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換埋頭死死抱住他,霍安的理解是,她驚嚇過度以致行爲異常。只是他不理解,她抖什麼吶。
徐承毓繼續笑眯眯,“嗯,救美是一種非常美好的氣節。英雄,你貴姓?”
蘇換埋在霍安懷裡暗自咒罵,徐承毓你個二世祖,幹嘛學我說話。還有,氣節,氣節這種東西你懂嗎?你的氣節,八百年前就碎成渣渣了。
這時,一男子提馬上前,俯在徐承毓耳後低低道,“爺,馬會便要開始了,晚了好馬可都被挑走了。您要事在身,不過兩個鄉下人,可不值爺跟他們磨。”
徐承毓點點頭,不急不躁道,“英雄,你身手不錯吶,如有意不妨去東陽城徐家投個名帖。”
說完,駕的一聲,提馬回身,帶着一羣人又囂張而去。
霍安拍拍懷裡的蘇換。
蘇換做賊一樣偷偷摸摸擡起半邊臉,“走了?”
霍安點點頭。
人羣中有人低聲啐罵着,又開始來來往往,市集漸漸恢復了尋常。
蘇換找不到自己包頭髮的帕子了,只好披頭散髮跟着霍安回到樹下,垂頭喪氣地蹲在騾子車旁畫圈悔過。
霍安斜睨她一眼。雖然有驚無險,雖然不是她的錯,她安靜悔過也好,可以仔細想想她上輩子作了什麼孽,以致於這輩子折騰得雞飛狗跳。
他不知道,蘇換此時在想,還好她穿着男衫又披頭散髮還把臉藏霍安懷裡,徐承毓纔沒認出她來。
只是,徐承毓怎麼來慶餘城了?不過聽他那手下話裡的意思,這二世祖是要去參加馬會,不是尋她來的。又想起徐承毓臨走前丟下那句話,急急忙忙跑到霍安身邊說,“霍安,你千萬不要去東陽城徐家。”
霍安微挑眉,狐疑地看着她。
蘇換說,“那壞蛋是笑面虎,你不要上當。”
霍安目色就深沉了。
蘇換趕緊訥訥而退,蹲回騾子車旁繼續畫圈悔過。
二人賣完獸皮後,又買了些東西,時近日落,趕着騾子車悠悠晃晃回桃花村了。
蘇換又恢復了些精神,從路邊摘了些零零碎碎的野花,坐在車上高高興興編花環。
“霍安,這個送給你。”
霍安瞥一眼她雙手遞來的花環,不屑的扭過頭,繼續趕車。他一個男人要花環來做什麼。
蘇換說,“你不要嫌棄嘛。拿着,以後送給你心儀的姑娘。”
霍安不理她。
蘇換擺弄着那花環,摸摸鼻子道,“嗯,霍安,你爲什麼都不成親吶?”
霍安不理她。
他一個人過着挺好,再說他一個啞巴,人家姑娘嫁給他,長久的歲月裡都沒個人說話,只怕也會覺得寂寞。這麼一想,他竟有幾分黯然,瞟了一眼蘇換。
蘇換坐在旁邊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騾子偏頭去啃路邊的草。蘇換忽然說,“那晚花穗和我說話,她問我,她想做我嫂嫂可不可以。”
霍安想,她這兩天怎麼老糾結這個問題吶。
蘇換繼續低着頭說,“最開始,我覺得可以,還覺得她眼光不錯很識貨。後來我又覺得不太可以,這種事吧,我又不能爲你做主,所以那晚我就裝睡了。再後來吧,我又覺得不可以了。”
她理直氣壯地看着霍安,“你不喜歡她對吧?你自己說的。那你不喜歡她她怎麼可以做我嫂嫂呢。”
霍安被她繞得頭暈。蘇換姑娘,你演戲演上癮了?我不是你堂哥好不好?你要嫂嫂找你親大哥去。
蘇換卻賊眉鼠眼地湊到他面前,歪着脖子看他,“霍安,老實說,花穗挺好看,這麼好看你都不喜歡,你喜歡哪種?”
霍安瞟她一眼,她豔若桃花的臉近在眼前,烏溜溜的眼珠閃着光。於是略微慌亂,身子往後靠了靠。
好看的姑娘多了。
如果花穗是路邊開得含羞帶嬌的雛菊,那蘇換這種應該就是開得張牙舞爪的桃花吧,盡招妖蛾子。
蘇換指指自己鼻尖,“你看我這種怎麼樣?”
霍安凝視前方,表情嚴肅。
蘇換瞄瞄他耳朵,“霍安,你耳根子又紅了。”
她沒心沒肺地跺着腳仰頭大笑,“哈哈哈,霍安,逗你真好玩!”
霍安受不了了,啊啊啊,早曉得就讓馬踩死這奇葩。於是手上用力,使勁一勒手裡繮繩。
騾子車猛然剎住。
哦,得意忘形樂極生悲的蘇換姑娘,猛然往車前一撲,手裡花環唰地甩出去。
霍安一看不好,急忙側身,伸手去攬住她。真把她摔出車去,這玩笑就開大了。
可是,他攬的地方是不是不對?
軟綿綿的。
蘇換驚魂未定,一手揪着霍安的衣服,咬牙切齒道,“你故意的是不……”
她驀然住口,低頭看看攬在她胸前的手臂,又轉頭看看霍安,“霍安,你手摸哪裡吶?”
對啊,他手摸哪裡,這麼軟。霍安放眼看去,瞬間腦海裡跳出兩隻又白又圓的小兔子。
哦哦哦,快放手。
蘇換扭過身子坐得端莊,一張臉燒得如火如荼。
霍安表情嚴肅地繼續趕車,耳朵脖子一陣發燒。
話說,小白兔真是好軟吶。
蘇換簡直無以言訴自己的凌亂。徐承毓再猖狂,也只是趁她不備親了她臉一口。而霍安大爺他,不僅將她看光光,還摸,真是好過分吶。
於是厚臉皮的蘇換姑娘今天實在沒法再主動和霍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