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少!顧總他……”金鼎的前臺,看見賀連城踏入金鼎,連忙趕上去喊住他。
賀延庭急切的抓住前臺的小姑娘,“顧景洲來了?他在哪?”
“在VIP包房。”
賀連城想了想,快步走上前,剛推開門,就被裡面烏煙瘴氣的酒水味嗆得無法呼吸。他難受的咳了兩聲捂住口鼻,扇了扇身前的煙霧。
賀連城緩緩靠近了一個如同爛泥一般癱軟在地的人,地上的他還在喃喃低語:“爲什麼要欺騙我,爲什麼,爲什麼?”
賀連城用腳踢了踢暈的不成樣子的顧景洲。
“顧景洲,你醒醒,起來,你這樣算什麼男人。”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是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顧景洲是一個感情失敗的孬種嗎,啊!”
賀連城就是聽說顧景洲離婚了,才急忙到處找他。
他先去到公司找他,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辦公室,賀連城看到這場面,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他最擔心的就是會出現這種情況。
顧景洲已經醉得暈暈乎乎的,只是依稀聽見了有人說他是孬種,他憤怒的甩開了賀連城原本要將他扶起的手,磕磕絆絆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不是孬種,誰敢說我是孬種,我……”顧景洲打了個酒嗝,又接着說:“我可是A市的天……”
他睜開朦朧的雙眼,居然依稀看見了喬錦安,他笑了一聲,“你來幹什麼,我們都離婚了,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賀連城沒聽清他在說什麼,疑惑的望着他,就看着他對着空氣在比劃着。
顧景洲想要衝上去狠狠的捏住喬錦安的下巴,逼問她,質問她,怎麼能這樣輕易的離開和放手。
可是他不敢,他害怕眼前只是一場夢,面前的喬錦安會一碰就散了。他搖晃着退後了兩步,又看見眼前的喬錦安開始說話了,只是他聽不見。
顧景洲湊近了聽,只聽到了最後幾個字,“……放棄了我。”
他想要勾脣,卻笑不出來,即使沒有主語,他也明白了喬錦安在說什麼。
她說:“他也放棄了她。”
是啊,是他倔強的說沒有她他也能正常生活,沒有誰非誰不可,可他只是嘴硬,爲什麼喬錦安這個壞女人她看不到自己傷痛的那一面。
孤寂開始蔓延,等顧景洲想要跟喬錦安說句挽回的時候,他一擡眼,眼前已經沒有了喬錦安的身影。
“錦安,錦安……顧景洲開始在屋裡到處尋覓着喬錦安的蹤跡,他趴在地上往沙發下看,又扭頭看了看臺子底下。
沒有。
他就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摸索着,以爲這樣就能找到他醉酒迷茫時看見的她。
賀連城看着這樣的他,心狠狠的一抽,大步邁出了包間。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認識顧景洲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看見過他這樣執着的追求和尋找,甚至無視了他的潔癖在地面上翻找,要不是他親眼所見,他真的無法想象這一幕。
……
喬錦安待在自己收拾好的房間裡。
前兩天,還覺得一個人這樣挺好的,早上起來去散散步,下午上街逛逛嬰幼兒專賣店,去書店看看自己喜歡的設計書,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吃自己愛吃的飯菜,沒有人打擾自己和寶寶,簡直是再愜意不過的生活了。
然而,她沒有辦法不去思念那個人,孩子的爸爸,她也沒有辦法不去回憶這些改變了自己一輩子的事情,結婚和離婚。
她有點茫然,我該何去何從。
在結婚的前兩年,她無時不刻想要離婚,哪怕知道自己愛慘了這個男人。
結婚第三年,很多事情的發生讓這一切都變了,夏安然、季斯年的出現以及一些人的離開,讓自己和顧景洲的感情升溫,甚至有了寶寶,可是現在卻離婚了,真是……莫大的諷刺和悲哀。
離婚的事,喬錦安沒有跟別人說,雖然她知道他們遲早都會知曉。可是那又怎樣呢,這不妨礙自己選擇像鴕鳥一樣龜縮着,她不想面對這一切。
就像那首歌的歌詞一樣。
“要怎麼雲淡風清關於愛過,這件事情,
需要多少年想起你不會紅了眼睛,
突然沒有你怎麼適應,我的難過很小心,
所有情緒歸零,沒有了表情。
……
也或許戀愛就像是一場的旅行,
旅途上總有太多的不確定,
原來緣分一直在進行,也隨時都會喊停,
放手所有曾經,不讓你擔心。”
她也想放手,可是放手,哪有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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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錦安坐在牀上,摸着愈發圓潤的肚子,輕聲對着肚子裡的孩子說話,“怎麼辦呢,小蘋果,你沒有爸爸了。”
