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容度心裡想的是趙佶的問題,但是有些話卻是不能當着人家的兒子說的,只是聽到對方那語氣,餘容度感到了一絲意外,尤其那一絲絲壓抑的興奮,更是令餘容度覺得詫異,因爲畢竟,這是大宋,一個文貴武賤的朝代,一個皇子說起武將來竟然有着那麼幾分興奮和崇拜。
這事似乎透着幾分詭異,笑着對着趙植問道,“看你的樣子,似乎對於童貫童太師有些推崇啊?”
趙植的臉色一紅,稍微漲紅的臉上又平息了下來,才望着餘容度說道,“嗯,不怕餘兄笑話,對於童太師我豈止是推崇啊,那是我的榜樣,戰河西,平關隴,南下滅方臘,據父皇說,等到太師北上之日就是北伐之日,父皇依舊同那金國的蠻夷商議好了,過一段時間就共同發兵滅掉遼國,我朝收回燕雲十六州,遼國的部分歸金國所有,到時候,童太師定然名垂千古。”
聽到趙植的話,餘容度更是有些詫異的說道,“這滿朝文武都是以文制武,更是文貴武賤,一向看不起武將,爲何你這般看的上武將,我看你似乎不僅僅是崇拜童貫啊,似乎更加嚮往的是那金戈鐵馬的戰場,難道說你還想要去當一名將軍?”
餘容度說的話到也是實情,只是趙植聽完之後,完全沒有剛纔說話的意氣風發,臉色一變的說道,“唉,身爲皇家子弟,我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力,看起來很輝煌,又何曾不是一種禁錮,不要說是爲武將領兵作戰了,就是爲一個清閒的文官也不成。更何況是武將呢,自從太宗皇帝以後,皇家對於領兵將領更加提防,更何況我還是皇子,先不說那些言官們會不會讓我投身軍伍與丘八一列,單單說我要去做官就不成。”
“呵呵,”餘容度一笑說道,“你父皇不是裁撤了一些言官嗎,想必這個時候應該沒人這麼不開眼吧?”
趙植的眼睛一亮,餘容度說的也是一方面,這個時候如果自己能夠狠下心去,想必是不會有人阻攔的,只是,想到這裡,趙植又不由自主的苦笑了一下說道,“父皇是不會同意的。”
“爲什麼?”餘容度倒也無意的問道。
趙植說道這裡,挺胸擡起頭,望着那高達十幾丈的城牆,不由的說道,“因爲我是趙植,父皇的十二子,趙宋皇室,父皇是不會允許皇家子弟從事軍伍的,更何況,更何況,父皇也怕……”
說道這裡,餘容度已經完全明白了眼前這個小孩子的心思,但對於能夠有這種心思的孩子還是覺得有些怪異,不由的問道,“你多大了?”
趙植倒是沒有猶豫,畢竟這種生歲的事他不說,餘容度想要知道也是容易的很,想了一下自己的年齡,低下頭,小聲嘟囔的回答道,“十三!”
十三?這倒是出乎餘容度的意料,才十三的孩子,但是看其身材卻不矮,健壯的體格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到是和十八九的少年差不多,也難怪這餘容度一看到他就覺得有點怪異,畢竟在大宋,還鮮有人專門把自己鍛鍊的這般強壯,或許這就是少年的一種願望吧。
“才十三歲啊?”餘容度微微一沉吟,就問道,“那你現在可有什麼理想?”
趙植一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說道,“理想?”
餘容度點了點頭說道,“對呀,理想,比如等到你父皇百年之後你登基爲帝什麼的?”
聽到餘容度的話,趙植的臉頓時變得煞白,轉頭看了一眼餘容度,然後有四周看了一下,發現沒有別人,才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的說道,“可不能這麼說,餘兄,你這是害我呢,怎麼可能輪到我呢?上有大哥,嫡長有序,我哪裡敢這麼想,就是我那些兄弟,也沒幾個敢這麼想的,我父皇的身體可好的很呢。”
餘容度倒是不以爲意,畢竟,以他的閱歷來說,對於皇權並沒有太多的敬畏,不說他是從後世穿越而來的,就單單說他現在的身份,也都決定了他不會太看重世俗中的這些東西,望着趙植那急於解釋的表情,有些好笑的說道,“好吧,那你想以後想做什麼呢,總不能就這樣過一輩子吧?我的意思是如果能去做的話,沒有人阻礙的話。”
“真的?”趙植一聽,眼睛一亮,顯然他把餘容度的意思給理解錯了,當成對方要幫助自己成就理想,心情有些澎湃的說道,“我想去當將軍,金戈鐵馬,征戰天下,爲我的皇兄打下一片安穩的天下,等到以後什麼西夏大遼,我都要驅逐出去,總有一天我要封狼居胥,就像是冠軍侯一樣!”
封狼居胥?冠軍侯?
面對着趙植的理想,餘容度竟然笑了,這在孱弱的趙宋竟然還有一位皇子有這般的雄心,也真是令人感覺到幾分詭異,看着趙植的眼睛,餘容度似乎在逗他的問道,“就想當一個領兵作戰的將軍,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想法?”
“其他的想法?”聽到餘容度的這般詢問,趙植的小臉有些漲紅,然後有些牴觸的說道,“我想當總督諸中外軍事,開府儀同三司,我想要當天下兵馬大元帥!”
望着這個眼中燃燒着熊熊烈火的小孩,餘容度不由的點了點頭,然後暗中輕飄飄的一擺手,似乎是驅散飛蟲一般,只是隨後,那趙植就有點怪異的眨了一下眼睛,驚恐的看着餘容度,看了又看,才談了一口氣說道,“仙師剛纔是施展了仙法嗎?”
餘容度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啊,咱們就是正常的聊天啊。”
趙植搖了搖頭,望着餘容度說道,“不要騙我了,剛纔那話如果不是中了你的道術,我就是跟你從小一起長大也不會說,不要說你,就是母妃還有父皇,哪怕是我那妹妹都不知道,因爲我從未向任何一個人表達過,今天,我能這般輕易的告訴你,這不正常!”
“不正常嗎?”餘容度淡淡的說道,“這個世界不正常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未必包含這一件事。”
但面對餘容度的解釋,趙植顯然不會相信,想了想,最後才似乎有些認命的對着餘容度說道,“說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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