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快點做好你自己的事,我已經等不及了。”
這時的裴歐辰語氣裡沒有半分情分,只有無盡的煩悶。
“等不及?你就這麼想要她。”夏安然看到他電話那一刻起的好心情瞬間消散殆盡。
喬錦安,憑什麼在三年前搶了她的顧景洲後,又再次想要搶走她孩子的父親裴歐辰。
她從不比她差,憑什麼讓她遭遇這麼多不公平的事。
她不甘心。
“我從來都不避諱我的目的,我一直都想要她。”裴歐辰向來直言不諱。
“好,我會做好那件事的,也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
說完,夏安然就惡狠狠的掐斷了電話。
“裴歐辰,你這樣對我,早晚會遭到報應的!”
夏安然咬緊了牙根,面目猙獰着,鮮紅細長的指甲掐在手機屏幕上,鋼化膜經受不住這樣的壓力,一點點破碎裂開。
還好我現在有了退路,還好我還有小遲,否則,等我報復完了喬錦安,下一個就是你。
不過,也要感謝裴歐辰的提醒,那兩張照片的事,該有個結局了。
回到家,喬錦安還沒緩過神來。
剛剛在車上,裴歐辰說的那個人,和她長的相似的女人,難道是是夏一微?
她當時不是說她吃了事後藥的嗎?怎麼會懷上了?
“難道是她騙了我。”
喬錦安不敢相信,但她也知道,這是有可能的。
避孕藥也有可能出現意外,沒有作用。
怎麼辦?該跟顧景洲說嗎?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他應該有知情權。
可是,她做不到,她沒辦法忍受,在他面前若無其事的說起他和別人的孩子。
即使她曾承受過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在知道夏安然懷了他的孩子時。
如果未來不斷的有女人懷着孩子冒出來,難道她還要再忍受下去嗎?
喬錦安緊緊的攥着胸口,好像這樣心口就會沒那麼疼。
不可能,只有經歷過才知道什麼是最痛的,她再也不想感受到那樣的感覺了。
她努力的告訴自己,沒用了,現在告訴他早已經沒用了,那個孩子已經在他們都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開了。
這樣心裡纔會好受一點。
這時,心裡幾經摧毀的喬錦安已經累得睡着了。
……
半田咖啡廳,一對中年男女正坐在一個昏暗的小角落。
周素麗看着咖啡上拉着唯美圖案的泡沫,毫不猶豫地拿着攪拌勺把它毀掉。
半天了,對面的人也不說話,周素麗擡眼看着桌上的玫瑰,又望了望對面的人,既然他不肯開口,那我就只能拋點牌出來誘惑誘惑他了。
“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世了。”
周素麗看着對方瞪大的眼睛,想接着說下去。
對方打斷了她的話,“你上次還跟我說你見到了她,現在又說她已經去世了,你這分明就是在作弄我,我就知道,女人沒有一句真話。”
說罷就要甩袖離去。
周素麗慢悠悠地叫住了他,“你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
那人離去的身影一頓,又慢慢坐了回來。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那人屏住了呼吸,想要更加清楚的聽周素麗倒底會說出什麼話來。
這時候,周素麗變得不着急了,她東扯扯西扯扯,就是不把話題轉到正題上。
男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周素麗知道,再這麼聊下去,這個男人會氣的發瘋的。
看着時候差不多了,周素麗又開始了上面未完的話題。
“我之前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女人確實死了,而我也確實見到了那個女人。”
她刻意在這裡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但是,那是兩個女人,老的那個,死在了十八年前,而年輕的那個女人,現年二十。”
她看着對面的男人心跳加速、激動又興奮的表情,保養的很好的手指輕輕從脣邊劃過。
“你說,這之間是不是有所聯繫?”她湊上前來,仔細的觀察着這個男人的表情。
真是有趣的人啊,她忽然間好像對他有了點興趣。
那個男人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回不了神。
他不敢相信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他二十年前因爲一個夜晚,他失去了她。
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會是他的嗎?他們在一起那麼久,很有可能是他的纔對。
那個孩子在哪裡?那個孩子到底在哪裡?
回過神的他吼出了這句話。
咖啡廳裡,所有人都看向了這個方向。
周素麗嚇得將臉埋在了臂彎裡,該死,這個死男人,喊這麼大聲幹嘛。
現在肯定還有很多人在注意這個方向,她不能久留了。
想到這裡,她悶聲聲的說:“你想知道,就看你要怎麼做了,時候不早了,下次見。”
對面的男人攔住她說:“你要我做什麼,我馬上就去做,求你,快點告訴我她那個孩子在哪?”
