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淬毒金針

一行浩浩蕩蕩,快馬加鞭,直奔洛陽而去。

韓伯虎已不再藏身馬車中,與王守義並坐趕車位置,遙指一馬當先開道的秦忘我,輕聲道:“王兄,你可覺出這小夥子的來歷頗有問題?”

王守義微微頓首道:“確有可疑之處,但他姓秦……”

韓伯虎正色道:“姓名不重要,在下所疑者乃是其動機。令親楊超兄就曾當面指出,他是故意仗義相助,旨在利用白菊花找到常九。但令人不解的是,白菊花爲地鼠門弟子,如今又助紂爲虐,跟那瘋狂殺手混在一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守義道:“白菊花所說爲那瘋狂殺手藥物控制、身不由己,倒有幾分可信。至於那秦忘我,在夏邑杏花村酒樓時,在下即看出他急於見常九,似比奪回銀月飛霜或對付那瘋狂殺手更爲重要!”

韓伯虎頷首道:“不錯,否則他豈會見到字條,以爲是常九,竟置對付瘋狂殺手任務於不顧,獨自悄然出城赴約!”

王守義面露詫色道:“依韓兄看,此人急於見常九,究爲何事?”

韓伯虎道:“如果不出所料,可能與那瘋狂殺手不謀而合吧!”

瘋狂殺手找常九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他們卻深諱莫測。

蕭姣姣自與金鵬見面,對秦忘我開始懷疑,即故意跟他疏遠。

這時見秦忘我獨自一馬當光,在前面開道,故意將奔勢放緩,靠近馬車,向趕車的王守義招呼道:“王大人,您累了吧?讓晚輩替您換換手。”

王守義笑道:“沒問題,老夫身子骨還硬朗得很!”

蕭姣姣單手一按馬鞍,身已騰空而起,嬌軀凌空一擰,已落坐在王守義身邊,不由分說,從他手中奪過繮索。

王守義只好一挪身子,讓出一些座位,笑道:“蕭姑娘,怎不去跟秦老弟在前開道,反而喜歡趕起車來了?”

蕭姣姣答非所問,道:“出發之前,晚輩曾聽韓老鏢主提到一位趙姑娘,她是誰?”

王守義代爲答道:“她是當年神醫趙百年之女,名叫趙幽蘭,不但家學淵博,精通醫道,盡得其父真傳,且聰明絕頂,青出於藍,醫術猶勝其父。你外祖父七王爺,曾被劇毒所制,命在旦夕,就是趙姑娘爲之解毒,換回一命。”

蕭姣姣好奇道:“就是用秦大哥所說的方法?”

王守義頷首道:“正是。所以秦老弟一說出那方法,老夫就追問他從何處學得。”

蕭姣姣追問道:“王大人可是懷疑秦大哥可能自趙姑娘處學會此法?”

王守義搖頭道:“不太可能,以年齡算來,在秦老弟出生之前,趙姑娘即巳不知去向,且立下血誓,今生將永不與世人見面,直到老死!”

蕭姣姣對此事極感興趣,又追問道:“那位趙姑娘爲何如此?”

王守義無限感慨道:“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老夫再慢慢告訴你。”

蕭姣姣撒嬌道:“王大人,別賣關子嘛!反正此去洛陽,還有很長的路,閒着也無聊,說說給晚輩聽聽嘛。”

王守義自從獲知她是蕭寒月與朱郡主之女,即另眼相看,且愛屋及烏,自是對這姑娘懷有一種特殊感情。

王守義不禁笑道:“你這孩子,真跟你娘當年一樣,天生一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只要提任何要求,別人就不忍拒絕。”

蕭姣姣嬌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王守義哈哈一笑道:“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韓伯虎也笑道:“王兄,你就別再吊胃口了,我來趕車,你說故事吧!”

蕭姣姣道:“不用了,我喜歡趕車,挺好玩的!”

一揚手中長鞭,連連抽在馬身上,雙馬八蹄齊飛,車速突然加快起來。

王守義一整思緒,將當年一場浩劫、幾乎動搖山河的往事,如數家珍般全部告訴了蕭姣姣。

說到最後,無限感慨道:“若非趙姑娘心靈性巧,憑其超人之智,以一弱女子獨擔重任,力挽狂濤,扭轉乾坤,後果真不堪設想啊!”

蕭姣姣一臉仰慕之色,道:“趙姑娘真了不起!但一夕之間,她帶着數百武林高手離開金陵近郊,竟無人知其去向?”

