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春天,很溫暖,如同躺在母親那溫暖的懷裡的感覺,籠罩着我,很踏實。陽光無所顧忌的鋪瀉下來,灑在臉上,在這一刻,我有着一種在雪域的感覺,彷彿回到了那裡,靜靜的躺在潔白的雪花裡面,自由而愜意。但我知道,這裡不是雪域。
然而,這種春天般的感覺沒有持續多久,因爲我,讓這個世界的春天徹底被冰雪封凍,這個世界的春天因爲我的憤怒而冷到徹骨,綻放的花兒變成一朵朵美麗的冰雕,流淌的小溪也被凍住,悲鳴的白鴿聲音已經嘶啞。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因爲我而變化着,但我不知道這種變化的結局是什麼?
人們都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貂皮大衣裡,每個人心中都充滿惶恐,因爲我的怒火,已因爲他們自己所作所爲,他們在害怕,心在顫抖,在雪中瑟瑟發抖的他們,因爲我而活在深深的恐懼中。
當一具被冰凍得毫無生氣的屍體轟然倒下的時候,我靜靜的佇立在原地,而周圍好奇的人們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很驚訝他們的反應這麼會那麼的快,我在想恐怕擁有靈力的我都不見得跑得有他們快吧。我殺人了,殺了凡世的人,這是我第一次殺人,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如此的生氣,但在殺人的那一瞬間我竟有種淡淡的快感。
她本是一個摔倒在地上的老人,她那絕望的眼神和周圍冷漠的人觸動了我心底的柔軟,我走過去扶起了她,可是我竟沒有猜到故事的結局,我預料中的謝謝並沒有出現,當我扶起她的時候,戲劇性的一幕人我臉色的瞳孔似乎快要張裂,她那絕望的眼神突然充滿了煞氣,她緊緊的拉着我的手不放,竟然說是我把她推到在地上的,要我賠償,這一刻我的心微微怒了,但我還是保持着微笑,我要看看周圍的人會不會幫我作證,但是我失望了,周圍圍觀的人羣竟然已和她一樣的要求,徹底摧毀了我的笑容,於是我用我的幻術,幻化成一柄梭形的利刃刺進了她的身體,但梭形的利刃刺進她心臟的瞬間,我看見她的心臟中夾雜着觸目驚心的黑色,本該鮮血的心臟裡面流出的卻是黑色的血液。
我所遭遇的一切讓我想起了凡世流傳的一句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難道我真的以爲我的善良而變成這樣。原來所謂的摔倒希望有人去扶這根本就是一個局,一個利用人性的善良的局,此刻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有那麼多的人圍觀,卻沒有人願意去幫助,原來他們也怕和我一樣,遇到一樣的結局。但他們又和我不一樣,他們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們沒有幻術,如果他們遇到了,結局可能就是默默的承受吧。
現在,我完全沒有一絲的愧疚感,我想會不會是這個世界這樣的人多了,導致了這個世界的善良沉睡。由於他們這一類的人的存在,使得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只能絕望的嘆息,讓本來想着幫助別人的人擔驚受怕,不敢再去同情。
我漸漸覺得,這個世界還有着良知殘存,只是被邪惡壓迫,不敢出現罷了,我似乎發現了可以喚醒這個世界沉睡的善良的方式了,我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我會去嘗試,因爲我的使命和信仰。
於是我做出了一個可怕的決定,我的決定讓着凡世的人們活在了深深的恐懼中,因爲我決定殺人,殺盡該殺之人。我成了一個劊子手,死在我手上的人已經慢慢的達到了兩位數,我想既然這個世界的制度不能杜絕掉這些邪惡的行爲,那麼我就用我的雙手來幫助這個世界,哪怕背上罪名也不在乎。
但凡世因爲數起殺人案件而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這些案件的主導者卻換了一副面孔,繼續行走在凡世世界,殺着該殺之人。
“孩子,你的方式太極端,像這樣下去,你的心會被邪惡所侵蝕,你的生命會因此而提前結束。”但我殺到第七十一人的時候,王對我說。
“重病需要猛藥,如果不這樣,這個世界的善良將永無甦醒之日,王。”
“孩子,太多的殺戮會讓你的靈魂被囚禁,你會受盡折磨的,請你慎行。”說完,王的靈魂氣息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腦海中。
王離開的時候給了我一個夢境,在夢境中我看到了我死後的結局,我並沒有如同雪域的人們一樣死後魂歸極樂,而是進入了地獄,在那裡我被粗重的鐵索捆綁,受盡無窮的折磨,因爲我殺的人太多。
當我從夢境走出來的時候,電視里正在轉播着新聞,主持人的話在我耳邊響起,充滿了誘惑。“經調查取證,最近數十起殺人案件的被害人是一個敲詐勒索團伙的成員,雖然他們有着可恨之處,但法律會制裁他們,希望兇手能夠自首,警方會爭取寬大處理。”
聽着電視裡的轉播,我嗤之以鼻,制裁?如果真的會制裁,爲什麼這個世界還會是那麼的冷漠,爲什麼這裡的人們還是要苦苦承受着不公平?寬大處理,我看來不過是個笑話吧,如果我真的去自首了,那麼電視裡面的轉播就成了:我警方在經過艱難的調查中,在某某人的斷案如神下,成功偵破此案件。我的自首毫無疑問將成爲某個人往上爬的墊腳石。也許真的還有着正義殘存,但我不認爲我會有那麼的好運遇到。
夢境裡面的一切絲毫沒有讓我停下來。或許當幻離解封正義的時候,我會去自首吧,但那時不知道我是否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