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終究還是改變不了嗎？”
餘容度的感慨絲毫沒有阻礙鄴侯李泌對於那宮城之內的觀察，那一車車的金銀，那一車車的綾羅綢緞，還有那數不清的精美器物都一一的登記，然後打包裝車，琳琅滿目的，不知道的話還以爲是要皇宮搬家呢。
望着那些忙碌的小太監，以及一些禁軍，煜塵冷着臉的沒有說話，反倒是葉無咎很是無聊的掃過幾眼，緩緩的問道，“這是要做什麼呢？逃走？外面不是還有女真的大軍麼？”
餘容度冷冷的一笑說道，“這哪裡是要逃啊，這是要光明正大的運出城，給女真送去的呢，賠償！大宋別的沒有，就是錢多，破財免災而已！”
說完餘容度不再說話，大踏步的往前走去，只是沒有幾步，餘容度的臉立刻便的鐵青起來，甚至隱隱有些發白，停住的腳步，望着前面一個個的宮女，一個個的妃子，被一排排的押解過來，說是押解也不算，畢竟沒有捆綁，但餘容度卻明白，這件事是怎麼回事！
餘容度鐵青着臉望着那些一個個的女人走過，卻是忽然一個女子身子一傾，竟然摔倒在自己的面前，餘容度急忙上前扶起來。
按理說這皇宮之內的女子是根本就不允許這般與外界的男子接觸，尤其是對面的那女子看起裝束卻是着也是妃嬪一般的人物，只是年輕很輕，僅僅只有十幾歲的樣子，似乎也就比柔福帝姬趙多富大一點。
這個時候，身爲外臣，男女授受不清的，餘容度不敢多管這個閒事，只是他卻看不過眼對方那蒼白的臉色，以及眼中已經沒有任何生趣希望的神態。心中竟然是被狠狠的挖了一塊似的。
把那女子扶起來，順手給對方體內傳遞過一縷木屬性靈氣，滋養對方的身體，但卻無法挽救對方那了無生趣的精神。
“讓開讓你，你誰啊？”一個太監大聲嚷嚷的走來，不過當他看到餘容度的說道，卻是眼睛一亮，急忙上前說道，“見過國師大人，這個賤婢有沒有打擾到您老人家，咱家這就懲罰她！”
說完就要舉起鞭子要打，餘容度卻是一把抓住他的鞭子，冷冷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女子看身份也是妃嬪，爲何這般狼狽？”
那小太監急忙很是卑微的笑道，“國師有所不知，這些都是去年和今年剛剛入宮的宮女和一些低級的妃嬪，當然都是沒有伺候官家均沾雨露的賤婢們，現在官家與女真兵已經談好了，這些女子就是作爲第一批送過去的，作爲賞賜給女真將領的暖房丫頭的。也算是他們爲官家獻了忠心！”
“那這個女的是怎麼回事？”餘容度當然明白這裡面的事情，只是看着那些人中唯一一個如同行屍走肉的女孩說道。
“她呀，容嬪！”小太監很是鄙夷的說道，“去年進宮，當時還跟官家相識，暢談詩詞之類的，因爲同投機被封爲容嬪，不過因爲隨後官家修道，一直沒有侍奉官家，然後就現在嘍，既然沒有侍候過官家，自然要在遣送之中，她不甘心，說是要見官家，見到官家之後，還是想不開，要自殺，幸虧發現的早！”
餘容度望着這個根本就沒有在意自己，依舊那般根本什麼都在乎，一副木頭一般往前走，有些心中隱隱作疼的說道，“多少人？”
小太監不在意的說道，“沒多少，一千五百人吧！”
一千五百女人就這樣被赤裸裸的賣了，而且還是這麼屈辱，後世的歷史中可記載這事是宋欽宗辦的，以爲一切再自己的計劃之中，什麼都提前了，而且宋徽宗也沒有退位，靖康還是靖康，但卻已經不是一回事，卻沒有想到，卻還是依舊。
割地賠償送女人！
不用問的，肯定是這三條！
女真對於北宋的兩次圍城，那一次不是這般迷惑宋朝的皇帝，但卻偏偏他們都信了，這一次，雖然情形不一樣，但餘容度根本就不用想，這一定就是拿這些東西來換時間，都沒有準備好呢，趙佶的算計是什麼，他不知道，但也知道趙佶這般所爲一定是爲了拖延時間。
拖延到雷震子回來，還是楊任回來，餘容度一點也不清楚，但這種強加在自己頭上的屈辱卻是愈加的深重，他是大宋的國師，卻要眼睜睜的看着大宋的子民被送妓女一般送給外族，這種心中如同捅刀子的感覺讓餘容度甚至想要爆發出來。
但望着那一隊隊的宮女走過，卻並沒有太多的屈辱，反倒就如同是換個宮殿一般的行爲，又不禁讓餘容度的心中感到陣陣的悲哀。
剛纔那個妃嬪畢竟只是少數，雖然在後世的記載中，涌現出來很多女性不甘受辱而自殺的形象，但同那龐大的數字一比，還是令人感到一陣陣的心寒。
“議和了麼？”餘容度只是望着眼前這個小太監。畢竟終究都是宮裡的人，雖然趙佶已經不信任他們，但因爲這個時候議和已經達成，反倒是這些哥具體操作賠償的人最清楚裡面的事情。
小太監想了一下，四下裡看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什麼人注意自己，不由的低聲對着餘容度說道，“賠償那些女真蠻子金五百萬兩、銀五千萬兩、牛馬等各萬匹、絹帛百萬匹；宋朝割讓太原、中山、河間三鎮，並以親王、宰相作人質。並索要少女一千五百人爲帳內將軍暖房！”
“嘶……”
這一聲卻是鄴侯李泌發出的，至於餘容度，卻是根本沒有半點聲息，只是那鐵青的臉，令衆人都感到一陣的心寒。
小太監本身就是察言觀色之輩，看到餘容度這個樣子，也是很有眼力勁的急忙對着餘容度施禮之後轉身就趕緊走了。
只剩下餘容度，鄴侯李泌，葉無咎和煜塵四人站在那宮門之前的過道之中。
氣息凝重，壓抑。
還是鄴侯李泌最先反應過來，望着餘容度，狠狠的說道，“割地賠款送女人，這還是個男人，還是個皇帝，還是一個王朝嗎？國將不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