韓伯虎接口道:“人家都知道趙姑娘的用心良苦,她是怕這批喪失心智的武林高手已被那二先生訓練,個個嗜殺成性,一旦放出去,流散各地,不知將造成多大禍害。但又不忍將數百之衆以藥物毒斃,只有將他們帶至人煙絕跡的荒山野谷,任其老死,自然消來。是以大家爲了成全其志,從無人追查趙姑娘去向。”

蕭姣姣不以爲然道:“如果是我,乾脆把那數百殺手全部毒斃多省事!”

手中長鞭一揚,連連抽在馬身上,車速又加快了。

韓伯虎、王守義聞言,不禁相顧愕然。

一行浩浩蕩蕩,途中幸末發生事故,抵達洛陽已是薄暮時分。

城北虎風鏢局,暫時成了衆人落腳之地。

其次安排各人住宿之處。好在鏢局客房甚多,自然不成問題。

最後召來總管,詢問金鵬是否已到洛陽。

但得到的答覆是,自韓伯虎離開洛陽、前往金陵後,多日來竟無任何人上門。

金鵬是走在韓伯虎等人之前,當夜就先行,一路去追趕楊瑤的,怎會至今末到?

楊瑤明知金鵬已到,故作焦急道:“韓大叔,金大哥會不會途中發生了意外?”

韓伯虎勸慰道:“楊姑娘放心,金鵬武功不弱,且極爲機警,說不定途中有所發現,因而耽擱了。”

楊瑤表情逼真道:“可是,怎麼說他也該到了……”

蕭姣姣怕她言多必失、露出馬腳,忙上前笑道:“金大哥不會有事的。走,我帶你到房裡去清理一下,趕了一天路,滿頭滿身都是風沙,怪難受的。”

她在此己住過數日,如同識途老馬,當即帶着楊瑤與黃小玉,先行回客房去。

趁着秦忘我去廚房親自指揮準備一切,白菊花由白玉仙押回客房,負責看守。身爲主人的韓伯虎,招呼譚三姑、王守義至內廳休息。

賓主坐定,家僕奉上熱茶,徑自退去。

譚三姑首先發言道:“二位不知是否想到,白姑娘被毒藥所制,其手法跟當年七王爺的情形幾乎如出一撤!”

韓伯虎微微頷首道:“確實如此,且無獨有偶,連秦老弟所用的解毒之法,也與當年趙姑娘完全相同,豈非太巧合了?”

王守義驚詫道:“譚老前輩,韓兄,莫非二位懷疑……”

韓伯虎、譚三姑不約而同道:“二先生!”

王守義一怔,詫異道:“但據在下所知,早在數年之前,他已病歿天牢……”

譚三姑道:“正因如此,才使老身感到蹊蹺!”

王守義道:“藥醫不死病,縱然華陀再世,扁鵲重生,在下也絕難相信,能使那罪魁禍首死而復生!”

韓伯虎又點點頭,道:“說的也是,除非他能借屍還魂!”

譚三姑卻不以爲然,神色凝重道:“老身所懷疑者,是病死天牢中的二先生究竟是不是他!”

此言一出,韓伯虎、王守義不禁相顧愕然。

正值此際,突見黃小玉闖入,氣急敗環道:“譚婆婆,那白姑娘毒性發作了,娘要我來通知你們……”

譚三姑立即起身,道:“我們去看看,玉丫頭,你快去廚房通知秦大哥!”

黃小玉來不及應聲,已轉身奔去。

譚三姑、韓伯虎、王守義匆匆來至西廂客房。

住在隔壁的蕭姣姣、楊瑤早已聞聲趕了過來。

只見躺在牀上的白菊花,正聲嘶力竭地哭喊狂叫,雙手在胸前亂撕亂抓,滿牀翻滾,形同瘋狂,顯然痛苦已極。

白玉仙側坐牀邊,雙手全力按住她兩肩,安撫道:“你忍一忍,秦公子正在準備爲你解毒……”

白菊花痛苦叫道:“求求你們,殺了我吧,我受不了啊……”

譚三姑衝至牀前,駢指如戟,疾點白菊花昏穴。

輕嚶一聲,白菊花失去了知覺。

白玉仙如釋重負,站了起來,鬆口氣道:“你們再不趕來,我真束手無策了。”

譚三姑神色凝重道:“各位看看,她毒發的情形跟當年……”

黃小玉正好帶着秦忘我急急趕來,使譚三姑的話被打斷。

秦忘我直趨牀前,一面按白菊花腕脈,一面伸手翻開她的眼皮,隨即急促道:“情況不妙,得儘量爭取時間!”

