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的孫兒對落凡的一見癡心,桃兒全是落在眼中。
唉,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這老太婆子終究也是老了,管不了那麼多。
最後,衆人還是在桃兒的催促之下離開,那少年是最後從落凡的笑中清醒過來的,臨走的時候還是滿滿的癡迷於愛念。
少年在離開時更是堅定的下了決心。
“老身見過落小姐。”
在兒孫們都離開之後,已是百旬老人的桃兒欲給落凡行一個大禮。
“我受不起你如此的大禮。”
落凡自然是不會承受桃兒如此大禮的,玉手一擡,桃兒這個大禮卻是怎麼都行不下去的。
“桃兒,不過是短短的百十來年而已,突然回來,卻是發現物是人非了。”
說這話的時候落凡的話語中難掩苦澀,實在是沒有想到的是,再一次回來的時候墨雙瞳會沒有在這裡等她。
“落小姐,你,是仙女吧?”
桃兒將落凡請上了上座,沉思良久,終於是將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能夠容顏不變,在遠處都能感覺到她身上那一股出塵的氣息,最爲關鍵的是,只要是同落凡有過一段時間相處的人,好像都是長壽之人,青衣也是如此。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唯獨落小姐和墨王爺最爲敬愛的斂秋姑姑卻是不是如此。
“不,若是嚴格來說,我是妖。”
落凡卻是一口否決,她最先就應該屬於心術不正,在修真界和魔界的爭戰之中,在落凡的手下失去性命的不知凡幾,在當時的落凡心中,若是能夠保住千峰門,以小損換取大利那是一個決策者該有的想法。
其實現在想起來,當時的落凡不過是在草菅人命,肆意而妄爲。
其所作所爲,與妖無異。
而如今的落凡濡染提高了對生命的重視,落凡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心中只有千峰的塵音仙子,如今的她,修的是己身,與那些修道者爲天爲地爲滾滾衆生的修道理念有所不同。
就落凡這般追隨自我的存在,那也是妖。
所以,從以前到現在,落凡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妖女。
說完這一句話,落凡就一直把玩着手中的杯盞,然後看着茶水涼掉,用靈力加熱,最後還是涼掉了,再加熱……
桃兒在一旁一直看着,恭恭敬敬的。
“……桃兒,你知不知道,王爺他,去哪兒了?”終於,落凡組織好了語言,開始發問,“……或者說,你可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又是爲什麼離開的,王府裡,曾經發生過什麼大事嗎?”
“落小姐是想知道墨王爺到底去了哪裡?”
桃兒舒了一口氣,也難爲她這個老人家了,原本這把年紀是別人伺候着的,這會兒一下調換了角色,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王府裡沒發生什麼大事,最大的事情就是墨王爺發現斂秋姑姑竟然生病了從來沒有吃過藥,後來就是姑姑的身子大去的時候,恩,大概就是五十七年前,王爺突然將我還有青衣給召了起來,說是落小姐你若是有一天回來了,就告訴她,他去了你的世界裡,去找你去了。”
其實這事兒說起來還挺悲傷的,因爲落凡當時已經二十四年沒有任何的消息了,她和青衣還以爲落凡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對於墨雙瞳的話是一百個不理解。
後來的幾十年,落凡還是沒有出現,青衣也就離開了這裡,跟着自己的子孫去了另外的一個地反。
只有桃兒隨着自己的夫君和兒孫一直留在這裡。
所以當看到落凡出現的時候,桃兒還以爲自己大限已到。
想起墨王爺一直未曾改變的容貌,如今看來,落凡的身份墨王爺肯定是知道,而且他們的世界是桃兒所不能理解的。
“這樣嗎?他去了我的世界?”
落凡是在桃兒的擔憂的眼光下離開的,想起桃兒的話,落凡的背影十分的落寞與哀傷。
她的世界啊,她的瞳瞳,真的信守諾言了,去她的世界了呢。
接下來的一個月,落凡在修真界的每一個角落進行尋找,卻是怎麼都沒有發現墨雙瞳的蹤跡,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見過這麼一個人。
那麼,她的瞳瞳,到底是去了哪裡?
未免的,落凡有些心灰意冷,轉念一想着墨雙瞳會不會在他們以前走過的地方等着她!?
如此的想着,落凡又重新打起了信心,重新走過當年和墨雙瞳走過的每一條路,每一個客棧。
回想着,和他的點點滴滴。
只是沒想到,在走到當年落凡和墨雙瞳官吏言旭和華苑成親的那個院子時,她遇到了故人之子。
當年的花團錦簇,漫天喜慶的紅色早就已經化作了荒草萋萋。
一個執劍的藍衣少年正在同一個渾身充滿了怨氣的女屍搏鬥。
這個少年的劍氣之中帶着幾分藍色的靈氣,但是卻依舊化解不了那女屍的怨氣,剛開始還劍劍有力,越是到後面,就越是吃力。
只是先前這少年明明可以殺了這女屍,卻是不知道爲什麼在關鍵的時候卻是收起了劍鋒,生生的刺穿了。
“何方妖物,速退。”
落凡
一步踏入荒蕪的庭院之中,那女屍身上的怨氣便消失了大半,只是在看到落凡之後,那身上的怨氣居然有增加的趨勢。
落凡心中微微一驚,原來是她!
這女屍正是當年一鞭死於落凡鞭下的言娟。
終究,她還是帶着滿身的怨氣重生了。
只是,言娟直覺的發現落凡不是她所能對抗的,瞪起一雙死魚眼睛,充滿怨念的看了一眼落凡,然後極快的消失在了原地。
“你是誰?怎麼可以喝走圓圓!?”
這藍衣的少年隊落凡十分的警惕,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看到人可以之憑着自身的氣勢喝走言娟,哦不,圓圓。
“圓圓?呵呵。”
聽着這稱呼,落凡居然笑了,十分的不給眼前的少年面子,“不喝走她,莫非你是想讓我直接讓她煙消雲散,若是你想,我倒也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你怎麼可以傷害圓圓!若是有我言華在的一天,就不允許你傷害圓圓!圓圓……圓圓很可憐的,她自己,也不想這樣的……”
這個少年有些靦腆,他的袒護是如此的明顯。
即便是天下都棄了那個叫做圓圓的女屍,他也是會站在她那一邊的。
“那個圓圓我現在是不想去追,倒是你身上這杯刮過的傷口,若是不處理,怕是會屍毒攻心,到時候就沒有人可以護着那個圓圓了,我定然會讓她煙消雲散。”
落凡要給這少年治傷,少年卻是因爲落凡的話而不讓她治,落凡一本正經的警告少年。
最後,聽到落凡的話好像不是玩笑話,只好乖乖的讓落凡治傷。
落凡倒也是十分的簡單,若是平常的方法定然是少不了糯米之類的東西,落凡也覺得那樣麻煩。
伸出指尖,滑過言華身上的傷口,指尖過後,傷好如初,十分的不可思議。
“哎呀,不好!”
原本還算是十分乖巧的少年一下跳了起來,“圓圓剛剛被我打傷了,這會兒肯定是要殺人的,若是圓圓知道了,肯定是要傷心的!”
“傷心?她自己做的事情難道還會不知道,既然會做下,那就還有什麼傷心可言,就算是傷心,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少年原本準備拜託落凡,可是再落凡的指尖之下,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待到自己可以動的時候,他一下就衝了出去。
“哎,等等,你知道她在哪裡?”
落凡一把拉住言華的肩膀,這孩子,性子也太急躁善良了。
“不知道。”
果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