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苦難在他還在世的時候能夠先經歷了，他也能幫襯着一點，死了，就什麼也做不了了。
“都過去了，還說那些做什麼。”聶祀道，表情淡淡的。
軒轅伊索笑笑，聞言，也不再說什麼了。
是啊，都過去了，還提他們做什麼。
他指着遠處的一個茶杯：“我有些渴了，給我倒一杯水。”
聶祀點頭，將聶幺幺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倒了水，給軒轅伊索喂下。
軒轅伊索抿抿溼潤的脣瓣，故意道：“能喝到你倒的水，我也算是沒白活了。”
聶祀蹙眉，斥責的話還沒有出來，就見軒轅伊索接着道：“我也沒幾天好活的了，你就別罵我了，我們這關係，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纔是哥哥呢。”
“媽媽的墓地你知道在哪兒，有空了，就去拜祭拜祭，就算你自己不想去，也要帶着她未來的兒媳婦去，對不對？”
“阿祀，媽媽死的時候，聽說唸的是你的名字，她對你是有愧的。”
聶祀不語，面無表情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有愧。
唯獨沒有愛吧。
聶祀不願意再聽這些東西，冷了聲音：“你需要休息，不要再說話。”
軒轅伊索卻是搖頭：“我知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讓我說完，不然我會死不瞑目的。”
“如果你覺得心裡不痛快，也可以不去看她，只是看我的時候，順便幫她一束菊花就行。”
“還有，哥哥知道，你對凌凰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她是個好女孩，雖然心高氣傲，如果言語上有些衝撞了你，你看在我的的面子上，也不要和她計較，至於她的性子，你放心好了，絕不會是第二個張筱，我走了，你只管遣送她回國就是了。”
“至於幺幺，希望你們早點能生個孩子，這樣你也不會孤單了。”
軒轅伊索喋喋不休，顯然一副開始交代後事的模樣。
聶祀後面一直靜靜地聽着，沒有出聲打擾他。
“而哥哥最擔心的，就是你的問題了，你的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哥哥從來不問，那是因爲哥哥相信你，可是哥哥走後，你如果能脫離那裡，就脫離吧，好好的過日子，比什麼都重要。”
“阿祀……哥哥有些累了，如果哥哥就這麼睡過去了，不用再費力救我了，哥哥累了，不想再痛苦了，橫豎是死，沒必要痛苦的死去……”後面，軒轅伊索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弱了，眼皮漸漸蓋住了那雙無神的眼睛。
當他的聲音徹底的止住時，聶祀才擡起頭，慢慢的看向他。
男人躺在牀上，無聲無息，嘴角帶着笑容，好像帶着無限的滿足一樣。
聶幺幺看着這一切，到這裡，蓄滿了眼眶的淚水落了下來，淚眼朦朧的看着牀上那個沒了生息的男人。
聶祀的手，伸到他的鼻息前，手指微微有些顫動。
當食指放到了那鼻息前時，他的手顫動的更加厲害……半響，他閉上了眼，咽喉是抑制不住的酸澀和腥甜，他想要將漫出來的血腥吞回去，最後卻還是有一絲流出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