周素麗這時候簡直要被他給氣死了,明知道她現在着急着想走,他還攔着不放,簡直就是個蠢貨。
她忍住怒火,微微擡起頭,說:“你先放了我,回頭我就會告訴你你該做些什麼。”
說完,握住她的手鬆了,周素麗忽然感覺到了絲絲涼意。
那個男人的手,好溫暖,她莫名的,好想被這樣的手溫柔以待,做那些讓兩個人都感到高興和暢快的事。
片刻後,她回了神,匆匆離去。
留在原地的那個男人臉上浮起了異常的神色,他從褲兜裡掏出了錄音筆。
他是該相信這個女人的話,去探尋到那個孩子的所在,還是把錄音筆交給顧威,償還顧威當年留下的恩情。
他的心猶豫了。
最終,他有了想法,他可以一邊留下來給周素麗做事,另一邊繼續給顧威傳遞消息。
他只要要求顧威不要打草驚蛇,能讓他得到那個小孩的消息就好了。
對,就這樣。
……
又一天過去了,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日子,喬錦安是不願的。
可是現在的她寧願渾渾噩噩的,也不願清醒的看着這個世界,她不想面對這一切。
可是,生活還是要過的,即使,很難過。
那頭,夏安然早已化上了美美的妝。
這會兒,該到喬錦安的死期了吧。
夏安然想了想,直接給喬錦安打電話。
她不甘心,憑什麼就我一個人一無所有,還要在仇恨裡永遠淪陷,而這個女人卻可以自己想得到卻永遠得不到的東西。
莎士比亞說過這樣一句話,所謂悲劇,就是把有意義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她夏安然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夏安然的臉在燈光下放肆的笑着,殷紅的紅脣如同吸了血一般,帶着無盡的怨毒,令人爲之瑟瑟發抖。
喬錦安的手機一直是震動模式,在桌上挪動着。
她拿起手機,一看,嘴邊漾起一股無奈的笑,夏安然,她還嫌自己的生活不夠亂嗎?
她現在真的是什麼都不想管了,不想管顧景洲在幹嘛,不想管那個墮了胎的夏一微,不想管夏安然又跟他發生了什麼。
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寶寶,這是她目前唯一重要的事。
喬錦安沒有接她的電話,她想等到夏安然鬧騰夠了,自然就會靜下來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了。
電話一遍又一遍的想起,讓喬錦安根本沒有辦法專注自己的事情,她開始神遊,她突然想起,好像從來都沒有人這麼鍥而不捨的給自己打電話,夏安然居然是第一個。
她苦笑着,真是諷刺!
而這邊,夏安然早已從最開始的憤怒至極到後來的機械麻木,如同一個機器人一般重複着撥打的按鍵,她就抱着一個心態。
“我就不信她喬錦安會一直不接電話,只要她還在乎顧景洲。”
終於,夏安然等到了,電話通了。
夏安然嫣然一笑,哈哈,終於到她反擊的時候了。她穩了穩情緒,她拿起手機,對着對面說了句。
“喬錦安,我這麼真心誠意的給你打了這麼多通電話,於情於理,你不會拒絕我的一個小小的要求吧?”
喬錦安雖不知道她打着什麼主意,但以往的經驗告訴自己,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喬錦安道:“你先說說看吧,如果不超過我的底線,我是可以接受的。”
夏安然等的就是她的這句話,愉悅的笑着,“好啊,我就是想單獨約你來西餐廳吃個飯,順便給你看一個東西,與你哥哥有關,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只能忍痛把它刪了。”
與哥哥有關?夏安然會這麼好心麼?
她不這麼覺得,但是,她不能拿自己哥哥的生死來看玩笑,不管是什麼,她都得去。
掛了電話,夏安然得意的笑着,魚兒已經上鉤了,自己準備的大餐也要端上去咯!
真佩服自己,能發現這樣的人才,雖然要犧牲一些自己的美色,不過也無所謂,結果能讓自己滿意就好。
她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特意將那份文件拷貝了幾份,分別存在手機,電腦和U盤裡。
得意洋洋的夏安然撥通了一個沒有任何備註的電話。
對面很快就接通了,傳來一聲極度酷似顧景洲的聲音。
“喂?是夏安然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