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出去,崔嬤嬤再給二姨娘配幾個聽話的奴才。記住,要將她嘴中的話掏乾淨。”文靜好不再看戲,她可是和冷玉清約好了,今日有事要做的。
二姨娘見翠枝許久沒有回來,不免開始有些着急,這文靜好的手段是越來越狠了,看着文丞相黑着的臉。她也不敢說太多,現在即便不指望他爲孃家出力,也得靠着他才能在府中站穩腳跟。
“老爺,妾身錯了!妾身不該不顧及自身的情況,更不該打擾小姐的休息,只是妾身實在是爲父母憂心。身體髮膚授之於父母,現在妾身在懷孕期間,更是體會深刻。所以只是想求小姐幫着說說,將妾身的父母留在京城,也好讓妾身盡孝。”二姨娘低着頭,拿着帕子擦拭着眼睛。
文丞相嘆了一口氣,這件事他實在是無能爲力,如果是靜好開口比他這個父親有力度多了。誰不知道現在的逍遙王那可是將靜好捧在手心的,而皇上上次盡然將處置萬貴妃的權利交給她,這一切都昭顯出她現在說話的分量。
“我去找靜好說說吧!你就算再着急,也不能用如此激烈的方式,這隻能讓她更加反感這件事。而且她對當年的事情肯定已經知道了,那個陳媽媽明顯就是春桃,說明逍遙王也知道這一切。現在只希望皇上不知道,否則你我再怎麼也逃脫不掉一個死。”文丞相心中最大的隱憂就是這個,當年也不知道是鬼使神差,還是怎麼了,就那樣地讓風紅玉死了。
現在這個消息就是個定時炸彈,稍微一個不小心就能夠將現在的一切全部都炸燬。文丞相現在是越來越怕死,他的兒子們馬上就會來到人世,他的美人們還沒有享受夠。
“老爺,是妾身給你帶來麻煩了。當年的事情,現在說得再多也沒有用。都是她當年自個先犯錯的。”二姨娘低着頭,但是眼中全都是狠光,當年的事情,她到現在都沒有忘記,那一切本來就是她設計的。
“算了,不提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上朝了。”文丞相的背影比以往要蒼老些,其實他也不到四十歲,可是最近也許是操勞過度,也許是美人太多,也許是壓力太大,總之,他已經逐漸顯示出老態。
二姨娘在牀上躺着,她動不了,不管有沒有演戲的成分,她這跪了不少於一個時辰,而這個天氣,顯然讓她的膝蓋寒氣入骨,她只能躺着。
“娘,您這是何必,看看你的膝蓋,這以後會落下病根的。那個文靜好如此的張狂,你又何必往槍口子上撞,這樣等於自討苦吃。”文晚晴看着有些個憔悴的二姨娘,她真的有些心疼。
二姨娘看着文晚晴,“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現在你外公家有難,我必須要挺上去,否則我就永遠沒有孃家的。等你嫁人了,就會知道孃家有多麼重要。”如果沒有了孃家,她以後受到任何委屈,都沒有地方訴說了。
文晚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必須得靠着娘,然後如願以償地嫁給他,即便是側妃,也無悔,好過在丞相府中受人欺辱。
崔嬤嬤直接帶了兩個丫頭來到了二姨娘的房間,看着這一對母女,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二姨娘,翠枝冒犯小姐,現在已經打發出去賣到勾欄院了,以後她們兩個伺候你。你們兩個小心伺候着,知道嗎?”
兩個看起來就非常老實巴交的丫頭,趕緊低頭,崔嬤嬤的手段她們都知道。
二姨娘直接心一沉,這個文靜好簡直是魔鬼,翠枝就這樣被賣出去了。可是面對崔嬤嬤,她什麼也不敢說,只是笑了笑。“多謝小姐關心了。”
文晚晴想要說些什麼,也被摁住了手,此刻多說無益。她們兩個加起來都不是文靜好的對手。
文靜好拜託冷玉清查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結果,自然是一刻也等不及,又怎麼會去看她浪費時間。
“靜好,這件事和你預測的一模一樣,那個女人已經在外面偷偷聯繫了三對剛剛懷孕的夫妻,商量過到時候買孩子的事情。並且允諾如果是兒子,就用一千兩買過來,如果是女兒就不要,但是給一百兩的喜錢。看來她爲了兒子,可是花費不少!”冷玉清一邊說着,手還在撫摸着文靜好的頭髮,發現一根白髮,沒有出聲,就直接給拽掉了。但是眼睛又瞟到了幾根,看來毒素到底還是表現出來了。
“真是蠢,蠢不可及,不過既然她自己選了這樣的方式,我自然不能讓她失望,按照她的劇本唱唱就好。”文靜好倒是要看看到時候她要怎麼接招?頭皮上傳來陣陣輕微的刺痛,文靜好自然知道那是什麼,雖然每次綠袖給她梳頭都要往裡面藏一藏,可是她在道上的時候已經發現了頭上的那些白髮,如果撥開,裡面更多。
冷玉清不敢再拔下去,這隱藏得這麼好,肯定是綠袖不讓她知道。他停住手,看着文靜好,“需要我配合的時候,千萬不要見外,否則我可是會生氣的。”
文靜好點點頭,往河邊走去,其實這裡應該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只不過他一直不知道。誰也不能想到當初的醜丫頭會變成美女,想到第一次對他的戲弄,文靜好笑出聲音來了。也許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的奇妙,這就緣分吧!
