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爲那一柱脊樑!”
這話說的很是壯烈激揚,聽在趙佶的耳中自然也是猶如晨昏鐘鼓一般。這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一個答案,他可以接受那趙植已經投靠了餘容度,也可以接受趙植已經知道自己其實不是趙佶,但唯獨接受不了現在餘容度給予他的這種答案。
畢竟,他纔是這趙宋的皇帝,纔是這神州華夏的主人,這些應該是他所考慮的,而不是一個妖蛇。只是,他卻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這方面的事情。
即便是自己的失誤,他也不希望由別人來彌補。
冷冷的看着餘容度,趙佶嚴肅的看着對方,緩緩的說道,“你什麼意思,是覺得我做的少了麼?”
餘容度根本就不理會他的態度,只是淡淡的說道,“多不多的,少不少的,不是我說的,有句話叫成王敗寇,我只是不想有一天在看到哀鴻遍野和那一片說不出的屈辱而已,有時候,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只有自己做了,纔不會後悔!”
說道這裡,餘容度轉過身,看着那站立在大殿之中,腰桿挺着筆直的趙植,很是讚賞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還是覺得,作爲一個人,無論什麼時候還是要腰桿挺得直一點的好,至少不用等到有一天,被打敗的敵人會用一種很無所謂的態度,對着你說道,死有什麼可怕,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睡過你的婆娘,老子這輩子值了!”
“你覺得會嗎?”餘容度說完之後,就轉頭看向趙佶!
趙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無論是回答還是不回答,都沒有什麼值得爭辯的,畢竟,餘容度明白,他不是趙佶,所以,那所謂的自己的婆娘這一說根本就不成立。
只是這僅僅是很少的人知道實情,大多數的人還是知道一點,他,大宋的皇帝,把自己皇宮裡的女人送給了女真人,甚至還被餘容度這個自己的手下給截胡了!
金銀細軟什麼的,不重要。
但名聲和人心,對於現在的趙佶來說很重要。尤其是作爲曾經的周文王姬昌來說,即便是當日吞嚥下自己嫡子血肉所做的肉羹也絕對沒有今天,面對餘容度被質疑的這種屈辱!
難道說爲了那些黔首愚民的不受屈辱,就可以讓自己這般受他糟踐?
趙佶這個時候反倒是冷靜下來,對於餘容度,他的心其實從最早的對抗到現在已經變成了欣賞,一個沒有什麼根基和靠山的小妖怪,能走到今天,確實不容易,只是,對於他的這種目無天地君親師的態度有些多少反感,想了一下,只是望着餘容度說道,輕聲的說道,“那餘先生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不容於妖族會如何?”
餘先生?這先生二字自然不是後世所謂的先生稱呼,更多的是一種尊稱,就一如當初劉皇叔稱呼孔明爲先生一般。這裡的趙佶之所以這麼叫更多的還是因爲餘容度出了金門羽客這個封號之外,還有一個更加實際,等級上更加尊貴的太虛悟玄先生封號!
“妖族?”餘容度輕聲的一笑,只是另有深意的說道,“靠天陰天,靠地地陷,做人還是要靠自己的好,我從來沒有否認我是妖族的身份,同樣的也從來沒有想要靠過妖族,你以爲這億萬千千花花世界的恆河之沙一般的妖族,我餘容度算個什麼?”
餘容度說道這裡,微微一頓才又繼續說道,“什麼都不是,我餘容度什麼都不是!這一點我很清楚,就如在陛下的眼中,那萬千的庶民一般,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你可曾在乎過哪些庶民?所以,哪些庶民也沒在乎過陛下,他們只想過自己的日子,僅此而已。”
“當有一天,這種日子也過不下去的時候,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十步之內,人盡敵國!”
餘容度的話說的擲地有聲,很有幾分道理,聽在趙佶的耳中也是一種啓迪。
只是趙佶不知道的是,餘容度在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卻是使用了一些佛門的法力,那修自《藥師琉璃菩薩本願功德經》的一絲佛力卻是被他積攢了不少,用在了這裡!
佛門,擅長的自然是天花亂墜,地涌金蓮的本事。
趙佶真正的身份是周文王姬昌,對於佛家的這些東西本身就不避諱,也導致了他根本就沒有防備,更重要的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餘容度竟然還會這佛家的東西,而且還明顯是嫡傳真經的一種。
趙佶竟然緩緩的點了點頭,緩慢的說道,“嗯,說的有道理,我明白了,是我想偏了,正如餘先生所說的那樣,這種事確實是跟庶民的關係最大,卻又關係最小,只是……”
說道這裡,原來還是緩緩的說話,猶如被人控制之後的失神說的話語,現在卻是越說越順溜的繼續對着餘容度說道,“如果讓他們心向我趙宋,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這樣說來,那勤王軍倒是不必太快的解散,而且,女真金兵也隨時會捲土重來,保持這樣一隻兵力,從民心,士氣以及實力上都有好處,先前我倒是想的有點偏了。”
說道這裡,趙佶對着趙植說道,“既然如此,這勤王軍就以禁軍的體例來改編,編制就叫羽林衛吧!”
餘容度心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自己這般費盡心機,終於到了這一步,然後看着趙植那目瞪口呆的樣子,想了一下,只是上前一步,對着趙佶說道,“陛下,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這一次的趙佶從善如流很是爽快的說道。
餘容度微微一笑說道,“勤王軍改編成爲羽林衛,自然是作爲皇帝親兵的北衙禁軍存在,那麼現在的戰力當然不成,我倒是有個提議,不如派遣莘王殿下率軍前往山東河北一代,既可以解救山東之局,有可以歷練軍隊,一箭雙鵰,何樂而不爲呢?”
趙佶也僅僅只是受到了一絲佛家法力的影響,根本還沒到被餘容度蠱惑的地步,剛纔那種程度轉變已經是極限,這個時候倒是顯示出了幾分帝王的風範,反倒是有幾分詭異的神色,望着餘容度笑着說道,“爲什麼是去山東河北,而不是陝西?兩路金軍,似乎餘先生對於那人數最少的東路軍更加的用了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