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顧男女之嫌,雙手託抱起白菊花,匆匆出房而去。

廚房內,大竈上火巳生起,大鐵鍋、大蒸籠也已備妥,但採購百缸陳年老醋等物的人,卻仍遲遲末返。

幹稻草上鋪着棉被,秦忘我將白菊花剛放下,總管匆匆而返,向街上懸壺的吳大夫借來一副十二支金針。

這是秦忘我所需各物中最重要的一件。

秦忘我接過金針,向跟入的韓伯虎焦急道:“現在就等百缸陳年老酷、半斤老參及三隻童雞備齊,即可開始了。”

韓伯虎也皺眉道:“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

正說之間,幾個手下及時趕回。

鏢師陳凡滿頭大汗,氣喘呼呼道:“來了來了,鏢主,這百缸陳年老醋,一時還真不容易湊足,跑了好幾家老字號醬園……”

韓伯虎無暇聽他訴苦,轉向秦忘我道:“秦老弟,各物均已齊備,尚有何事交代?”

秦忘我道:“不敢。此處只需留譚老前輩、白前輩及三位姑娘協助,其他人暫請回避。”

韓伯虎明白了,白菊花是個姑娘家,除秦忘我之外,男子不便留此觀看。於是吩咐手下,將百缸陳年老醋、半斤老參及三隻童雞留下,全部撤離廚房。

譚三姑等奉召而至,秦忘我即道;“三位姑娘請幫忙,將醋缸全部開封,傾入鍋內。”

他當即親自動手,將大鍋置於竈上,等三位姑娘將百缸陳年老醋全部傾入鍋內,即將老參置入,再將三隻童雞活生生投入鍋內,置上大蒸籠,使雞無法跳出。

準備完畢,秦忘我轉身道:“譚老前輩、白前輩,有勞二位將白姑娘全身衣物盡褪,置於蒸籠之上。”

當年神醫之女趙幽蘭以此法爲七王爺解毒,譚三姑、白玉仙雖未在場目睹,但事後聽蕭寒月述及全部過程,確實令人匪夷所思。

此刻她們二人可說駕輕就熟,立即照辦。

秦忘我是在場唯一男子,爲了迴避,只好蹲在竈口前,不斷加添柴火。

黃小玉、楊瑤看在眼裡,不禁暗自竊笑。

蕭姣姣卻故意問道:“秦大哥,把人放在蒸籠上蒸,豈不要蒸熟了?”

秦忘我漫應道;“不會的,我會控制火力大小。”

譚三姑、白玉仙已將白菊花衣衫盡褪,這才發現她右臂上紋有一隻鼠形圖案,顯然是地鼠門弟子標記。

二人合力將白菊花擡起,站上備好的木椅,將她赤裸裸置於大蒸籠上。

秦忘我將火勢調整一下,隨即站起身道;“請二位將白姑娘扶起。”

譚三姑、白玉仙這時完全聽命於秦忘我,如言扶起了白菊花。

秦忘我爲了施展解毒奇術,也就顧不得男女之嫌了。

打開布包,取出惜回的十二支金針,站上木椅,將金針連刺白菊花全身十二處穴位,交代道:“請二位注意,看到金針所扎之處有黑血冒出時,即刻通知晚輩。”

說完,跳下木凳,又去照顧竈中柴火。

譚三姑、白玉仙目不轉睛,注視着十二處穴位。

三個年輕姑娘閒着無事,守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不時交頭接耳,竊竊私議。

本來用此法解毒,秦忘我也需先點白菊花昏穴,以免她難耐被蒸之苦。幸而譚三姑已代勞,省了他一道子腳。

否則,被置於蒸籠上,活蒸之苦,任何人也難抵受。

白菊花雖被點了昏穴,被鍋中不斷冒起熱醋所蒸,全身仍下意識地不斷抽動,且發出輕微呻吟。

秦忘我正控制火力,突聞譚三姑招呼道:“有黑血出來了!”

秦忘我詫然道:“哪會有這麼快……”

說時巳站起身,踏上木凳,向蒸籠中的白菊花身上一看,果見十二處穴位已不斷有黑血流出。

他暗自一怔,詫異道:“不可能呀!最快也需半個時辰……”

譚三姑不愧是武林前輩,急問道:“可有什麼不對?”

秦忘我被她一語提醒,急將金針拔起-支,乍見整支金針已成烏黑色,不禁失聲驚呼道;“不好!金針有毒!”

“毒”字甫出口,白菊花口一張,噴出一股黑血!

秦忘我大驚失色,跳上竈頭,急將白菊花自蒸籠中抱出,再跳下竈頭,將她平放地上。

譚三姑等人頓時驚亂成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秦忘我雙手齊動,急將剩下的十一支金針全部拔出,每一支均呈烏黑色。

急看白菊花,竟已氣絕而亡!

