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麗不知道自己的話在顧景洲心裡有多大的分量,但是想讓顧景洲和喬錦安離婚,這個可能性實在太小。
“媽,你忘了?喬錦安肚子裡不是懷着孩子嗎?只要找機會把那個孩子打掉,她還有什麼臉面留在顧家?”顧景菲不屑的道。
“什麼?你要打掉喬錦安肚子裡的孩子,不行,這個我絕對不能答應你。”周素麗瞬間變了臉色。
哪怕她再討厭喬錦安,喬錦安肚子裡的都是顧景洲的孩子啊!
“媽,你是瘋了嗎,一個孩子而已,如果哥哥想要,多的是女人爲他生孩子。”顧景菲說的是實話,就憑顧景洲的容貌和身世,A市仰慕他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其中不乏比喬錦安更出色的女子。
“可是……”周素麗還在猶豫。
其實她也是有私心的,夏安然如今不能生育,而喬錦安剛好懷了孩子。
等喬錦安生下孩子之後,可以直接把這個孩子交給夏安然領養,這樣夏安然的下輩子也有了保障。
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能讓喬錦安流掉孩子,於是她立刻反對顧景菲的提議,“不行,這個孩子絕對不能流掉,再想想別的辦法。”
想不到自己苦苦勸說卻沒有得到周素麗的肯定,顧景菲立時感到一陣挫敗,她撇了撇嘴,說道,“好吧。”
就算周素麗不答應,她也可以自己動手嘛,想到這裡,她的心裡頓時一陣輕鬆。
周素麗自然不知道顧景菲心裡的這番想法,如果知道,她一定會絕了顧景菲這個想法。
就在這時,房間中突然傳起一陣悅耳悠揚的音樂聲。
“媽,你的電話。”
“是你的電話吧,我的電話今天沒電了。”
顧景菲走到了書桌旁,果然看到自己手機屏幕上一個未接來電,她正打算仔細看看這個電話號碼是誰的,又一個電話打來了。
這個電話和上一個電話的電話號碼是一樣的,她的手,滑下了接聽鍵,“是誰啊?”
“顧景菲,怎麼,才嫁到我季家不到半個月,就偷偷的回了孃家了。”獨屬於季博天的嗓音冷冷傳來。
顧景菲頓時如坐鍼氈,“季博天,怎麼是你?”
“我們都領證結婚了,作爲你的未婚夫,我打電話給我的未婚妻,有什麼不妥的嗎?”
季博天和季斯年雖然是兄弟,但是脾氣卻天差地別,季斯年脾氣是極爲溫和的,而季博天則很是暴躁,雖然過去他一直在顧景菲的面前壓抑着自己的脾氣,但是到關鍵的時候還會暴露出來。
就比如此刻他與顧景菲的通話——
“顧景菲,我警告你,你既然嫁給我了,那麼你就是季家的人,你要回孃家可以,但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再有不該有的想法。”季博天很顯然還對一日前顧景菲在他房間裡翻找照片的事情耿耿於懷。
顧景菲氣得胸口起伏不定,眼裡閃現着仇恨的光芒,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柔和了許多,“博天,你在想什麼呢,我都已經懷了你的孩子呢,除了你,我還能嫁誰呢?”
話雖如此說,可她心裡卻下定了決心——
只要一有機會,她一定要把季博天拍下的那張照片找出來,到時候再打掉這個孩子。
沒了那張照片,季博天就再也沒有了威脅她的籌碼,到時候只要再想個辦法,把喬錦安也除掉,那麼她一定能夠和季斯年在一起!
想到這裡,她握着手機的手又緊了幾分,電話那邊,季博天還在滔滔不絕的說着。
“這樣最好,還有你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孩子打掉,否則,我會讓斯年好好看看那天晚上你在酒吧裡、在我身下承.歡的樣子——”
提到那個夜晚,季博天的心裡也是極爲複雜。
那個夜晚是一切錯誤的開始,可是他的心裡並沒有產生什麼後悔的情緒,如果真的要讓他重新選擇的話,他寧肯就這樣一直糾纏下去。
“不用你提醒,我自己知道。”顧景菲恨恨地咬牙,掛斷電話之後的顧景菲,不顧周素麗驚訝的目光,徑直衝進了洗手間裡。
“嘩啦。”捧起一把冷水,狠狠地潑向自己的臉,結束這一切後,顧景菲看着佈滿水霧的鏡子中,面目模糊的自己,脣角無意識的喃喃自語,“季博天……”
從決定和季博天結婚、虛與委蛇開始,她就知道這條路不好走,不過那又如何呢?
不拿到那張照片,她是不會安心的,所以,互相傷害吧!
