很快的,趙靖天便明白過來,會心一笑。只留下一臉疑惑的寧柏仁百思不得其解,望着神秘兮兮的兩人,鬱悶之至。
“哈哈!”寧楓大笑着往後堂而去:“趙兄弟,你我一見如故,陪老兄我聊聊,這兒就交給七叔公了。”
***
“不管花多大的代價,給我弄一幅火龍世家嶽子衝的肖像來!”沈南氣沖沖地回到家中,坐在大堂的椅子上,猛地呷了一口茶。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名下人拿着一副畫像恭敬地遞到了沈南面前。沈南一把攤開,臉色狂變!
“真的……真的是嶽子衝!他和趙靖天,竟然長着同一副臉孔!”沈南緩緩地放下這副畫,後背已經被冷汗所溼透!
“希望寧楓和嶽子衝不要來找我麻煩,要不然,我們沈家就完了!”沈南又怕又急,一時急火攻心,差點兒暈死了過去。
“父親,您怎麼了?”沈蘭月從外邊走了進來,見到臉色發白的沈南,急忙快步跑上前去,將沈南扶了起來。
沈南有氣無力地說道:“丫頭,爲父給你害死了!快,準備好我們沈家的傳家二寶,下午我們再去一趟明仁醫館!”
沈蘭月不解,直到沈南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沈蘭月又將嶽子衝的畫像看了看,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走吧,丫頭。下午陪父親去向他們道歉,要不然,我們沈家又麻煩了!”沈南躺在椅子上,哼哼道。
“嗯。”沈蘭月隨口應了一聲,陷入了沉思。
下午,趙靖天和寧楓不帶着絲毫驚訝,一邊淡定地喝着茶,一邊坐等着沈南父女二人的到來。
當沈蘭月見到趙靖天之時,眼中略帶着一絲驚訝,隨即,像是如釋重負,輕鬆地笑了笑。
沈南畢恭畢敬地朝着寧楓和趙靖天說道:“兩位,都怪我一時魯莽。這是我們沈家的傳家二寶,或許兩位看不上,不過請二位可憐我沈家,寬恕我今天早上的無禮。”
見二人仍然自顧喝着茶,有說有笑,當他不存在一樣,沈南那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沈南還想說些什麼,被沈蘭月勸住了:“父親,讓我來。”
沈南有些懷疑地看着女兒,不過他知道他女兒的聰明和手段,還是讓沈蘭月上前和寧楓、趙靖天打交道。
沈蘭月走到趙靖天面前,面帶着如春風一般的笑容:“嶽公子,能否請閣下單獨一談?”
“這女人不知道要搞什麼鬼?還是不和他單獨談話了,免得露餡。”趙靖天心中暗自思量了片刻,拒絕了沈蘭月的要求:“沒什麼好談的,留下你們的傳家二寶,我們這事就當沒發生過了。”
沈蘭月伸手往兜裡掏了掏,臉色古怪:“奇怪了,那張東西跑哪裡去了?”
“這個可惡的女人!”趙靖天暗自咒罵了沈蘭月一番:“看在那天你又救了我一次的份上,就和你談談。”
趙靖天站了起來,擠出一臉壞笑:“既然美人相請,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沈蘭月倒是很淡定,沈南的臉卻是猛抽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嶽子衝,竟然是個好色的登徒子。原先那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肯定是他裝出來的。
寧楓對趙靖天答應沈蘭月的單獨交談並不奇怪,他站了起來,朝着沈南說道:“沈家主,我倒是想看看那兩件寶貝是什麼,帶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