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說“小說巴士”入眼便見楚瀾側站在門外,兩人對視,皆是一愣。,他來前,白若嫺支走了殿外的下人,卻不想,離開時會遇見楚瀾側。
他的眼中裝着幾分清冷,本想繞開楚瀾側直接離開,無奈腳步頓在原處,無法在這時丟下白若嫺一人。
殿內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許多,白若嫺看向楚瀾君停頓下來的身影,不知是爲何原因。走向前時,見到楚瀾側就在門外,白若嫺半張着脣,不知該如何想他解釋。
“皇上……”頓了許久,白若嫺叫道,她可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是我闖入殿的,先前她並不知道我會來。”楚瀾君接過她的話,一向不喜歡給人多言的他,竟開口爲她辯解。
楚瀾側久就不做言語,殿外的蟲鳴聲有些擾人,白若嫺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緒,心中越發慌亂起來。
見兩人並肩站在一起,楚瀾側恍然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面對楚瀾君的開口袒護,似乎更證實了他們二人不一樣的關係,有一股怒火在心中撞擊,但他表面上還是依舊平靜。
“我與楚定王只是有事商議,皇上,請你不要多心。”白若嫺上前幾步,拉住他的衣袖,不想讓他誤解。
“有什麼事情,不能與朕商議?”楚瀾側的語氣中沒有一絲感情,目光從楚瀾君那裡流轉到白若嫺身上,手反握住白若嫺的手腕,將她拉回自己身邊。
私下與王侯相見本就是大罪,白若嫺啞口無言,總不能將謀算儲位的時事情告訴他。
他們兩人,眼看着就是一場大戰。
楚瀾側抽出了佩劍,放在了楚瀾君的頸處。他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若是在觸怒他一點,恐怕楚瀾君將人頭不保。
白若嫺倒吸了一口涼氣,卻也不敢上前阻止,害怕惹得楚瀾側更加生氣。
“沒有朕的旨意,王侯私自入宮,罪可至死。楚定王是不知道楚國律法,還是不將朕放在眼裡?”楚瀾側質問道。
面對他揮來的劍,楚瀾君倒也不躲,他眸子微眯,白若嫺可以感受到幾分殺意,匆忙擋在了楚瀾側面前,有些哀求着:“千錯萬錯都怪我,皇上不要責備楚定王,我甘願受責。”
楚瀾君的性子她太瞭解了,他雖不是莽撞之人,但若對誰動了殺心,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攔的。白若嫺出言相勸,表面上是對楚瀾君的袒護。
但如此做法,只會讓楚瀾側誤解更深,他眼中的失望再也不能掩飾。
他手上的力氣加大了不少,讓白若嫺感到吃痛,微皺着眉,沒有哼一聲。兩人雖然捱得很近,但白若嫺可以感受到他對自己開始疏遠,一股力道將她重重推向一旁,她身影不穩,險些栽倒在地。
此刻,無論說什麼,都無法在平息楚瀾側的怒意。他目光一凌,手中的劍向楚瀾君喉嚨刺去。白若嫺見狀,想要上前,不料他長劍一轉,劍鋒對立與她眉心間,他的聲音如臘月寒冰刺入她的心間:“不要仗着朕對你的寵愛,你就胡作非爲!”
與他相伴在一起多年,他從未對她重言一句。今日,他竟會對她刀劍相向,周圍的空氣都像是被他無情的話語冰封了,骨子裡滲出一道寒意,將她的呼吸和血液一寸寸的凍結起來。
她扶着門欄,眼中有些溫熱,微微泛起紅意,但再也沒能說出一句話。
楚瀾君一直避着楚瀾側,就是不想讓他誤會白若嫺,可見兩人現在的樣子,誤會已並非一日兩日。在此刻,他也明白了,白若嫺眼中多次流露出的無奈與悲意,究竟是爲何。
他們之間的鬥爭,註定無法避免。楚瀾君身上多了些蕭殺之氣,儘管他已經很剋制,但當楚瀾側向他攻擊而來時,化手中摺扇爲利刀,扇劍向擊,發出鏗然響聲。楚瀾側豈會是他的對手,將他手中的劍打偏時,楚瀾君將摺扇揮向他心口處,不料白若嫺在此時衝了過來,擋在了他們之間。
見她爲保護楚瀾側而不惜用生命冒險,楚瀾君在命懸一線間將摺扇收了回去,使出的內力生生逼傷了自己。喉嚨一股腥甜涌上,他握緊了扇子,將不適感壓了下去,嚥下去的血讓他胸口悶疼,但還是保持着冷靜。
楚瀾側的劍術沒有楚瀾君那般靈巧自如,面對突然闖過來的白若嫺,劍沒能及時收回,眼前濺起了幾滴血花,劍刃沒入皮肉的聲音,是他此生最大的夢靨。比起失去她,他最害怕的是傷害她,即使每每看見曖昧的書信,他都逼着自己不對她動怒。今日將劍刺入她的身體,更是他從未敢想的。
看着肩膀上不斷流出的血,白若嫺覺得痛意有些遲鈍,她呆呆地注視了楚瀾側一會兒,腦中完全不知再想些什麼,只是,想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再管,當闔眼的那一刻,便真的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嬋州宮城。
夏日的氛圍,和這裡毫無關係,夜空中沒有星辰,唯有白雪點綴着天空與大地。
那顆摔碎的水晶珠還能再黑暗中閃着光芒,楚瀾清臥在榻上,看着那幽藍色的光,聽着探子來報,深邃的眼中裝滿了那幽暗。
“楚後受傷,皇帝下命將楚定王囚禁在宮中,是何原因並未散播出來。但屬下那晚看見,他們三人起了衝突。”探子說道。
殺了風陌涵,楚瀾清覺得輕鬆了不少,辦起事情來也變得利索了很多。他一直盯着那顆破碎的水晶珠,上面濺了風陌涵的血,他可捨不得丟。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陰冷的駭人。
“聽聞前嬋州城主說,蕭玄爍是白若嫺和楚瀾君的孩子。”楚瀾清坐直了身子,伸手拉過那顆珠子,繼續說道:“下一步,我就幫楚帝,把這個孽種除掉吧。”
風輕雲淡的話語,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楚瀾清站起身,握着水晶球,往寢殿更深處走去,身上的黑袍很快便融入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