……
鬱金香苑。
當第三次從郵遞員的手中接過信封時,喬錦安已經不再驚訝。
只是當她接過信的時候,手仍然無意識的有一絲顫抖。
這是喬仁第三次給她寄信,比起前兩封信,這封信的言辭更加激勵,也更加讓她難以接受。
“錦安,你必須要去醫院把孩子打掉,否則你會後悔的,如果你不把孩子打掉,我絕對不會認你這個女兒,這一輩子你也別想見到我!”
看着信上的字,喬錦安的身體終於無法抑制的顫抖了起來,她死死的咬住脣,纔不讓自己哭出來。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喬仁的第三封信送到自己的手裡的時候,她還是不可抑制的傷心了。
傷心過後,就是巨大的驚慌和不知所措。
難道說如果自己不打掉這個孩子,爸爸就不會再認她了嗎?
怎麼可以?
喬錦安顫抖着拿出手機,在聯繫人列表中找到了秦佩蘭的電話,撥了出去。
“喂,錦安啊,有什麼事情嗎?”
只是淡淡的一句話,卻讓喬錦安的鼻子一酸,心頭驟然升起一抹溫暖。
原因無他,只因爲秦佩蘭的聲音極爲關心的。
過去她也經常用這樣好言好語的和喬錦安對話,只是不同的是,過去她是爲了從喬錦安這裡拿到錢才這麼溫柔的說話。
除此之外,她幾乎沒有和秦佩蘭溫和的相處過,好在自從上一次秦佩蘭生病後,母女之間的關係終於改善了很多。
“媽,爸失蹤了三年,這段時間內他有沒有跟你聯繫過嗎?”喬錦安小心翼翼的打探着,她希望能夠從秦佩蘭這裡的得到關於喬仁的一點消息。
哪怕是一點點也好,她曾經想過,通過喬仁寄來的信找到喬仁如今的地點,可是喬仁幾乎每一次寄信,都是不留下寄信地點的。
她無計可施,只有從秦佩蘭和喬瑟瑟這裡着手調查。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電話那邊,秦佩蘭的聲音有些驚疑不定。
“沒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如果媽你不知道,那就算了吧。”喬錦安趕緊找個藉口搪塞過去,她並不想讓秦佩蘭知道喬仁讓自己打掉孩子的事情。
“怎麼可能會有消息?你爸他都失蹤三年了,如果這三年裡他有一點消息傳回來,我又怎麼會,怎麼會……”秦佩蘭說到這裡,頓時打住,不說了。
喬錦安的神色頓時暗下來,她相信秦佩蘭說的是真的,如果這三年裡秦佩蘭有一點關於喬仁的消息,她又怎麼會出軌呢?
可是她還是有一點不甘心,難道,她想要見到喬仁,就一定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嗎?
“錦安啊,你不要太傷心,你爸他都失蹤了這麼多年了,說不定早就已經不在了,死去的人已經死了,可活着的人還是得活着啊。”
經過了上一次生病的事情後,秦佩蘭對於喬錦安的態度變了很多,立時便開口勸解喬錦安。
喬錦安張了張嘴,立刻便想說爸爸其實沒有事,就在不久前,他還給自己寄了信。
可是一想起信中的內容,喬錦安頓時就沉默了下來。
如果她把這件事告訴了秦佩蘭,那麼秦佩蘭一定會問,信上面寫的是什麼,到時候,她該如何回答呢?
她疲憊地垂下了眼,無精打采的說道,“那好吧,媽,我先掛電話了。”
“好,你懷着孩子,好好照顧自己。”即將掛斷電話的時候,秦佩蘭還說了好些關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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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過去,喬錦安一定受寵若驚,可是如今有喬仁的陰影籠罩着,面對着秦佩蘭的好意,她只是扯了嘴角,笑了一下。
掛斷了電話之後的喬錦安並沒有聽秦佩蘭的提醒好好休息,而是緊接着又撥出了第二個電話。
她原來是想拔喬瑟瑟的電話的,可是仔細一想,既然連秦佩蘭都不知道喬仁的下落,那麼喬瑟瑟肯定也不知道,於是她便撥通了曲筱樂的電話。
電話被接通之後,耳際傳來一陣嘈雜刺耳的音樂聲,“喂,安安,你可是好久沒有找我了,怎麼了?”
“筱樂,你在哪,怎麼這麼吵?”聽到那種音樂聲,喬錦安第一個反應就是皺了皺眉,也許是因爲懷孕的緣故,她不喜歡太刺耳的音樂。
“當然是在酒吧了,到底有什麼事啊,有事就趕緊說,我忙着呢,剛纔有個帥哥邀我跳舞。”
“我沒事,就想問你一個問題。”喬錦安能夠感覺到,曲筱樂似乎是喝醉了,就連她的聲音裡還帶着一股濃濃的醉意。
“問題,什麼問題啊,是數學方程式,還是醫學上面的問題?”原本癱軟在沙發上的曲筱樂頓時坐正了,“這些問題,你可以完全可以找你家顧景洲,找我幹嘛?我可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