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對面的那座蘊春樓上,在冬日下午的陽光照射下,房頂上面邊緣的一些琉璃瓦散發着一道道的霞光,倒是不高的樓,卻顯得異常精緻,一些裝飾到是顯得有些陳舊,僅僅從外表看,卻是一座有着年頭的建築。
諸葛布衣跟船家說了一些話之後看到門口外面站着看向對面的餘容度,也走了出來,倒是稍微靠後站在餘容度後面緩緩的說道,“那就是蘊春樓。大宋東京汴梁最著名的銷魂窟。”
餘容度看着對面那座樓,發現心中似乎有些吸引,但他明白,那種引發自己心動吸引的不是李師師,而是另外一個人,會是誰呢?
聽到諸葛布衣的話,餘容度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嗯,我知道。”
諸葛布衣卻沒有看餘容度,也是如同餘容度一樣,目光投向那座樓閣,淡淡的說道,“蘊春樓的東家叫李蘊,李蘊收了一個義女,之後培養了十幾年之後,這蘊春樓一炮而紅。成爲整個汴梁最炙手可熱的場所。”
餘容度卻是緩緩的回答道,“那就是李師師吧。”
諸葛布衣卻是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啊,正是李師師,難道公子所來,不是爲了她?”
餘容度心中卻在苦笑,暗中說道,我倒情願不是爲了她。沒有說話,頓了一會說道,“這等名動京華之人卻是要見識見識,不過,卻也不能說就是爲了她。對了,看諸葛店家這樣,到似乎跟那李師師有舊啊?”
諸葛布衣卻是沒有說話,只是苦笑的說道,“我有個兄弟叫王寅,當年就在這汴梁中討生活,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卻也算是小康之家,後來,有個女兒,很可愛,當年我即便是在學藝的緊要關頭也是回來喝了那頓喜酒,那小姑娘可愛,就是有一點不好,愛哭。”
說到這裡,諸葛布衣有點聲音變調的說道,“可那個女娃不愛哭啊,但是我那兄弟不行,覺得這事不好,就去大相國寺,那老和尚竟然說這女娃是什麼明妃,與佛門有緣,取名爲師,卻不成想,這女娃竟然就不哭了。”
“從那以後,我就回了師門,等到我學成下山的時候卻發現,我那兄弟的地方已經成了蘊春樓,我那兄弟的閨女成了李蘊的義女,並改了名字叫李師師。”
“這一晃,都已經快十年了,每次看到那樓我就想進去看看我那苦命的侄女,卻又愧疚的不敢去面對她,你說,我跟她什麼關係?”
餘容度倒是沒有想到諸葛布衣竟然會對自己說這些,有些意外的問道,“店家對我說這個,是爲了……”
諸葛布衣卻是伸出衣袖,把眼角的淚珠拭去,低沉的說道,“今天是我那苦命的侄女的生日!”
餘容度倒是有些不解的說道,“那你去看看嘛,也不遠,幾步路的事,依照你的身價去見一面也不難嘛,再說了,你去跟他們說李師師是你的侄女,想必對方也會通融的吧,畢竟李師師現在可不同往常。”
聽到這裡,諸葛布衣卻是一陣惱怒,生氣的說到,“咱去看自己的侄女竟然還要花錢?我是去看侄女還是去尋歡?”
說完倒是一擺手就回了店裡。
餘容度看着這個意氣的小老兒有些好笑,有些有些意動的看着對面的蘊春樓,一時間沒有說話。
諸天珏以同樣的一個姿勢看着對面的那棟樓,看都沒有看餘容度,問道,“怎麼,你想去喝花酒了?”
餘容度淡淡的一笑,有些不知道要表達什麼的說道,“倒也不是,只是覺得那裡對我有着一種吸引力,不是李師師,而是另外一個人,感覺着,似乎有種命裡註定似的。”
諸天珏聽完,神色一邊,轉過頭看了一眼餘容度,說道,“或許吧,那你要不要去?”
“看看去吧。”
穿過那人流稀疏的御道,倒是再過御道兩側的輔道的時候人流不少,餘容度站到了蘊春樓的門口,古色古香的裝飾,門口有着兩個懶洋洋的龜奴站在門口,在夕陽的照射下,懶洋洋的是不是擡頭看一眼街道,卻沒有什麼精神。
明顯,這個時間點上卻是沒有多少人來,重要的時刻都在晚上。
那龜奴看到餘容度來到門口竟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稍微的一愣之後,立馬反應過來,弓着身子到了餘容度身前,卑微的拱手說道,“歡迎公子前來,不知道公子是有相熟的還是初次?”
餘容度看着面前這個小子,不大,但是卻有着一雙機靈的眼,徑直走了進去,卻是一邊搭話說道,“初次來汴梁,就聽說有個蘊春樓,這不就來了,小哥有什麼好建議?”
那龜奴的眼光一亮,卻是諂笑道,“公子也是爲了李師師姑娘吧?”
