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漂亮嬌俏的女孩提着各種工具箱，魚貫而入。
她們手裡最醒目的，是那襲超華麗的手工婚紗。
蕾絲之間，碎鑽和水晶點綴其上，淡淡的粉色，浪漫又旖旎。
夕顏沒有搞清楚狀況，婉柔走在那些人後面，也已經來到她身邊了。
“夕顏。”她關上了門，有條不紊地指揮着那些女孩，“今天是你和慕雲大喜的日子，因爲你沒有其他家人了，所以我們要把你先送到我們名下的酒店去，讓慕雲去那邊接新娘。”
夕顏眨巴着眼睛：“今天就……就結婚？”
“夜長夢多。”婉柔簡單地回答。
那些女孩的手腳麻利，對待夕顏更像是對着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般。
有人給她戴頭飾，有人給她灑香水，還有人把做好的燉品喂到她口中。
“今天要忙活很久，你身子要緊，吃多一些。”
一勺又一勺，喂得夕顏快喘不過氣了。
她哪裡能說句不？
那些女孩把她扶到地上站好。
女孩們笑了：“新娘子身材好棒喔。”
夕顏何曾有過這樣被人品味身材的時候？
她羞窘得滿臉通紅：“婉柔姐，你就饒了我吧！”
婚紗被套到了她身上。
各種化妝掃在她臉上拂動着。
夕顏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婉柔眼裡笑意更深：“我早就說了，你比那個微微更好看。你是一塊璞玉，越雕琢越有味道。喔，不，你是醇美的紅酒，入口是澀，嚐到是甜，到了喉底又是醇……”
夕顏連連告饒：“婉柔姐，我如果是酒，那就是那種街邊賣的一塊錢一斤的米酒，粗劣得入不了口的……”
“傻丫頭。”婉柔搖頭。
幾個女孩已經嘰嘰喳喳的：“新娘子這麼漂亮都說自己是劣質米酒，那我們就是白開水了……”
“不。”婉柔淡然道。“她是工業酒精，價錢便宜，嚐起來，卻足以要人的命。”
夕顏看着鏡中的自己，也有些暈眩。
那是被稱爲醜小鴨的自己麼？
那是在微微面前，自慚形遂的自己麼？
那麼光潔的臉龐，明亮略帶哀愁的眼眸，小小翹鼻，豐滿小巧的櫻脣不點而朱……
鏡中的人，沒有華麗的容顏，卻有淡淡輕愁，加上精緻的妝容，清秀的容貌，就好像是從畫裡走出的人兒一般。
閃亮的裸鑽被戴到了她脖頸之上。
她胸前一涼，下意識就想閃躲。
“不，這太貴重了……”她連忙推辭。
“這是我和慕雲去挑選的時候，他親自點要給你的。”婉柔拂開她的秀髮。
慕雲果然還是瞭解夕顏的。
這淡粉的色調並不浪漫，卻和這婚紗一般，把夕顏的氣質襯托得清淡出塵。
那樣帶着輕愁的清秀人兒，或許不能讓人第一眼就傾心愛上，卻如同罌粟一般，越品越上癮。
就彷彿她現在這樣，看着這麼嬌俏的夕顏，越看越漂亮。
“行了，小心送到酒店去，等着慕雲。”
她懷裡的手機響了一下。
她拿了起來，剛“喂”了一聲，臉色已經大變。
“什麼？”她壓低了聲音，不着痕跡地看了夕顏一眼，才快步走到門外接聽電話。
夕顏卻在她關門的那一瞬間，聽到了她最後一句話：“微微已經離開S市了？她打電話來跟慕雲告別？”
門被徹底關上了。
女孩們還在忙活着，夕顏卻彷彿一個被掌控住的木偶娃娃一般。
她的眼神裡，已經沒有了靈魂。
微微走了，今天的慕雲，一定不會再出現在婚禮上了吧？
她悽然一笑，一個女孩無意擡頭，按住了她的眼角。
“新娘子在緊張麼？不要怕，你一哭，妝就花了。”
她卻笑出了聲。
花不花，都是醜八怪。
他的心，在漂亮的微微身上。
這妝容，化得再好，他也不會看上一眼的……
夕顏被人扶着上了加長版的悍馬車，渾渾噩噩地被送到了酒店裡的總統套房裡。
一踏上那地毯，她就一陣眩暈。
她怎麼能忘記？
就在這個房間裡，她付出了自己的身體，卻只收獲到了他滿心的厭惡。
就在這張地毯上，她甚至被他分開了雙腿，從背後就那樣地進入……
她渾身一顫，臉色已然蒼白。
“先坐一會，吉時一到，新郎自然就來接了。”
幾個女孩在旁邊開心的嬉鬧卻沒有能夠感染到夕顏。
她覺得，自己才21歲，心態卻已然比一個81歲的老人還絕望。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身前的婚紗前攪動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幾個女孩也都坐不住了。
她們打開門張望着。
“咦，怎麼還沒來？吉時都已經過了……”
她闔上了眼眸，眼裡是眼淚滾動着。
傻瓜，明知道他不會再來的……
她爲什麼還要隱隱的期待着？
她深吸了口氣，勉強着自己站起來，伸手就要去揭頭飾。
幾個女孩叫着伸手去阻止她：“小心，等會弄到了，髮型又要重做了……”
“還有人在乎嗎？”她笑中有淚。
門卻在此刻被慌張地推開。
剛纔出去觀望的女孩興奮地臉都紅了。
“來啦來啦！新郎好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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