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洲已經開好了一瓶紅酒,將猩紅色澤的紅酒倒在高腳紅酒杯裡,不多不少,三分之一。
輕輕搖杯,他瞥了仍在哀嚎的季斯年一眼,從容的輕啓薄脣,抿了一口醒好的紅酒,清潤的口感非常適合現在恬淡舒適的環境。
“別急,這纔剛開始呢,而且你可以選擇不碰它們的不是嗎?”顧景洲緩緩把最後一口紅酒吞下,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若這時有女人在身側,只怕是不受魅惑的要吻上去了。
籠裡的季斯年聽到這話,恨不得撲上去掐死那個淡定優雅的男人,這人絕對是故意的,故意把籠子製作的比他矮一點,讓他直不起身,整座籠子站不直坐不下,籠邊接電,這就是在折磨他。
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折磨!
可他不敢動,他已經知道被這籠子電到有多痛了,又怎麼敢做其他大動作,只能不斷地咒罵他。
他真恨他,恨得咬牙切齒,憑什麼他就能坐在那雍容高貴的喝着紅酒,像是在觀戲一樣的戲耍他,捉弄他,看他在籠子裡的滑稽樣子。
他不甘心的叫囂着,內心的激動讓他的身子微微前傾,額頭碰到了欄杆,強勁的電流電的他渾身顫抖。
平靜下來後,這下季斯年老實了不少,就是嘴裡蹦出來的污言穢語猶如噴糞一樣停不下來,一旁的唐宣真想拿瓶空氣清新劑爲他除除臭。
回到A市,已經夜裡兩點了,可顧景洲公司大堂依舊燈火通明。奔波了一天的房車依舊低調地閃耀着光芒,停在聚滿了燈光的公司門口,坐在大堂裡的人都站了起來,許久不曾出現的季博天也赫然在目。
季博天臉色陰沉的看着顧景洲從車上下來,隨後的幾名保鏢扛着一個近一人高的籠子下來了。籠子看上去很沉,保鏢們的肌肉像小山一樣凸起,籠子上面蓋了一塊紅色的布匹,裡面的東西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籠子?大家有些好奇的伸長了頭,時不時面面相覷低聲交談。
顧景洲有些滿意看到大家興趣昂然的神情,還是繃緊了臉走進大堂。
坐在正中間的沙發上,顧景洲愜意的端起剛送上來的一杯咖啡,嗅了嗅香氣,他看着人差不多都圍過來了,才放下咖啡,敲敲桌子,輕快地響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辛苦大家了,這麼晚了還讓你們在這等着我。”
顧景洲謙虛有禮的口吻成功的換來了大家的敬意,衆人連連推辭說,“不辛苦不辛苦。”
“其實今天叫大家來,是想讓大家看看威脅到我身邊重要的人和物的下場,不過很可惜,本來以爲是隻老虎,抓到的卻是隻小貓,已經嚇得乖乖的不敢叫喚了。”
紅佈下的季斯年氣的牙癢癢,很想反駁他言語裡的諷刺,可他不能說話。
剛剛在車上,顧景洲對着鏡子拍拍衣服上的褶皺,打算從容下車的時候,頓住了腳步。他微微回頭,像是好奇般的問了他一個問題,“你說大家看見曾經風度翩翩的溫柔白衣醫生,現在變成了這樣,會不會很有破滅感呢?”
說罷一副不打算聽他回答的樣子,示意保鏢推開門下車。
季斯年趕緊伸手叫住了他,卻又被電到了手臂,他忍痛捂着手臂,急急的叫喚住了顧景洲。
“別走,別走,咱們有事好商量。”
顧景洲將邁出的長腿收回,挑挑眉,又折回了季斯年面前,“說吧,你想拿什麼和我交換?”
