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老大人不覺得,所謂的仙人,修行者,對於這個世界,干預的太多了嗎?”
餘容度的話說的很是清淡,幾乎不包含任何的感情語氣,但正是這種清淡,卻是帶着太多的凌冽,猶如一種臘月的寒風,無聲無息,卻能冰凍一切。
“老大人也是朝堂之上的重臣,也是經歷了從人到仙,然後又下凡追逐着帝王之心而來的最是公正之人,那麼我想問問老大人,前一次的商周之戰封神之局,到今天的宋金之戰神州之劫,憑什麼他們上界的人一拍腦袋瓜,任憑心情好壞來決定整個人世俗人間界的走向?”
餘容度的話依舊很平靜,但卻是說的有些過於鮮血淋漓,畢竟他的話裡說的可不止是涉及到一位兩位的大能,從一拍腦袋瓜的三教之主,到憑心情好壞的‘女’媧聖人,以及那一個個乘火打劫的西方教佛家,還有那一個個前仆後繼的仙家人物,這些人無一都深深的參與到了封神之戰中。
今天的宋金之戰,這次的中原量劫或許沒有上次的規模,參與度沒有上一次的高,但比干知道,這不是因爲這人間界不重要了,而是因爲仙靈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那裡早就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哪裡還顧得上這裡。
如果不是仙靈界的動‘亂’,現在的人間界,哪裡會這麼簡單輕鬆!
比干想了一下有些索然的說道,“你說的簡單,怎麼可能,不要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是實力說了算了,就如同那成王敗寇一般,現在的局勢也是一樣,如果你能左右這局勢,你也可以說了算了,但是你不能!”
說道這裡,比干指了指頭上,繼續說道,“你以爲如果不是上面出了事,這裡會這麼安靜,早就是另一場的封神了!”
餘容度聽到這比干的感慨,只是微微一笑對着比干說道,“當年的封神可是有封神榜,而現在,我可是聽說封神榜碎了呢?不知道,還能不能像封神榜一樣那麼自如呢?”
比干聽到這裡,也是驟然愣住了,因爲這個時候的他才忽然發現,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一致以爲的封神榜對他們的是巨大的約束,是一種恥辱的表現,卻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在某種意義上卻是一種保護。
望着陷入沉思的比干,餘容度的腦袋卻在不停的思索,這個比干現在來找自己做什麼,要知道,自己這般在這裡,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潛伏,而是有點故意的意思,知道他在這裡望着那隻趙植領導的小分隊的人很多,但出來找他的卻只有比干一人,包括他以爲的聞仲會出來都沒有。
如果沒有他的存在,那趙植的小分隊根本就不會這麼輕鬆的穿營而過。
這其實算是衆人對於餘容度賣了一個面子而已,這種事心照不宣,正如餘容度說的,如果不是上界之人顧慮的太多,現在哪裡會有他們那般輕鬆的穿營而去,畢竟,這裡也是人家的中軍大營。
神仙之人能夠施加的額外變故影響太大了,大到了,商周之後,明明可以勝利的商朝一次次的失敗,最後紂王自焚,這種事情,餘容度可不想自己最後也來一回,當然,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自焚的也不會是他,因爲他不夠資格。
比干想了半天之後,才把心中那一絲擔憂反倒腦後,而是望向餘容度,緩緩的說道,“餘道友,我只想問一句,您跟妖族的關係如何?”
餘容度一愣,倒是實事求是的說道,“老大人明鑑,我其實就是這個世界的土著妖怪,還沒有覲見過妖族的長老,那自然不算是在籍的妖族,算是一個野妖怪吧,不過我倒是認識李如鬆和葉無咎,這葉無咎還在我的那萬壽宮中磨蹭着‘混’資歷呢,怎麼了,您有事?”
微微沉‘吟’了一下,比干還是豁出去的說道,“那能不能請餘道友書寫青詞一篇昭告上界妖族,讓其召回那葉無心,或者直接讓葉無咎出手,將葉無心帶走,如此大恩,比干銘記在心,日後如有機會,定當重報!”
大恩,比干,重報!
比干的人情,這可就大了去了,相比較而言,比干的這個人情可比聞仲要重要的多,雖然聞仲的修爲和地位更高,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有些事聞仲卻未必爲百分之一百的完成,但是比干不一樣,這種忠貞之士,一旦答應了之後,自己的要求絕對會完完全全的執行,這是毋容置疑的。
這在後世就叫人品!
“爲什麼?”餘容度幾乎沒有想,就問道,主要是因爲他被比干的那個人情所震驚了,這出手就是一個人情,看來這葉無心卻是狠狠的得罪了比干!
比干的鬍子一吹,依舊是冷淡的說道,“這需要理由嗎?”
似乎是感受到餘容度的態度,忽然想起自己畢竟是有求於人,臉‘色’稍微的有一絲尷尬的解釋到,“葉無心是九尾妖狐,就這一個理由夠嗎?”
餘容度搖了搖頭說道,“這不夠,畢竟,不要說他葉無心是九尾妖狐,我餘容度還是妖蛇呢,難道就因爲一個出身就值得驅逐,這話有點過了!”
比干沉‘吟’了一下,想了一下才說道,“東瀛進貢了清原清池爲‘女’真大王妃,而後完顏阿骨打又將此‘女’賞賜給我王。這就算是我王的妾室,但是你也知道,那葉無心是清原清池的師傅,這個‘女’子竟然又跟我王不知道什麼時候勾搭上,這是成何體統,就是前世我王被諡紂王也未必有如此之荒唐之舉,再加上,她是九尾妖狐的出身,餘道友覺得,我應該如何做?”
聽完,餘容度默然不語,不是說比干說的理由不足,相反,比干說的理由很充足,這一點上,他無可反駁,更重要的是,這比干同九尾妖狐的糾葛可不單單是這樣,前一世的時候,比干就七竅玲瓏心可就是身爲九尾妖狐的妲己設計給挖出來的,這種大仇,比干沒有乘機暗地裡誅殺葉無心其實已經彰顯了他本人的品格。
望着餘容度的沉思的樣子,比干不由的說道,“我也沒有求餘道友做什麼,只是求您將她調離而已,遠離我主,這不算什麼吧,再說了今日之事,你知我知,你我不說,誰知道,我比干的人情難道還不值得餘道友冒險一次嗎?再說了,你也不要忘記了,這般對她,可以算是我比干最大程度的照顧與她,不想想,按照因果,我就是斬殺於她,也只能怪她命薄,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