白菊花的意外死亡,使衆人大爲震驚。

問題出在十二支金針上!

金針是總管向吳大夫處偌來的,這位“榮安堂”的吳大夫乃是洛陽城內頗負盛名的跌打損傷名醫。

萬其三代祖傳的金針術,更是遠近聞名。

由於“榮安堂”距虎風鏢局僅隔一條街,且鏢師們平日若有個傷痛,均前往求治。

是以秦忘我需用十二支金針,總管就親自前往商借。

想不到惜來的十二支金針,竟然全部淬以劇毒!

韓伯虎驚怒交加,當即陪同秦忘我、王守義帶着一批鏢師,浩浩蕩蕩趕往“榮安堂”,決心向吳大夫興師問罪。

此刻不過是掌燈時分,“榮安堂”已關上門板。

韓伯虎怒道:“哼!關上門,就能躲得過嗎?”

一施眼色,鏢師陳凡立即上前,飛起一腳,轟然一聲將大門踹開。

衆人一擁而入,頓時一驚,只見一名夥計及學徒已橫屍在櫃檯前地上。

韓伯虎情知有異,一馬當先,闖進了內屋。

果然不出所料,吳大夫一家五口全遭殺害!

王守義不愧是當年江南第一神捕,立即向各處搜索,但毫無所獲。

毫無疑問,這七條人命又是那瘋狂殺手的傑作!

王守義怒不可遏道:“這瘋狂殺手,簡直已滅絕人性!”

韓怕虎道:“王兄,咱們回去再作計議。”

王守義是捕頭出身,不忘報案,交代了陳凡後,始偕同秦忘我等人隨着韓伯虎回鏢局。

一進大廳,譚三姑等人就迫不及待,追問“榮安堂”查出什麼結果。

當她們聽說吳大夫全家七口悉遭毒手,無不爲之張目結舌。

瘋狂殺手的殘酷手段,確實令人髮指!

這時已是晚飯時刻,但誰還有心情吃得下。

韓伯虎交代手下處理白菊花的屍體後,回到大廳來,只見衆人正在議論紛紛。

王守義即道:“韓兄,方纔譚老前輩提到,那瘋狂殺手受傷之後,可能先來了洛陽。這不足爲奇,因爲他知道,咱們必然直接回洛陽。但他就算料到,咱們必會爲白菊花解毒,怎會有先見之明,算準了咱們會向“榮安堂”借用十二支金針?這豈不是太玄了!”

韓伯虎神情凝重道:“此事確實匪夷所思,咱們一回來,立即交代下去,分頭辦事,絕不可能事先走漏消息……”

總管正好走來,準備請示何時開席。

王守義即道:“張總管,此去‘榮安堂’,不過一街之隔,你去借金針,爲何往返一趟,費時甚久?”

總管恭然答道:“在下去見吳大夫,說明要借用十二支金針。

他一口答應,親自入內去取。在下等了很久,他纔出來,說是用過的舊針不便借出,特地找出十二支新的,一次尚未用過……”

王守義揮揮手,示意總管退下,遂道:“這就是了,必是吳大夫入內取針時,瘋狂殺手已潛入,制住其家小,逼吳大夫將十二支金針交由他做過手腳,再拿出去交給張總管攜回。”

衆人紛紛點頭,承認王守義的判斷極爲正確。

事實上,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哪知蕭姣姣突然發難,箭頭直指秦忘我,道;“秦大哥,你既精通醫道金針之術,難道使用之前,競末察覺金針有毒?”

秦忘我愧疚道:“在下確實一時疏忽,末慮及此……”

蕭姣姣得理不饒人,又道:“秦大哥爲何不先仔細檢查,試試是否安全?”

秦忘我強自-笑道:“金針毫無異狀,如何試法?除非……除非在下先向自己紮上一針!”

蕭姣姣正待反駁,王守義已接口道:“這也怪不得秦老弟,從“榮安堂”借回的金針,怎會想到針上出問題。”

蕭姣姣冷冷一哼,道:“那瘋狂殺手真厲害,不但殺人滅口,還來個借刀殺人,要不是大家都信任秦大哥,豈不是害秦大哥背上了黑鍋!”

這姑娘好厲害的一張嘴,幾句話聽在秦忘我耳裡,確實不是滋味。但事實如此,是他一時疏忽,造成白菊花枉送性命,叫他如何分辨。

此行一直不太愛說話的白玉仙,察覺秦忘我神情極爲難堪,忍不住開口道:“蕭姑娘,秦公子原是出於善意,此舉不但能爲白姑娘解除毒發之苦,同時能使她感恩圖報,說出那瘋狂殺手的一切。

事出偶然,誰也意料不到,當務之急,不在追究白姑娘致死的責任,而是既知瘋狂殺於已來洛陽,我們應該從長計議,急謀對策纔是。”

韓伯虎連連點頭,道:“對對對,白女俠的想法正與在下不謀而合!”