“我知道的事,關於喬仁和喬錦安之間的。”
“好。”顧景洲乾脆利落的答應了他的請求,揮手叫人拿出備好的紅布,乍一看還以爲是什麼揭幕儀式呢。
季斯年揚揚嘴,他就知道,只要這事兒扯上了喬錦安就會變得很輕鬆,但顧景洲他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人,所以他肯定要說點實話出來的,雖然看着這塊早就準備好的紅布,他有種跳進坑裡的感覺。
顧景洲一點也不擔心季斯年會不會騙他,反正他已經落在他手裡了,就憑那個籠子,顧景洲就敢保證,季斯年不過三天就會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對於早晚都會知道的事,顧景洲又怎麼會擔心呢,他只希望季斯年不要騙他,不然他會過的比他想象中還慘。
斷了籠子上的電,顧景洲就帶着一幫保鏢下車了,於是就有了剛剛那一幕。
聽到顧景洲的老虎小貓論,季博天臉都黑了,周身散發着陰測測的風,冷的周圍人都開始遠離他。
他一直都知道他弟弟對喬錦安強烈執着和扭曲的感情,就如同他對顧景菲的感情,所以當他聽到喬錦安被綁架的消息後,就開始找季斯年。
他沒找到他,心裡一鬆的同時又被提了起來,因爲找不到他,說明喬錦安真的是被他帶走了,而這樣季斯年能陪在喜歡的人身邊,他會開心的話,他這個做哥哥的可以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
可他心裡一緊則是在害怕,他和顧景洲在生意上是合作競爭的關係,他清楚的明白顧景洲凌厲狡詐的手段,他希望弟弟不要落在他手上,跑的越遠越好。
可最終,時不願我,顧景洲還是抓到了季斯年,還將他關在了籠子裡,就像對待一隻動物一樣的侮辱和虐待。
這樣的侮辱,季斯年承擔的了,他可承擔不起。季博天雙眼犀利如刀光血影狠狠的刺向人羣中氣息冰冷的顧景洲,而顧景洲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兩人目光相匯,迸裂出不可見的火花。
對上他兇狠的目光,顧景洲居然笑了,嘴角的弧度愈來愈大,卻讓人無法忽視他脣邊淡漠疏離的冷凝。
交代好衆人後,人們回家的回家,收拾收拾東西,就逐漸散了,只留下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的顧景洲和一直站在原地不曾挪動半步的季博天。
顧景洲起身走到籠子旁邊,一伸手,一旁的唐宣就遞上一根小木棍,顧景洲拿着小木棍輕輕敲着籠子,一下一下,發出噔噔噔的聲音。
聽着這聲音倒不會讓人頭皮發麻,反而讓人平靜了不少,只是蒙在籠子裡的季斯年心裡仍有些發毛,他看不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對於未知的東西,再堅強的人也會感到恐懼。
“看來你早就知道了吧,沒準還幫忙掩蓋了一下……”
顧景洲百無聊賴的敲着籠子玩,好像對敲東西這種幼稚的遊戲產生了興趣。
季博天見顧景洲說的這麼直白,附近也沒人,他乾脆也不避諱什麼了。
“你想把他怎麼辦?”他放低了姿態,希望顧景洲能給季斯年一個機會,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顧景洲疑惑的挑眉,怎麼辦?他沒打算對季斯年做什麼啊!
咯噔咯噔,顧景洲一下一下的按壓着骨節,發出清脆的聲音。籠子裡的季斯年頭皮一緊,他不會想和大哥打一架吧,大哥爲了他肯定不會反抗,真是……
季斯年憤怒的錘了一下籠子,又被反彈回來的力量疼的倒吸了一口氣。好在這時沒有通電,不然他的手可能真的會被廢掉。
外面,顧景洲已經鬆好了筋骨,他將手放在季博天肩膀上,目光如炬。手落下,爲季博天掃去肩上的浮塵。
“你放心,我不會對他做什麼的,你看他待在籠子裡多舒心啊,有人給他送飯喂水,就像他讓那些綁架者這樣對喬錦安一樣,一樣沒有自由,一樣身不由己。”
顧景洲仰頭望着灰暗的天空,反詰道:“你難道不覺得讓他自己體驗一下這種生活是件很有樂趣的事嗎?”
季博天冷哼了一聲,對他的話不給予反駁,他點起一根菸,深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
“你打算這樣關着他多久?他是一名醫生,他還有他的職責在身,你不能這樣私自囚禁他。”
“哦,這就要看他有多老實了。”
說完,顧景洲擡手看了眼腕間的手錶,擡眼間,眸中分明帶着蔑視,言語卻略帶歉意的向季博天揮揮手,“晚點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看着顧景洲大架勢的離開,季博天氣得將手裡的煙扔在地上,腳尖在其上狠狠地碾壓,眼裡冒火。
“先生,這裡不能隨意亂丟垃圾的。”看到這一幕的前臺走上前來,微笑着提示他在公共場合應有的公共素質。
季博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顧氏公司。
回到車上,顧景洲不再端着擺給他人看的架子,着急的走向放在公司兩天的車,油門一踩,離開了公司。
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喬錦安,他要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睡得安不安穩。
在顧景洲心裡,喬錦安永遠是脆弱的,需要人關心和照顧的,即使她表現的有多麼堅強強韌,在他眼裡,都需要一個懷抱依靠。
“錦安,錦安,我的錦安。”
歸心似箭的顧景洲並沒有發現現在的時間才凌晨四點多,完全不適合去別人家找人,因爲所有人肯定都還在睡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