諸天珏卻是笑着說道,“那是,沒有李師師,誰知道你們蘊春樓是個什麼東西啊。”
那龜奴臉色一邊,渠呃皮恢復了正常,笑着說道,“小公子說的是,不過,這一行就是這樣,有一個臺柱子究竟驚豔四方技壓九城,這是不爭的事實。不過,如果兩位公子首次來咱這蘊春樓,小的倒是要給二位好好的介紹一下了。”
餘容度已經走進去樓內,看看稀稀疏疏的人,大部分都是蘊春樓本身的人員,餘容度卻是一皺眉,對着那龜奴說道,“給我弄一桌酒菜,再找兩個清麗點的姑娘。”
說完就走到了一樓一個側邊上,斜對着卻是能看到門口進來的人,和走上二樓或者從二樓下來的人都一覽無餘,那一張桌子因爲是不正對着二樓的表演臺卻是很少人問津,而看到餘容度去選這個,沒有去二樓,那個龜奴有些失望的只是做了一個揖就轉身去安排去了。
餘容度靜靜的坐在那裡,就連來了兩個清麗的姑娘也沒有什麼放蕩的行爲,只是靜靜的坐在桌子旁邊,看着這個一言不發的年輕公子,心中卻是有着不一樣的惴惴不安。對於她們來說,應對這樣的一個人,着實有些棘手。
其中一個粉色衣服的姑娘,看着也就是十四五的樣子,對着餘容度,試量着問道,“不知道公子在這裡想什麼呢,來這裡可不是爲了靜思啊。”
餘容度看着這個清麗脫俗,在後世幾乎可以算得上美女的女孩,輕輕的說道,“我來這裡只是爲了等人的。”
另外一個紅色紗衣的姑娘卻是笑着說道,“莫非公子在這裡還有老相好的不成,那爲什麼不一開始就點她呢?”
餘容度卻是笑了笑說道,“問題是我也不知道他誰啊,總覺得今天可能在這裡見到他,僅此而已。”
那紅色紗衣姑娘給餘容度到了一杯酒說道,“公子說話真是有意思,這是要爲了討哪位姐妹歡心的話嗎?到是聽着讓人覺得有種命裡註定的意思,呵呵,要是公子等的是我,我只能說我心動了。”
餘容度卻是有些尷尬的看着那紅色紗衣姑娘,在這寒冬臘月,這一身卻是有些清涼,儘管這蘊春樓內倒也是溫暖,卻依舊算不上太過於暖和,敢於這麼穿的,自然是不怕這點寒冷,笑着點了點頭說道,“現在看着倒是有點像了,卻還有些不一樣啊。”
紅色紗衣姑娘卻是喝了一杯酒之後把自己的紗衣一擺,露出了胸脯和白花花的長腿,一下子就倒在餘容度的懷裡說道,“公子,我有點冷。”
餘容度僵硬着身子,看着對方,神色有點掛不住的說道,“姑娘叫什麼啊?”
“虹葉,彩虹的虹,落葉的葉。”
這個時候,一層的門忽然打開,進來一個道士,後面跟着兩個道士,高挺的身子,卻是兩個身材不錯的美女道姑,而二樓上卻下來一箇中年男子,長得五大三粗的樣子,滿臉的笑容中竟然帶着幾分親和。
虹葉卻是發現了餘容度的注意,一隻玉手在餘容度的胸脯上按着,另一隻手卻是摟着餘容度的腰說道,“那進來就就是元妙先生通真達靈先生金門羽客林靈素上人,另外一個就是我們蘊春樓的東主了。”
餘容度淡淡的應了一聲,卻是有些驚異的看着那個有着一大串稱號的中年道士,只不過那下巴上短短的一撮鬍鬚令人印象深刻,就像一般的日本人會在鼻子下留那麼一小撮鬍鬚一樣,這林靈素的鬍子卻在下巴上有那麼一撮。
就在餘容度驚訝的時候,就看到林靈素那腰間一塊小型的玉佩靈光一閃,碎掉了,然後就見林靈素一臉狂喜沒有一絲淡定從容的樣子,四下了尋找,終於見到餘容度這一桌,一雙眼睛犀利的掃過來,然後緊緊的盯着餘容度。
大踏步的走過來,站到餘容度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席地坐在矮矮的火炕上的餘容度,目光如同蒼鷹一般犀利,盯了半天,卻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淡淡的說道,“你終於來了,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餘容度面對着這個聲名顯赫的道士,幾乎沒有什麼動,只是以一種令人不相信的淡然說道,“你又是誰?”
林靈素倒是自如的找了個地方坐下,看着餘容度的眼睛,沉聲的說道,“敵人,宿敵,我可等了你很久了,卻沒有想到今天才見面。”
然後拿去一個沒人用的杯子,到了一杯酒,端起來,對着餘容度說道,“宿敵,爲了以後的你死我活,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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