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琪沒再說什麼,揮手擋下他的攻勢,另一隻手毫不客氣地拍向他胸口要害!
十一閃身避開,心中寒涼一片,眼前這人,是他效忠十餘年的教主,如今竟然真真切切地想要親手殺了他!他驀地哈哈大笑,胸中氣血翻涌:“你竟然真的要我的命,好,有本事你就拿去!”他不再顧忌,攻勢陡然變得更加凌厲。
慕容明琪對十一的身手十分了解,但真跟他動上手,也不禁暗暗心驚,這小子成長得太快了……就這麼一閃神間,十一的手掌已拍向了他的肩頭,他正待閃避,卻見十一身軀突然猛地一顫,臉上現出痛苦之色。
慕容明琪並指飛快地點了十一幾處穴道,隨即一掌拍在他後心上!
十一猛地吐出了一大口紫黑色的血,腿上倏然一軟半跪在地,他喘了口氣,看到地上的血色,他忽然怔了怔。
慕容明琪拋給他一個玉瓶,淡淡開口道:“這是情毒的解藥,你帶給盈月……替我向她說一聲,抱歉。”
十一擡頭,卻見慕容明琪袍袖一展,乾脆利落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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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十一正愣神間,一個熟悉的女聲在耳畔響起,隨即有人用力扶起了他。
十一回神,看到眼前的女子,又是一怔:“獨孤玉?你怎會在這裡?”
“是無影教主叫我來的。”獨孤玉淡淡一笑,“我早就在這裡了。”
十一神色一動,明白了獨孤玉的意思;“你……你聽到了……”
“是啊,我聽到了你的心裡話。”獨孤玉的笑容有些複雜,“你的性子,真是一點都沒變。”
“我……”十一神色微凝,只能道,“我不願將來後悔,所以……抱歉。”
獨孤玉輕笑出聲:“驕傲如你,也有低頭的時候?用不着抱歉,我也有我的驕傲。”頓了頓,又道,“對了,幫我做件事。我發現西恆這裡,有不少罕見的毒物,我想留在西恆研習毒術,你替我給你那個王子朋友討個人情,讓他給我行個方便吧。”
“你要留在西恆,不回中原了?”十一眉頭微皺。
“那怎麼可能,我爹還在中原呢,我想什麼時候回去,誰還攔得住我麼?”獨孤玉挑了挑眉,道,“讓王族幫我說句話,我去哪兒都方便一些,怎樣,能不能幫忙?”
十一看着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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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伊,你總算回來了,你怎麼又偷偷跑出去了?”回到客棧,連湘居然還沒歇下,一見到他就趕緊奔到他面前,瞧見他的嘴角帶了血跡,頓時一驚,“你受傷了?”
“我沒事。”十一安撫地應了一句,伸手拉她進了屋子,“進來再說。”
進了屋子,才見到屋裡還有另一個人,居然是好幾日不見人影的慕容曦。
“曦兒?你怎麼這麼晚過來了?”十一神色頓時一正,“百里洛那邊……”
慕容曦看到十一嘴角的血跡,同樣是驚得一跳,哪裡顧得上其他,追着問道:“你怎麼受傷了?是誰傷了你?”
“我真的沒事。”十一有些無奈,只能解釋道,“是無影教主引了我出去,和我打了一架。我猜,付白塵當日用的毒藥,我恐怕還是沾上了一些,他替我將毒血逼了出來。”
慕容曦和連湘聞言,俱是愣了一愣。
慕容曦猶豫了一下,才道:“他這麼做……是在補償你嗎?”
十一淡淡一笑,道:“他不欠我什麼,畢竟他對我有十幾年的養育和栽培之恩……罷了,不說這個了,曦兒,你這麼晚趕過來,可是有什麼急事?”
“也沒什麼急事,”慕容曦故作輕鬆,但嘴角的笑容卻藏之不住,“就是想告訴你們一聲,那個西恆王后已經栽了,支持西恆大王子的臣子也大多被打壓老實了,西恆王的意思,爲免夜長夢多,三日後就舉行繼位大典,讓百里洛繼位。”
“真的?”連湘先是瞪大眼睛,隨即笑道,“太好了,要恭喜百里大哥了。”
十一看着慕容曦,忽然道:“曦兒,百里洛繼位,你這麼高興?”
慕容曦怔了怔,下意識地看向十一,只覺他的目光似乎看透了她的心,她忽然有些不自在,忙轉開頭嘀咕着道:“忙乎了這麼久,總算沒有白費功夫……我高興也不奇怪啊……”
連湘有些奇怪地看看十一,又看看慕容曦,一時福至心靈,忙道:“這麼晚了,我看你們也餓了,要不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來。”說完趕緊出門去了。
剩下十一和慕容曦兩個人在屋子裡,古怪地靜默了一陣。
半晌,十一開口道:“曦兒,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你可以隨心行事,不必有後顧之憂……”
“我明白。”慕容曦擡頭,看着十一的眼睛,輕笑道:“我們是同胞兄妹,聽說同胞兄妹都心有靈犀,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輕嘆了口氣,她又道,“老天爺真會捉弄人,本來以爲不會再有什麼牽扯的,怎麼又讓我碰上他了……不過,也不一定呢,只看他的表現罷了。”
看着慕容曦驕傲的神情,十一心中莫名地一暖,嘴角不知不覺帶上了笑意,然後他就做了一件他從來沒有做過的事——親暱地揉了揉慕容曦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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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繼位大典如期舉行。
依照西恆的習俗,所有儀式在西恆王宮外的一座高臺上進行,高臺下西恆衆臣環立,王室侍衛嚴密把守,所有的西恆百姓都能前來觀禮,一大早高臺邊就人潮涌涌,熱鬧非凡。
高臺旁側,有幾座小樓,受邀前來觀禮的貴賓都被引到樓上就座。
慕容曦跟着帶路的侍女走到桌邊,卻見身邊的位子上已經有一個人坐着。
那人聽得動靜轉過身來,果然是幾日未見的慕容軒,瞧見慕容曦,他的神色略有些複雜,似是想說什麼,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只點了點頭就轉開了目光。
慕容曦心中暗笑,卻也沒有說什麼,只端端正正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