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其實一直都是很清的楚,如果當初不是自己的信念有些不堅定,也不會輕易的讓周子軒這麼快的鑽了空子,就這麼把顧忱的第一支廣告合同簽了出去。可是她當初真的是無心的,自己剛接手,什麼都不懂也沒有人去教她要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
薛子清看着向綿愧疚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可是想着自己現在的境況,不想在和向綿糾纏下去,從兜裡拿出一些零錢放在桌子上,平靜的說着,“我沒帶多少就這些,你趕緊回去吧。”
“薛老師不行,你不能走。”薛子清剛想站起來,一旁的向綿猛地擡起頭,伸手緊緊的拉着她的衣袖,“你和我一起回去吧,顧忱看見你一定很高興的。”
“回去,你讓我回哪去?我回不去了,你告訴我這樣子怎麼回去!”聽着向綿的話,薛子清突然變的激動離開,擡起頭扯下自己腦袋上的帽子,大聲的叫喊着。
向綿沒想到薛子清會變得這麼激動,看着女人慢慢摘下帽子,露出整個腦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能相信一樣擡起手捂着自己的嘴。
望着面前的女人,往日那烏黑的秀髮,現在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剩下零星的幾根,身上的衣服也不再似平常那樣的光彩照人,看起來竟然還有些落魄。
“薛老師沒事的,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我們回國一切都會解決的。”向綿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有些太過,趕忙伸出手繼續拽着薛子清。
看着向綿再一次拉住自己,薛子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拂開向綿拉着自己的手,拿起桌子上的帽子,衝着向綿晃了晃,“你還看不明白嗎向綿,我回不去了,我這副樣子回到國內,是那些人笑話我嗎?你知道這是什麼嗎?*癌,治不好的。”
一時間向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着面前激動的薛子清,心裡有一些擔心。薛子清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端起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口,慢慢的平復下來自己的情緒。
擡頭看着向綿,薛子清看出她眼裡擔憂的神情,拿過一旁的帽子,重新戴在頭上,緊緊的握着向綿的手,“向綿,你是一個好孩子,我剛纔情緒不太好。就當是我求求你,今天你就當沒有看見我好不好,什麼都沒有聽到,你只是想出來逛一逛而已。”
看着薛子清在自己面前放低姿態,向綿知道她心情也不好,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趕忙說着,“薛老師,您告訴我您住在哪好嗎?我不跟別人說,我來出差的,過幾天我就走了,走之前想再來看看你。”
“不需要!”薛子清站起來聽着向綿說的話,斷然地拒絕,餘光瞥見向綿失落的樣子,心裡猶豫了一下,半晌低聲的說着,“就在這附近,隨緣分吧,見不見都無所謂了。”
看着薛子清離開的身影,向綿站起身想要攔着,可是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重新坐在椅子上,心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竟都聚在了一起。
文憲溜溜噠噠的看了一條街,正好瞧見向綿坐在路口的咖啡店裡,正在出神,沒有瞧見薛子清的身影,文憲也覺得奇怪,從兜裡掏出手機,讓司機快點過來,自己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怎麼就剩下你了,薛子清呢?”文憲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看着向綿正出神的樣子,俯身提起手在女孩面前擺了擺,低聲嘟囔着,“想什麼呢,你那兩個眉頭都要疊在一起了。”
看着文憲出現在自己面前,向綿下意識的應了一聲,但也並沒有多說什麼。不大一會司機就來接他們兩個回了酒店。
因爲白天的事情,向綿也沒了什麼遊玩的興致,在酒店附近買了一些紀念品,便先借口休息回到房間裡。
靜靜的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向綿緩緩擡起眼睛看着街道上熱鬧的人羣,眉頭卻是依舊緊促,腦海裡不斷浮現出白天見到薛子清的樣子,手裡緊緊的攥着手機抵在下巴上。
來回的轉了幾圈,拿出手機靜靜地看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滑亮了屏幕,打出來一通電話。
“顧忱,是我。”聽着電話被接通,向綿在這邊急聲的說着,剛開了口卻又有了一絲猶豫,聽着男人平靜的呼吸聲,本來還平靜的心,現下倒是開始忐忑起來。
“有什麼事嗎?”顧忱伸出手點亮了牀頭的燈,看着櫃子上放着的時鐘,心裡有些不安。他知道向綿現在在米蘭,自己最近把工作安排的滿滿當當的,無非也是不想讓自己想起她,可是這一次卻沒想到向綿會自己主動打過來。
沒有人會知道他在拿起手機的那一瞬間,看着屏幕上閃動的名字,顧忱心裡竟微微的有些雀躍,那是從來都不曾有過的情緒。用盡全力壓下了想要詢問近況的心情,開口還是透露着疏離,不過心裡卻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是有點事情,我想着這件事有必要讓你知道。”向綿壓低眉眼,看着街上昏暗的路燈,靜靜的說着,“今天白天我看見薛子清了,在米蘭。”
“薛子清?”顧忱聽到向綿說起這個名字,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薛子清在米蘭也很平常,她在國外也是有自己事業的,想到這些便開口接着說着,“薛姨不是一直都在米蘭的嗎?你能看見她也不奇怪。”
“不是這樣的,顧忱,她現在情況已經很不好了,我見到她的時候跟之前的那個薛子清完全不一樣,而且她還生病了我讓她回國她直接就拒絕。”向綿聽着顧忱在那面不爲所動,急切的喊着。
聽出向綿語氣已經開始慢慢變得激動起來,顧忱皺着眉頭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掀開了被子從牀上站起來,舉着手機,“我這邊會在查一查,你放心吧,有事情我再聯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