“想到什麼好笑的?難不成你上次準備跳河沒跳成,所以纔會高興!”冷玉清可對這件事不能忘卻,當時的他可是嚇得半死,撈遍了這跳河,當時他都絕望到了極點,她可能明白當初他的感覺。
小氣的男人,文靜好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耳朵,“我的水性很好,跳河似乎死不了哎!”
冷玉清根本就沒有想太多,作勢求饒,然後說道,“女孩子水性好的還真少,在這裡我遇見過一個黑黑的小丫頭,雖然人長得一般,但是那水性,真是好得沒話說。”
黑黑的小丫頭,汗,他果然不會忘記,估計那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次的失敗,一想到那次刻字,文靜好就對自己曾經的頑皮表示不好意思。
“王爺,不好了,王府出事了。”常安因爲不敢靠得太近,打擾主子們約會,那可是一個大罪,小屁屁肯定會被主子踢的。
即便是這樣,冷玉清還皺起了眉頭,本來約會的時間就少,這會還被常安打擾,冷玉清眯着眼,如果沒重要的事情,就讓他下河洗洗澡。
“啥事?”簡單的兩個字,讓常安打了一個抖。
“主子,太妃的牌位被人打斷了!”這次管家肯定死定了,常安在心中爲管家哀悼,您老人家一路走好。
冷玉清全身的血一下子爆發出來,居然有人到了王府將母妃的牌位給打斷了,這和挖祖墳基本上沒有區別了。
“是誰?”冷玉清的手如果不是被文靜好拉着,他肯定直接暴走了。誰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是要挑戰他嗎?不管是誰,他都一定打爆他的頭,然後五馬分屍。
“他們還沒有查出來,打掃的奴才們一發現就稟報了,所以爺您趕快回去看看吧!”常安可不敢再說太多,王爺的眼神太嚇人了,他都不敢看,甚至感覺這周圍的溫度都低了好多。
冷玉清沒有再說話,和文靜好對看了一眼,然後狂奔,一路上幾乎都沒有大喘氣。文靜好有一些支撐不住了,臉色都有些蒼白,但是一心悲痛中的冷玉清根本就沒有發現這個。
扶着牆,只是喘了一口氣,文靜好一點也沒有吭聲,跟着後面就去了。此刻他的心情,她絕對能夠理解此刻冷玉清的心情,那是一份底線,很懂東西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母親是他心中的一個傷痛。
之間供奉着太妃牌位的祠堂一片狼藉,牌位變成了兩半,而且是明顯被人用腳踩斷的,上面的腳印陷進去了。還有他憑着記憶爲母妃畫的一幅畫也被人撕得粉碎。冷玉清抱起牌位,小心地擦去上面的灰,整個過程,手都在發抖,他心中的痛是別人所不能理解的。
一直以來沒能爲母妃報仇,就已經是他終生內疚了,現在這個祠堂還被人砸了,他怎麼能夠忍受。
冷玉清親自將祠堂打掃了一遍,真個過程,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看文靜好,此刻他的腦海中只有母妃,和母妃相關的一些事情。那幅畫是他五年前畫的,現在卻變成了一堆廢紙,究竟是誰,對他居然有如此之恨意。
文靜好悄悄退了出來,然後在祠堂外面開始觀察,這個時候的他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四周走了三遍,還是沒有發現蛛絲馬跡,她也開始着急起來,本來她就不是偵探。
許久,冷玉清才從裡面出來,看見文靜好在那裡,就走過去將她緊緊地抱住,一滴滴眼淚就這樣流進了她的脖子。
文靜好只是更用力地抱住他,小手輕輕地拍着,一句話也沒有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現在的他正是傷心處。
這個時候常安才從外面趕回來,看見院子裡面集中在一起的奴才,就開始喊起來,“都圍在這裡做什麼,快點去做事!”看着人走完了,他纔敢慢慢地靠近祠堂,這件事大了,是哪個殺千刀的居然敢做這種事情,真不怕閻王爺提前勾他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