雖然顧景洲給了她一定的財產,可以夠她用一輩子,可是她不想用。
這筆錢,就留給小蘋果好了,希望他能原諒媽媽沒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
天色漸暗,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喬錦安知道自己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雖然現在自己一點胃口也沒有,心裡滿滿的是難過,可是這種情緒不能影響到孩子,孩子纔是無辜的。
她揉了揉因久坐而發麻的腿,然後起身,步履蹣跚的走去廚房,爲自己做一些吃食。
簡單吃完,她又呆呆的坐在那裡,眼神恍惚。
她感覺自己彷彿行屍走肉,失去了那顆鮮活的心,世界都是一片黑暗的。
小蘋果,或許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動力了吧。
她開始給自己找點事做,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想看書,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她想錄視頻,看着面容枯槁的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她想睡覺,卻翻來覆去也睡不着。
她茫然失措,我到底要怎麼做……
“顧景洲,能不能放過我,爲什麼給了我希望,卻又讓我失望。爲什麼給了我這些回憶,卻又不能走下去。爲什麼,你從來都不相信我,甚至於,有些事情是從別人嘴裡聽到的。爲什麼呢……”
“有的時候,回想起我們的過去,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甜蜜,可是走到現在,都變成那麼的蒼白。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我是握不住你的,可還是奮不顧身。究竟,是我要的太多,還是你能給的太少……”
喬錦安終究是難以承受這樣的苦楚的,尤其是在黑夜,人最脆弱的時候。
她的淚水洶涌而下,浸溼了枕頭,她捂着自己的心口,那麼的疼,疼到無法呼吸。
喬錦安儘可能的想把自己蜷縮起來,這樣能給自己一些安全感,而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不停地抹,卻總是抹不完。
直到,她哭累了,喉嚨哭得幹疼了,紅腫的幾近睜不開的雙眼前,朦朧着,出現一個人影,她帶着厚重的鼻音,輕輕的叫了一聲:“顧景洲。”
這聲音輕的連她自己都聽不見,就消散了。
這一覺睡的很沉,沉到誰都沒有在自己的夢裡出現過。
她反倒希望這樣,因爲這樣,才能讓自己暫時忘卻那些她無法面對的人和事。
她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近十五個小時,她能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是因爲小蘋果。
她極力想要讓自己起來,卻發現昨天哭得太兇,眼睛睜不開,而生病,又奪走了她爲數不多的力氣。
她一點點的掙扎着,挪動着自己的身體,往手機的位置靠攏。
終於,她摸到了,喘了口氣,撐開紅腫厚重的眼皮,在聯繫人中隨意點了一個電話,在等待接通的時間裡,她感覺到自己好像又快要昏睡過去了,好累好累。
“喂?錦安,今天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喬錦安雖腦子不清醒,但是她還是聽得出來,這是賀大哥的聲音。
“賀……賀大哥……”
賀延庭本以爲喬錦安是想給自己打個電話,道一聲新年快樂的,但是他一聽這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就知道她現在狀況絕對不好。
“錦安!你怎麼了?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賀延庭焦急的詢問,並且快速拿起車鑰匙,衝出家門,完全忽略了他本來答應今天下午要陪譚依依出去逛街這一回事。
在喬錦安斷斷續續說出自己所在的位置之後,賀延庭就以最快速度衝了過去,幾乎無視了紅綠燈的存在。
一路衝上喬錦安所在的公寓,他還撥打了120救護車的電話,他不想她發生任何事。
到了門口,他沒有鑰匙,也沒有辦法讓喬錦安給自己開門,他只能選擇暴力措施,撞,踹,推,不一會兒就把門給撞開了。
他衝進去,四處張望,終於在房間牀上看見了喬錦安的身影,她蜷縮成一團,面色蒼白,閉着眼,還帶着淚痕。
他伸手去碰喬錦安的時候,發現她早已昏睡過去,身體燙的嚇人。
正逢此時,救護車也到了,他連着被子一起,將喬錦安抱上了救護車。
在救護車上,醫生護士開始爲喬錦安進行初步診斷和救治。
後來發現,喬錦安只是單純的發燒,但是燒上了40度,這也是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