譚三姑笑道:“他的目標是常九,看來老身還得戴上人皮面具,受受罪呢!”

蕭姣姣靈機一動,忽道:“譚婆婆,你那人皮面具可有多的?”

譚三姑笑問道:“姣姣,你要幹嘛?”

蕭姣姣掃了衆人-眼,始正色道:“我要扮成白菊花!”

此言一出,衆人均爲之一怔。

不需要她說明,大家己猜出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幾乎是同時,衆人不約而同齊聲讚道:“妙!妙計!”

只有秦忘我一人,表情木然。

蕭姣姣得意地笑了!

白菊花慘遭金針毒斃的消息,韓伯虎嚴禁外泄。

蕭姣姣經過了巧妙的易容,變成了白菊花。

這是一石二鳥之計,不但可誘瘋狂殺手找上門,同時也可能引出常九。

衆人皆一致認爲,這是絕妙之計。唯獨秦忘我不以爲然,他認爲譚三姑扮常九不致有生命危險,因爲瘋狂殺手要的是活人。

蕭姣姣則不同,瘋狂殺手爲了防白菊花泄密,纔會用借刀殺人之計,以十二支淬毒金針欲置她於死地,如果發現她未死,必然會再下毒手!

但秦忘我孤掌難鳴,難排衆議,只有不表示意見,決心全力保護蕭姣姣的安全。

一夜相安無事。

次日一早,蕭姣姣開門出房,發現秦忘我手抱青虹劍,坐在院中石凳上,似乎整夜未回房去睡,不禁暗自一怔,詫然問道;“秦大哥,你整夜守在這裡?”

秦忘我微微點頭道:“在下已疏忽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大意!”

蕭姣姣毫不領情,淡談一笑道:“我又不是真的白菊花!何況,整個鏢局裡裡外外,徹夜有人嚴加戒備,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秦忘我道:“我不覺得是多此一舉!蕭姑娘……”

蕭姣姣見他欲言又止,譏道:“秦大哥一向快人快語,怎麼突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了?”

秦忘我遲疑一下,始道:“蕭姑娘對在下是否有什麼誤會或不滿?”

蕭姣姣強自一笑道:“秦大哥怎會有此想法?”

秦忘我道:“在下看得出,自從那夜在夏邑我救回楊姑娘之後,你對我的態度就變了……”

蕭姣姣“哦?”了-聲,故作茫然道:“是嗎?我自己怎麼一點也不覺得,恐怕是秦大哥自己心理作祟吧!”

秦忘我自覺愧疚道:“不!我知道,那夜不該騙你,說王大人要我去談事,丟下你一人在酒樓,溜出城去赴約……”

蕭姣姣憤聲道:“既然你自己提起那夜的事,我也把話挑明瞭說吧,你可知道,當時如果不是我久等不見你回來,跑去找王大人,逃過一劫,否則就跟那批留守酒樓的人一樣,身首異處了!”

秦忘我沮然道:“事後我也知道做錯了,即使真是常九約我見面,我也不該丟下你一人……”

蕭姣姣冷冷一笑,道:“哦?我的生死,比你要找常九更重要?”

秦忘我認真道:“如果現在由我選擇,我寧願不見常九!”

蕭姣姣不屑道:“但那夜選擇的不是我!”

秦忘我道:“所以我才感覺對你愧疚!”

蕭姣姣趁機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告訴我,爲何急於找常九?”

秦忘我面有難色,訥訥道;“我,我……”

正好韓伯虎走來,解了他的圍。

韓伯虎道;“秦老弟、蕭姑娘.王大人已經在等侯,如果你們難備好了,立刻就出發。”

蕭姣姣振奮道:“晚輩早就準備好啦!”

韓伯虎轉向秦忘我,鄭重叮嚀道:“秦老弟,此行任務重大,且充滿兇險危機。老夫把蕭姑娘的安全寄託於你了。縱然毫無所獲,也要以蕭姑娘的安全爲重!”

秦忘我豪氣干雲,毅然道:“韓老鏢主放心,晚輩雖肝腦塗地,也絕不讓蕭姑娘毫髮受損!”

此話說得慷慨激昂,使蕭姣姣雖對他懷有成見,也不禁爲之動容。

韓伯虎哈哈一笑,道:“好!有秦老弟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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