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素舉起杯對着餘容度示意道:“宿敵,爲了以後的你死我活,乾杯。”
語氣中說不出的一種欣喜和鎮定,似乎對於面前這個金丹期修爲的餘容度根本就看不在眼裡,就如今的北宋修真界,如果說天仙地仙的修爲算是巔峰,沒有幾個的話,那麼往下金丹元嬰纔是最主要的中堅。
即便是被封爲元妙先生、通真達靈先生,金門羽客的林靈素也不過是金丹後期的修爲,也就是餘容度這具人族分身僅僅是金丹初期的修爲,如果換身成爲妖族本體,身爲妖怪的融心期修爲卻是可以做到橫掃金丹期無壓力。
餘容度看着這個意氣風發,滿臉的都是那種清高孤傲的表情,那說話中也透露出一種天命所歸的味道,沒有說話,只是端起自己面前的酒,一拱手,一飲而盡,然後看着對方,緩緩的說道,“元妙先生不打算說清楚嘛?我一個個小小的後生小輩值得您堂堂金門羽客這般對待,傳出去,怕是不好吧?”
林靈素就那麼自然的坐在那裡,轉身對後面的李蘊說道,“李蘊啊,你先忙去吧,我跟這位……這位朋友聊聊。”
說完卻是正眼看着餘容度說道,“怎麼,你沒有感覺出來?”
餘容度點了點頭,說道,“有點。”
林靈素卻是笑着說道,“這就對了,你可知道我林靈素能有今天都是靠了誰?”
餘容度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着林靈素,這個即便是笑也讓人感覺到悄無聲息般詭異的中年男子,面色白皙紅潤,一雙眸子卻是閃亮。
“你——”林靈素自斟自飲了一杯酒,看都不看旁邊的兩位姑娘,即便是諸天珏,他也沒有分心去看一眼,全副心思都在餘容度的身上,那種熱切,如果不是略微知道林靈素的愛好女色,餘容度真的要有那種擔心了。
“從你出現的時候就是我林靈素的轉折點,直到今天見到,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對付你而存在的,你說,我能走到今天,該不該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享受這榮華富貴。說真的,我還真不想這麼早的見到你。”林靈素的話語中聲調有着某種詭異的波動,說的餘容度竟然有種眼皮發沉的感覺。
餘容度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對方,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非洲角蝰四腳蛇妖族本體在桌子底下放出,然後對着林靈素說道,“看來,道長是吃定我了?”
林靈素卻是搖了搖頭,看着餘容度說道,“你說這句話是看不起你,還是看不起我?你以爲一個從上界傳來某種信息,從而使得我命運轉變,到達今天的地步,會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再說了,我也是從最底層爬上來,我從來沒有輕視過任何一個人。無論對方是修爲高深的修士,還是權勢滔天的權臣皇族,或者是一個年方二八的弱女子或者是幼童,我都一視同仁,才能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至於你,你以爲,一個上峰要對付的人,會簡單到哪裡去?既然連安排對付你的我都這樣子,那想要你也不弱,對吧?”
餘容度看着對方那自始自終都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苦笑的說道,“話是這麼說,難道你不覺得你的話有點多了麼,難道不是上來就要喊打喊殺,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滅殺我纔是上上策嗎?”
林靈素摸了摸自己下巴的鬍子,然後用右手拇指蹭了蹭右邊的眉毛,頗有些心機的說道,“如果我說,我不想這麼早的滅殺你,你信嗎?”
“我信。”餘容度輕輕的摟了摟身邊的虹葉,然後同樣用手捋了捋虹葉耳朵邊的一縷長髮,輕聲說道,“如果我有現在這般榮華富貴,我也想過的更長久,這般溫柔鄉,那個男兒不喜歡,通說道長出身寒貧,想必是異常的滿意現在呃生活,只不過,既然您都說了,我們是宿敵,要你死我活,你就不怕我暴起把你給滅殺嗎?”
林靈素倒是沒了笑容認真的看着餘容度說道,“你會嗎?”
餘容度不着意的說道,“說不準,或許吧。”
林靈素卻是笑了一下,指了指餘容度說道,“你殺不死我!”
餘容度一愣,按照他說的,他是謹慎異常的心思,竟然會有這般的認識,如此的篤定卻是讓人懷疑,只是那種淡淡的從容卻是讓人覺得對方所說屬實,餘容度卻是有種無力感,面對着這個自己心中那種強烈的感覺,知道對方確實是自己的宿敵。
只是,自己該如何對付他?
他儘管只有金丹期的修爲,卻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玫瑰色庫克菌妖王,也不是有着重大種族缺陷卻沒有改進的桃花水母妖將,更不是過於自信而導致輕敵的過背金龍魚妖。
他是林靈素,整個大宋道教掌權的最高人,這個輔佐宋徽宗趙佶登上教主道君皇帝,被皇帝封爲通真達靈先生,加封元妙先生,在道士多評定的等級中中高級別的金門羽客的林靈素。這個從最苦寒的底層一步步走到今天。
林靈素,字通叟,家貧,曾經爲蘇東坡書童,蘇東坡曾爲他志向是什麼,此人就曾回答“生封侯,死立廟,未爲貴也。封侯虛名,廟食不離下鬼。願做神仙,予之志也。”後來蘇東坡死後流落江湖,曾爲和尚的童子,因爲嗜酒好色,被僧人鞭笞,發奮棄佛從道,求教會稽天寧觀時又被拒絕。
這般情況成長下來的林靈素除了實力上的差距,幾乎沒有什麼破綻可供餘容度利用,即便是有,也不是他現在弄夠利用的。
眼珠一轉,餘容度卻是笑着端起酒杯,對着林靈素敬酒。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狂風闖進來,一個雄壯的大漢,卻是有着倆顆長長的獠牙,手指甲也長如利刃,闖進蘊春樓之後,卻是一掃視,就衝着林靈素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僅僅是一步,就到了林靈素的身邊,一把把那兩個女道士撥到一邊,一雙帶着利刃的爪子就已經掐住了林靈素的脖子,張着那血色大口,口水都滴滴的落在地上,卻是把木板都腐蝕的吱吱作響,沙啞的聲音說道,“哈哈,老雜毛,你也有疏忽的一天,總部關於抓到你了,我不但要把你抽筋扒皮,還要把你的肉都吃掉,骨頭也嚼碎,吃了。”
餘容度卻是被嚇得抱着那虹葉姑娘就躲到牆角里說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太兇狠了,跟我沒關係啊,千萬別找我,我就是一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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