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一下她們啊!”我急道。
“不用了,我已經感覺不到她們在附近了。”東離子卻肯定地說。
呃……不得不說我沒辦法去駁斥他。墨晏的看家本領是察心術,那可是對人的意識能量掌握到極致的技術,東離子作爲他的師父,能做到什麼地步也是可以想見的吧。
那麼,現在形勢就已陷入了非常嚴峻的境地了。不僅越璧沒找回來,孟姜和桑青也下落不明,雖然因爲東離子的出現而成功脫困,現在卻還是陷入了極其被動的局面,我實在看不出這有什麼可“有意思”的!
不過東離子會這麼說我也多少可以理解。我們前腳和弧涼鬥完,後腿桑青和孟姜就被人擄走,未免也太巧了吧,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她們就是赫徹人帶走的,至少,也是和赫徹有着莫大關係的人帶走的!
再說,孟姜和桑青那都是什麼人,是誰都可以輕鬆帶走的嗎?能令兩人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失去抵抗的能力而被擒……說實話,我簡直覺得只有剛纔那個叫弧涼的傢伙能夠辦到了!
正心下焦急,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脫口道:“快回去,找叢離殃他們!”
“哦?怎麼?”東離子問道。
“叢離殃不是給了她們倆一個葫蘆嘛,可以吹出很隱蔽的聲音那個,說不定能通過這個找到她們!”我說。
“嗯……”東離子沉吟着,轉過身來,我卻隨之看到叢離殃就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藉着他那幾個兄弟手中的火把發出的光線,看得出他正帶着複雜的表情望着我們。
東離子將手裡的菟絲藤朝他揚了揚,說道:“青兒她們好像是被帶走了。”
其實不用他說,叢離殃的表情也顯示出他已猜出發生了什麼了。他眉毛緊擰着,擔憂的情緒溢於言表,實在不太像是在假裝。這倒顯得剛纔他相助弧涼離開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了。
“看來,我們還得繼續合作下去了。”他終於啞聲道。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管他與赫徹是什麼關係,對方剛纔用鬼火將這一干人圍困所展現出來的殺機是一點兒都不摻假的。就算他能聽到孟姜和桑青發出的求救信號,恐怕也沒有足夠的能力將她們救出來。
所以,如果這關心和擔憂不是假的,他就還需要藉助東離子的力量。
而這個東離子,雖然顯得很有本事,言行舉止卻透着那麼不可靠,讓他單獨去救兩個姑娘,會不會中途生出什麼變故哪!
所以我特意用葫蘆的事略略地對他加以引導,讓他與叢離殃可以相互有所約束,反而像是現有情況下最佳的選擇了。
“那麼你就先說說,爲什麼剛纔要讓那個弧涼逃走吧?”東離子說。雖然這個問題非常重要,但是根據我對他短暫的瞭解,他這麼問恐怕也並不是出於什麼深思熟慮,而是好奇心使然吧?
“事不宜遲,我們一邊走一邊說吧。”叢離殃卻說。
“你知道她們在哪裡了?”東離子有點詫異。
“嗯,我聽到葫蘆聲了,”他說着,伸手向遠方一指道:“她們一路向那邊去了。”
我順着他指的方向,高懸的明月之下,是羣嶺之間,長城之下的一片死氣沉沉的古城,居然是驚雲鎮!
“好!”東離子倒也沒堅持,信步朝前走去。
“喂,既然知道了她們的去處,難道不應該抓緊時間嗎?”我質問東離子道。
“喂,既然知道了她們的去處,難道不應該抓緊時間嗎?”他隨即一偏頭,將我的原話拋給了叢離殃。
我汗顏,這種態度,是要置身事外嘛?一個連桑青流淚都很在意的人,居然都不關心她的安危?!
但叢離殃的回答倒像是也順便給東離子做了一個旁註,他說:“放心吧,以對方的實力,如果想危害兩個姑娘,肯定會就地下手,而不是將她們擄走。他們這麼做,想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想以此來鉗制我們而已,在我們再次接觸之前,她們應該是安全的。”
我有點鬱悶,並非因爲想不通這麼簡單的道理,而在於失去了自主權,在無法行動的情況下,如果再不能朝東離子丟點話頭過去的話,估計我會憋死的!
“說吧,你剛纔說了路上講的。”東離子突然說。
這認真的語氣讓叢離殃有點發愣,稍微咳了咳纔開口道:“其實,我關注赫徹這一族人已經有些年頭了,自上次在西域出現過,他們已經沉寂了十幾年,此次突然在這裡出現,我覺得肯定不是偶然的……”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東離子像是不太想聽他分析那麼遠的事,直接打斷他反問道,“莫非你也是替朝廷辦事的?”
“呃……你聽我慢慢說嘛!”叢離殃有些尷尬。
“哦,你說!”東離子道。
“……你想啊,這麼小的一族人,就算是身懷異術,能夠鬥贏大秦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不是抱着一定能夠佔到便宜的心思,怎麼會貿然出招?所以我估計這事必然會發展成一場不得了的大亂子,大秦這一方且不去多說,對方也肯定不會只有赫徹。”叢離殃又說,“我們這些兄弟,吃的就是亂斗的飯,遇到這樣的機會怎麼可能不來插一腳,找個合適的機會撈上一票哪,這不正好遇到你們,走到同一條路上,也算是緣份吧……哎,你慢點走啊!”
怪不得我感覺叢離殃的聲音越來越遠,原來是東離子加快速度了。
“咦,你是在跟我說話嗎?”聽到叢離殃叫他,東離子停下腳步道。
“這……不是和你又是在和誰說呢?”叢離殃無奈地道。
“可是你說的事都不是我問的啊!”東離子有些困惑似地說。
“……”叢離殃失語。
我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自從遇到叢離殃之後,我從沒有如此暢快過,只能不無惡意地說:你也有今天啊!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顧左右而言他,看似華麗實則大忽悠的招數,也是我經常用的。東離子這種有點一根筋又愛自說自話的人,簡直就是我等的頭號剋星啊!
不禁在心中暗暗警戒着,以後和他講話可要小心了!
我們一行人再次穿過了這一片人去營空的駐軍之地,如果不是親眼所在,幾乎很難相信剛纔這裡剛剛發生了一場以命相博的法術大戰!
夢魘之地……嗎?夢是美夢,醒來之後才化爲夢魘,纔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