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着的宮裝女子看向來人,道:“付先生這麼急着見本宮,所爲何事?”
“王后娘娘可知,百里洛已經從紅葉崖脫險歸來了?”付白塵直截了當地開口。
宮裝女子,正是西恆王后,聞言眉頭微皺,道:“本宮知道。那小子,的確有兩下子。”
付白塵沉聲道:“百里洛本身實力不差,如今身邊又有了個高手,更加不好對付了。”頓了頓,又道,“不知王后娘娘要查探的東西,可有進展?”
西恆王后臉色微微一變:“這個本宮自有計較,付先生不必擔心。”
付白塵淡淡一笑,道:“娘娘巾幗不讓鬚眉,倒是在下多慮了。只是那百里洛,近來恐怕不甚安分,還請娘娘多注意些。”
“付先生可是聽到了什麼消息?”西恆王后目光一凝。
付白塵緩緩搖頭,神色鄭重道:“正是因爲沒有查探到什麼,纔有些古怪。百里洛自紅葉崖脫險歸來,按理說應該藉着紅葉崖之事大做文章,但他卻一直沒有什麼動靜,恐怕是暗地裡在圖謀什麼,娘娘不得不防。”
“怎麼防?先生的意思是……”西恆王后追問道。
“百里洛是名正言順的王儲,”付白塵道,“要他讓位,恐怕只能是……釜底抽薪了。”
西恆王后神色一動:“可是,那小子向來謹慎小心……”
付白塵道:“只要娘娘下了決心,還愁找不到機會麼?”
西恆王后一時默然不語,半晌,目中閃過一抹狠厲:“也罷,本宮賭一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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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等了四五日,百里洛便再次找到了十一,往西恆王宮而去。
四五日的功夫,說長不長,但百里洛也無意再拖延下去——他們所謀之事牽涉太廣,變數極多,即便再多花幾日功夫,也不可能計劃得面面俱到,一切只能隨機應變了。
百里洛帶着十一,光明正大地站在西恆王宮門口。
守門的侍衛見到百里洛,上前來半跪行禮:“見過洛王子。”
百里洛淡淡點頭,道:“起來吧。本王子來給父王送藥,開門。”
侍衛剛應聲而起,不遠處忽然響起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今兒倒是巧,王弟也來了。”
百里洛神色淡然,轉頭看了看來人,頷首道:“原來是大王兄。”
站在百里洛身後的十一,不動聲色地掃了來人一眼,原來這就是西恆的大王子,當日在大街上大張旗鼓地清路,可惜沒看到他的真面目,倒是讓他碰巧見到了無影教的人……目光飛快地掠過大王子身後,還好今日倒是沒有無影教的人跟隨。
大王子百里哲走過來,看着百里洛,忽然道:“之前王弟去紅葉崖給父王採藥,聽說遇上了刺客,愚兄還擔心王弟會有什麼閃失,還好王弟福大命大,倒是安然無恙。”
百里洛淡淡一笑,道:“勞王兄掛心了。既是給父王採藥,小弟拼死也要安然趕回來的。”
百里哲目光一閃,哈哈一笑道:“王弟武功高強,小小刺客哪裡能奈何得了你……”忽然看到百里洛身後的十一,“王弟今兒倒是沒帶着陽軒陽韓兩兄弟,換了個侍衛?”
不等百里洛說話,百里哲徑直向十一喝問道:“本王子沒見過你。你是什麼人?”
“大王兄誤會了。”百里洛接過話道,“這位石兄弟是小弟的好友,他熟識枯葉肉果的功效,小弟特帶他來給父王看看。”
“王弟,你這就太莽撞了,”百里哲道,“父王身子金貴,這人是什麼來頭,你弄清楚了麼?隨便帶到父王面前,萬一出什麼事該怎麼辦?”
百里洛還沒說話,宮門口忽然被打開,一個女子走了出來,向百里哲行禮道:“原來大王子已經來了,王后娘娘有請。”
“知道了。”百里哲應了一聲,又轉向百里洛,“母后傳喚,那愚兄先走一步了。”頓了頓,又道,“不過,王弟還是要有些分寸,來歷不明的人就不要隨意帶進王宮了。”
百里洛心中暗怒,臉上卻淡然道:“大王兄不必擔心,小弟心中有數。”
等百里哲走遠,百里洛看了看十一,邁步向宮門口走去,十一緊隨而去。
誰知侍衛忽然上前一攔,有些爲難道:“洛王子,剛纔大王子說……”
“放肆!”百里洛忽然神色一變,怒喝道,“你個狗奴才敢攔着本王子?本王子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質疑?”
百里洛氣勢陡發,侍衛不自覺退了一步,下意識地半跪在地:“王子息怒……”
百里洛已帶着十一走進宮門,只冷冷地撂了一句話:“本王子帶進來的人,自會負責。”
侍衛不敢再攔,只能半跪在地看着百里洛兩人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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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王宮,百里洛神色冷傲,腳步如風,徑直往西恆王的寢宮走去。
一路上,雖然沒有再碰到侍衛公然阻攔,但十一敏銳地感覺到四周埋伏着不少暗衛。
到了西恆王寢宮前,侍衛把守依然森嚴,見到百里洛,一個侍衛上前行了一禮。
百里洛正色道:“本王子給父王送藥,讓醫官出來吧。”
侍衛應了一聲,進了寢宮,很快一個鬚髮俱白的老者就走了出來。
“東陽大人,”百里洛招呼道,“本王子尋到了給父王治病的靈藥,枯葉肉果,您看看。”說着,從十一手上拿過一個木盒子,遞給了老者。
東陽丘接過木盒子打開,仔細看了兩眼,“就是此物,王子辛苦了。”
百里洛淡淡一笑,道:“只要父王身體安康,一點辛苦算什麼。父王的身體如何了?”
“王上爲國事操勞,積勞甚重,如今靜養一段時日,已有好轉。”東陽丘應道。
“有勞東陽大人操心了,”百里洛笑笑,話鋒一轉,“既然父王身子已有好轉,那本王子進去見見父王吧。”
東陽丘平靜的神情陡然一變:“王上還需靜養,王子還是不要打擾爲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