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再次抽緊,父親的表情與那日沈劍鋒的那麼相似,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要將你的細胞一一看透。
經過沈劍鋒的類似詢問,我大抵猜到,此時的父親已經瞭然;更甚者,還知道了宏則對我的背叛。怪不得他會支開宏則。
一時間,積壓了好多天的委屈滿滿的溢了出來,四處彌散。
我噙着淚水老老實實道:“宏則他……他在巴黎有女人。我看到他們……”
“唉……”他深深嘆了口氣,“我本不願看到你們在一起,看着不冷不熱的兩個人沒想到還是好上了。這次如果不是你私自遊玩還出了事,我還想不到你去巴黎是爲了宏則。”
我像撒謊的孩子一樣深埋着頭:“爸,我倆不是要故意瞞您。是想等他畢業以後再跟您說。”
等等,不願看到我們在一起?
“爲什麼?”我嘴巴一張脫口而出。
“宏則從小心就重,對旁人有太多的戒心,人很敏感。我對他8歲以前的生活所知不多,8歲以後他總是封閉自己,與我鮮少有交流。這樣一個在我眼皮底下成長卻心思過重的人,我怎麼放心把你交給他。”父親語氣沉重的說道。
我心裡溢滿苦澀,第一份愛情原來早已被父親判了死刑。
只聽父親解釋道:“昨天陳媽說聯繫不到你後,我便想到了宏則,派人調查了他。原來他求學的這兩年來,你倆每隔一天都有一通電話。”
原來?這樣的措辭。父親對宏則一直也都懷有戒心。這個從小就頑劣的男孩不曾試圖靠近過父親,也許,同樣地,也未曾得到過父親的信任。
到底我倆還沒正式分手,對於這樣的關係,我心裡有些不平,“那爸爸您覺得什麼樣的人才適合我?”
爸爸伸出拇指慈愛的抹乾我臉上的淚花,“不着急。在大學裡可能你就遇上了呢。記住,交男朋友前記得先帶回來讓爸爸參謀參謀。爸爸是過來人,看人比你準。
我可不想你嫁錯人,痛苦一生。畢竟,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不管是對普通人家的姑娘,還是我們這種富貴人家。
宏則這樣的,早斷早好。他愛玩鬼佬就讓他玩去。總之,他不是你的良人。”
我吸了吸鼻子,語不成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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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曾問我:“你愛他嗎?”
“愛。”我毫不猶豫的說,“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跟我這麼親近,他是我的親人。”
再也沒有比青梅竹馬更令人心悸的感情了吧。我擔心他,在意他,喜怒哀樂總願意第一時間與他分享。那些相守的時光,都彷彿一個個烙印,深深的鐫刻在了我心上,與他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
“如果真的愛,爲什麼不能原諒一次?如果真的愛,爲什麼不跟姨丈爭取?”表姐當時問。
是啊,如果真的愛,爲何不去爭取?
只是後來再回想,當我從混亂的思緒中理出頭緒時,我已再沒有了爭取的強烈願望。當然,那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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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心情壓抑,卻未曾在父親面前表露。爲了打發那些悲傷的情緒,我主動請纓操辦樂家的酒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