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那段白色的繩索,在天台邊緣的欄杆上打了個死結,使勁拽了拽,感覺這絲繩很結實,不知道用什麼材料做成,還有些黏糊。
順着繩索下去,來到窗戶旁邊,林混很努力地向裡邊張望,可惜因爲窗簾的原因,無法看到屋內的情形。用手扣着窗戶,他的手百無聊賴地撓着玻璃,心中卻是幻想着,自己的手能夠透過玻璃,撩起這礙事的窗簾。
從狙擊鏡中,盈淼看着如同一隻小貓一樣在玻璃窗上手舞足蹈的林混,心中不禁莞爾。她哪裡知道林混現在的體會。
林混的眼前如同有一隻無形的手,正慢慢地撩撥開窗簾,透過窗簾的縫隙,他發現,屋內仰面躺着一個男人,胸口之上插着一把棱形軍刺,軍刺正隨着胸口慢慢起伏着。
因爲沒有血槽,沒有流太多的血,但心臟的破裂,胸腔之內的鮮血,如同高壓水槍一般,衝破男子的肺部,讓他陷入了無聲的昏迷。
屋內一個有些瘦小的黑衣人,正扛着小美女,向門外溜去。
這小女孩不是千渡雲紗,還能有誰。
“**u!”林混對着那個身影比了比中指,心中想的卻是更加**的東西。就在他手指向上一指的時候,窗戶的插栓竟然一下子被捅開。
“隔空取物?”狙擊鏡中的盈淼,擦了擦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正努力地往屋內爬去的林混。見對方失去了蹤影,將視角再次放回屋內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目標。
等盈淼再次尋找的時候,發現屋內已經是人頭攢動,喧鬧一片,哪裡還有目標的身影。
“黃田天澤,又讓你逃過一劫。”
銀牙咬碎,盈淼有些怒不可遏。“林混,你個冤家,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
帶着無比的幽怨,盈淼對準室內,連射三槍。三下兩下就將狙擊槍拆成了零件,背在了身上。在那個持槍的打手趕來之前,從樓頂跳下,消失在黑夜之中。
“砰,砰,砰”,三聲槍響,如同打在了林混的心頭上。有些疑惑地站在黑暗的街上向樓頂望了望,只發現了喧鬧的打手,而那個火辣的身影,如同一隻大蜘蛛一般,在樓房之上攀爬着,跳躍着。
“哇,好一隻母蜘蛛。”
林混剛要跟隨盈淼而去,卻發現對面來了一隊荷槍實彈的保鏢,他們的喧鬧聲與遙遠的警笛聲,遙相呼應。
爲了避免麻煩,林混只能縮進黑暗當中,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正好有一個乞丐,也許是聽到了槍聲,正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勞駕,拼張牀。”
從樓上下來的搜索隊有高手,竟然順着林混的蹤跡追來。聽着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林混掀起乞丐的被子,鑽進了臭烘烘的被窩。
“八嘎,一定要抓住那兩個女人。”隨着隊長的一聲令下,保鏢和打手們分散開來,向四方找去。
“起來,起來。”
發現有人躺在牆角,持槍的打手很不客氣地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乞丐。
乞丐一掀被子,一股濃重的臭味襲來,打手們捏着鼻子,厭惡地吆喝着:“死癟三,不許動。老老實實呆着。你看沒看見兩個女人從這通過。”
這乞丐也彷彿覺得自己的氣味衝撞了這些老爺,所以他又將被子裹緊,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搖了搖頭。
“八嘎,晦氣,原來是個啞巴,應該是從東京灣乞丐棚跑出來的,警視廳的那些傢伙都是閒飯的。”
兩個打手抱着槍向遠處跑去,他們要趕緊離開這個令人生厭的地方。
看着打手們走遠,林混趕緊從被子出來。他也被憋的夠嗆,檢查下傷口,沒有粘上什麼髒東西。
“林混?”
站在原地,那個乞丐怔怔地看着拍打着身上棉絮的林混,長長的疤痕雖然破壞了原本英俊的面相,不過那張堅毅的臉依舊透露着無比的英氣。
“你認識我?”
理了理有些毛躁的頭髮,林混好奇地看着這個乞丐。在這個自大的國家,是不允許存在乞丐和小偷的,可眼前的這個人,不論從哪個位置看,都是一個乞丐無疑。
“你不認識我了?”
看着林混有些懷疑,乞丐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梳子,沾了沾水,梳理着如同鳥窩一樣的毛髮,又從塑料袋中掏出一塊雪白的毛巾,擦了擦花答答的瘦臉。
一個清秀的面容顯現在林混的面前,如果不是看到喉結在動,林混都懷疑眼前這個秀氣的人,是一個小女孩。
身材瘦小,面容清癯,皮膚白皙。但聽聲音,卻是有些成熟,應該在三十歲左右。
“你?好像有些熟悉。”
又一個熟人。
林混有些頭疼,抱着腦袋想了老半天,也想不起這個人到底是誰。
看着林混腹部滲出的血跡,乞丐洗了洗手,過來要扒他的衣服。
“stop,別過來,我可不是gay。”
看着停在半空,修長秀氣的手指,林混嚇了一跳,向後一跳,拉開距離。不過這個動作,又拉扯着傷口,疼得他一陣咧嘴。
“額,你誤會了,你左腹部有一道切傷。傷及內臟,不要亂動,我幫你止血。”
乞丐的臉色有些尷尬,在自己的左腹比劃了兩下,又指了指林混已經被染成醬色的衣服。
而他的手指頭上,閃電流離,“啪啪”作響。在黑暗和寂靜的夜中,如同火樹銀花一般,燦爛奪目。
“異能者。”
張大了嘴巴,林混擺出了一個誇張的表情。“那你還來做乞丐,不是腦子有病,就是居心叵測。如果去做鴨,絕對能夠賺翻天。真不知道你怎能天天忍受這種生活。”
循着林混的手指,乞丐用腳挑起地上的被子,很無奈地攤了攤手。
“還不是爲了找你,否則也不用遠渡重洋,來這個噁心的國家受罪。”
話中雖然含有諸多的幽怨,不過這個漂亮的乞丐臉上還是帶着興奮的微笑。找到了林混,也就完成了他此次來的使命。他的微笑,美如太陽神,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落魄。
“真難爲你了。”林混搖了搖頭,這麼一個英俊的傢伙,爲了尋找自己,背井離鄉,還要睡在這骯髒的街頭,忍受着蚊子、老鼠和蟑螂的騷擾,更要受無數人的白眼。“難道,你不認爲,在哲彭,當一個乞丐是一件很高調的事情嗎?”
但林混很快就警惕起來,眼前的這名男子如果真是爲了低調地尋找自己,完全可以以正常人的身份出現,而不是一個乞丐。要知道,在哲彭,是不允許男人以乞丐的身份出現的。
“沒辦法,我正在追查一個跨國販賣人口的集團,裝成乞丐,比較容易打進對方內部,不過現在看來,裝的有些過頭。”
乞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表示無奈。
“跨國販賣人口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