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文鹿!”
馬車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那聲音中就可以聽出此人年青,堅毅,儘管聲音較爲嬌柔纖細,但其說話的語氣以及其中所蘊含的卻是自信,堅毅。是那種聽完了之後你就覺得應該是一個很是英姿颯爽的女子。
聽到那馬車中的文聖宰相說話,餘容度的心中卻是不由的想到,“文鹿?這名字好熟啊。而且整個馬車中就她一人,難道她也是一個妖族?如果說出了一個能以人心代替妖心的白素貞的話,那麼再出一個以人道修煉爲準則的妖族也不足爲奇,只是,爲什麼感到會有一種熟悉感呢。”
儘管如此,但餘容度可以確認他沒有見過此人,也應該沒有打過交道。
那文鹿說完之後,沒有出來,依舊說道,“想必面前的這位就應該短短几個月就享譽神州的當代金門羽客餘容度餘公子了吧?都退下,你們不會是這個餘公子的對手,別說是你們了,就是我也未必能擋住這位的前進步伐。”
聽到文鹿的話,那些騎士一個個的都退下,但依舊忠心耿耿的護衛在文鹿所在的馬車附近,虎視眈眈的望着餘容度,那情形似乎就是,如果餘容度一旦不對勁,他們憑着身死也要擋住對方前進的步伐。這是一種信仰,一種信念,是他們存在的所有意義。
餘容度看到那些騎士退下,其實他完全都沒有要對這些騎士出手的念頭,這些騎士看似很精銳強壯,似乎是到了後天武士的最高境界,練氣境界巔峰,在世俗界或許已經可以算是所有的人仰望的戰力,但對於餘容度這種修行中人來說,練氣未達築基的人,其實身都算不上。
文鹿在那馬車中輕聲的笑了一下,淡然的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餘公子,前來有何指教啊?不會是要前來滅掉我等這些餘孽吧?不過,說真的,你覺得那趙家山河還有值得保佑的餘地嗎?”
餘容度聽到這裡,不由的苦笑了一下,說真的,到了現在,趙宋的天下其實已經滿目蒼夷,如果不是高度發達的經濟,其實早就崩潰了。
宋徽宗趙佶的種種施政,正如後世說評價的,獨不可爲君的評價,他在位也是整個北宋奠定了徹底滅亡的基礎。而今,對方也開始走向修行之路,不過是爲了鎮壓國運而已,如果想要推翻北宋,緊接着而來的北方胡虜,豈不是重演了西晉的道路。
餘容度衝着那馬車一抱拳說道,“餘容度見過文聖閣下,以您的眼光不會看不出來我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又爲何非要逼着我親口說出不爲難那方臘的話來呢?”
文鹿也是爽朗的笑道,“那還不是因爲你餘容度呃名頭太大,我總要求得一個心裡安穩,不然,你這一出手,怕是我聖公座下,何人能擋?對了,軍師賢易色應該可以一擋,不過,昨晚他倉皇而回,卻是受了極其沉重的傷害啊!這樣說來,您金門羽客出馬,我相信這整個杭州城沒有一人能夠是您的對手,分崩離析之下誰還記得這明尊聖公,還不是又回到當年渾渾噩噩的黑暗時代?”
“呵呵,黑暗時代?”餘容度忽然一笑說道,“天不生仲尼,萬古長如夜,文鹿,咱們是不是認識啊?”
餘容度的話音剛落,那馬車上四周的簾子忽然被一陣清風吹過,然後全都捲起,露出其中一張几案前端坐的一個女子,大約只有二八年華的樣子,一身極其普通的青色長衫,一如一位普通的文士書生,只是那芊芊玉手正端起茶几上的茶盞,盈盈的飲了一口,精緻的容貌處處透出一股子難得的文氣,細膩的皮膚上甚至都帶有絲絲的絨毛,似乎也從另一方便看的出來,這女子很年輕。
一個普通的髮髻,被簡單的挽起,不似很多年輕未婚姑娘的長髮披肩或者雙丫髻之類的,柳葉眉,丹鳳眼,流轉之間透出一股子聰慧,如果說唯一令人感到特殊的就是她有着一如天鵝般美麗的頸部,當然這也只是相對的,也不過就是比普通女孩長一些,但就是這一點,就令這女子似乎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尊貴,俯視之下,萬般皆爲下品!
文鹿輕輕的放下那茶盞,平靜的望向餘容度,微微一笑的說道,“不是咱們認識,你不認識我,而是我認識你,作爲剛剛崛起的金門羽客,詞壇新秀還有那位昏君的帝師,想要不讓人注意到你真的很難,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這前一句未必對,但後一句卻絕對正確,不是麼?”
餘容度看着這個女子,隨着那簾子捲起,那沾染這濃烈人文之道氣息的簾子捲上,他也終於看到廬山真面目,而他也正式的確認,對方卻是一隻妖怪,不過僅僅是化形期的妖怪,至於什麼妖,卻是因爲對方身上那種人文之道的教化之功而再無探查的到的可能,而且餘容度也確定,如果再有一段時間的這般宣講教化之功,甚至連對方身上那淡淡的妖氣都再也沒有辦法被別人所探查到。
而更重要的是,對方一直稱呼的都是“我”,與餘容度對話之時,全然一副平等的態度,絲毫沒有面對一個妖將的那種忐忑感覺,也沒有女人對上男人的那種侷促感覺,有的只是一種淡然,平等,正如那一句話所形容的,雷霆起於側而不驚泰山崩於前而不動。
餘容度聽到對方的說話,無奈的說道,“其實我這次來杭州是因爲個人原因,是私事,與趙宋鎮壓這方臘無關,不過如果說真的無關,也定然是虛言,因爲到了你我這種地步的人,任何事都不會只涉及到個人,必然會牽扯到很多其他的人與事,你說呢?”
聽到餘容度的話,文鹿絲毫不感到意外,正如餘容度說的,這纔是實話,而且是沒有任何水分的實話,畢竟,儘管她的修爲低,但她是方臘造反起義軍的宰相,所代表的自然不會只有她一人。
文鹿沒有再繼續對着餘容度說話,而是轉頭看向餘綠雨,只是別有意味的說道,“咱們又見面了,可惜,我依舊趕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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