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軒並沒有演出來向綿想要的最終的效果,但她還是壓下了再一次NG的衝動,在導演向她投來問詢的目光的時候,微不可聞的抿着脣,點了點頭,自從真正的成爲了一個媽媽了以後,她仔細的感受着肚子裡的寶寶每天帶給她的身體上的感覺,以前骨子裡的戾氣倔強,也漸漸的被磨礪乾淨,變得溫潤無比。
想到這,向綿忍不住撫了撫肚子。
“向綿,來看看效果吧。”就在這時候,導演打斷了向綿的思緒,招呼着手讓她過來看看小軒剛剛拍攝的片段,向綿站起身走了過去,不着痕跡的拿起搭在椅子背上的外套,把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
雖然現在還沒什麼肚子,但是還是小心點爲好。
因爲向綿的高要求,拍攝出來的效果比之前所呈現出來的影視效果要好很多,當向綿看到屏幕上向綿失去孩子的那一剎那,覺得心裡有一陣刺痛,再一次撫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上次的感受她還歷歷在目,那種痛苦是多少語言都無法形容的,並且永遠成爲了烙印在她心裡無法癒合的傷口。
“向綿,你沒事吧?”
看到向綿的臉色慘白,剛從幕布上走下來的文憲有點擔心的看着她。
“沒……沒事,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向綿笑了笑,下意識的用手攏了一下額前的碎髮,別到了耳朵後面,她並不知道,她的臉色看起來特別的不好。
文憲的眉頭不由得蹙在了一起,一腳跨國那些地上亂七八糟的線,轉瞬間就站到了向綿的面前,不由分說的牽起她的手,把她按在了休息的椅子上。
因爲剛剛的片段還沒看完,向綿想要再度站起身,卻被文憲牢牢的按在座位上。
“你幹嘛啊?”
向綿的眼裡寫滿了不解。
文憲卻不以爲意,爲向綿細心的把她的衣角攏了攏,朝着身後大喊了一聲:“小海!我讓你買的熱茶呢?”
就看嘈雜的人羣裡嘹亮的一聲回覆 :“在這呢!”
向綿不由得噗嗤一笑。
文憲看到她笑了也有一瞬間的炫目:“這小海啊,沒別的特長,就是特別能逗你笑,這就夠了。”
看着文憲突然變得正經的樣子,向綿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你別老對他這麼嚴苛,要我看小海就是個挺好的孩子。”
“你覺得好,那就撥給你吧。”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小海就端着熱茶火急火燎的走到了向綿文憲的身邊,因爲跑的急了些,氣喘吁吁的。
“憲哥,我這次沒遲到也沒買錯啊,幹嘛又要把我撥走。”
小海苦着臉把茶端了過來,特意還幫向綿把蓋子開好,細心的插上管子。
“你看看,你對別人都比對你哥好。”
文憲指着他調侃,小海眼睛滴溜溜一轉,嘴皮子也是溜:“我綿姐纔不是別人呢,是自己人。”
嬉嬉鬧鬧的,向綿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看到又裡外去忙活的小海,向綿的目光放遠,突然問了文憲一句。
“你說,我到底應該選擇夢想,還是選擇生活呢?”
文憲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順勢坐在了她旁邊的椅子上,翹着個二郎腿,學着向綿把目光放的遠遠地。
“向綿,你只要告訴我,你覺得去那個節目,你快樂嗎,有沒有一絲一毫讓你覺得困苦。”
向綿仔細的想了想,然後回答:“我快樂。”
文憲轉頭看着她,笑了笑,然後撣了撣戲服上的灰,站起來往前走。
向綿遙遙的彷彿聽見文憲說:“人生在世吶,最重要的,就是快樂咯。”
看着文憲又恢復了平日裡的嘻嘻哈哈,去和劇組的人打鬧,向綿心裡不由得一暖,別看文憲這個人平時看起來粗枝大葉什麼都不明白,可是實際上,他是這些人裡,最看得開的那個,也最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向綿也站起來走了過去,彷彿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輕輕拍了拍正在和劇組其他人打鬧的文憲,然後說:“這段過了以後,我請你去喝杯咖啡。”
“好啊!哈哈!”
也不知道是向綿這句話的作用,還是說文憲今天的狀態本來就好,他這下一段的戲,竟然結束的異常快,甚至超出了導演的預期,因爲今天只布了這場戲的景,他擡表一看,時間還早,頓時有點猶豫。
向綿卻在這時候走了出來,笑吟吟的看着文憲:“今天由於某位主演,非常的努力,所以成功的爲大家爭取了一下午的休息時間,我宣佈今天就先到這兒了!”
看到一向鐵面無私的向綿竟然都這麼說了,劇組一下子爆發出了雷動的掌聲。
“可以啊,向綿,以後是不是我超常發揮,都能提前休息了。”
文憲還帶着有點激動的心情,一把攬住了向綿,向綿臉上帶着笑,卻佯裝嗔怒的打掉文憲的手。
“想的美!”
到了咖啡廳以後,兩個人坐下來,向綿臉上一直帶着笑,文憲看到陽光灑在她身上鍍上一層金光,不由的感慨:“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變得溫柔了好多,也沒那麼拼命了。”
向綿聽了這話直接就隔着桌子不輕不重的踢了他一腳。
“說的我以前好像是母老虎!”
文憲誒呦一聲,趕緊揉着自己的腳,齜牙咧嘴的好像向綿真把他怎麼的似得。
“我懷孕了。”
向綿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文憲的動作一下子僵在原地。
“顧忱的。”
文憲直起了身體,臉上的表情慢慢的消失不見,一時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好像一下子凝固了起來。
“所以……你一直都在猶豫去不去那個綜藝。”
文憲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似得,自嘲的笑了笑。
過了這麼久,他還是有點沒辦法接受向綿是別人的事實,以至於,在直到向綿懷了顧忱的孩子的時候,心臟一下子的抽痛都讓他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文憲……”
向綿不由得覆住了他冰涼的手,有些擔心的看向文憲。
文憲一直低着頭,眼眶有點酸,但是一抽鼻子,笑着擡起了頭,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揉了揉鼻尖。
“我跟你說,這回我鐵鐵的是乾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