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欣罵的越來越難聽,木風終於在唐安文和對方的理論中,搞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吼一聲閉嘴:“閉嘴.”
頓時不管是張蘭和吳芳停嘴,就連陸欣和他的兩個哥麼都會被嚇了一跳,同時停嘴不敢在叫嚷,剛纔木風兇狠的樣子,簡直像要則人而噬,相當可怕。
見三人終於安靜下來,木風看向陸欣的兩個哥麼說道:“你們的意思是陸欣讓你們漢子去賣竹筍的,既然是陸欣叫你們去,你們自然該找陸欣,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兩跑我家來叫罵什麼,在敢罵一句休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陳欣的兩個哥麼還想爭辯道:“可是他說是你們說的,能賺錢。”
唐安文差點就笑出來道:“他說能賺錢就能賺錢,你們怎麼不找他去啊,找我們做什麼。是不是他說讓你們去吃屎,你們也去吃。他說你們就信,我看你們當年嫁給他哥哥的時候,對他必定不是很好,他耍你們的呢,要不然他男人怎麼沒有去,說不定陳欣就等着看你們兩家的笑話。”
唐安文的話音未落,羅凌就很不給面子笑噴了,他沒有想到唐安文還能說出這麼好笑的話,他讓你去吃屎你就去吃啊,說的實在太對了。
陸欣的兩個哥麼瞪了發笑的羅凌一眼,他們是已經聽出來了,唐安文不是笑他們傻嗎,不過想想也是,當年他們嫁人陸家,對陸欣可不是特別好,也處處爲難過,說不定如今真的是來報復他們,想讓他們成爲村子裡的笑柄。
唐安文看兩人瞪羅凌馬上說道:“瞪什麼瞪,他可是大夫,得罪他小心哪天你們家裡有人生病了,想怎麼弄死你們就怎麼弄死你們,大夫可不是這麼輕易能得罪的。”
唐郎他們都被唐安文的話弄的笑也不是,不笑又忍的辛苦,他們可不好意思像羅凌那樣大笑,幾個人抽着嘴角,眼睛裡早就充滿了笑意,唐安文說的太對了,這兩個哥麼真的是找錯人吵架了。
張蘭道:“阿文說的沒有錯,你們的事和阿文家根本沒有關係,昨天阿文就警告過所有人。他說了如果要賣就挖一些去鎮上,最好別去水陽鎮,可見陸欣是沒有告訴你們,他大概就是故意的。我隔壁唐老叔一家,昨天就挖了四五十斤的筍,中午我聽唐叔麼說他們賣了五六十文,也算是不錯了。”
陸欣的兩個哥麼一聽,轉頭狠狠的瞪了陸欣一眼,兩人扭頭就走,他們再也不想讓人當傻子一般看笑話了。
三人出了院子不久,就傳來陸欣的大叫聲,不斷的辯解着他真不是故意的,院子裡的人都知道陸欣要吃不少苦頭,就陸欣兩個哥麼的厲害勁兒,絕對夠陸欣喝一壺的,說不定還得拿出不少的私房錢來平息。
木風看着唐安文開心的樣子,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這簡直就是把白的說成黑的,把黑的說成白的,那陸欣怎麼可能真的會這麼做,他巴不得把唐家的東西都搬回到姆家。
羅凌被唐安文的話逗的直笑,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發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他好像被唐安文損了,什麼叫想怎麼弄死就怎麼弄死,什麼叫輕易得罪不得,他有這麼壞嗎,若是大夫被人得罪一下就要弄死人,那一個大夫得弄死多少人啊,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大夫怎麼也是救死扶傷的,都被唐安文給繞進去了,羅凌暗中呸了好幾聲。
木風對着院子裡的幾個人說道:“今晚都在我家吃吧,唐郎你們去把孩子也接過來,做頓好的。”
幾個人也不和木風客氣,經過這次的事,他們的友情更牢固了,就在他們點頭想要答應的時候。只見木風轉身沒有走幾步,身子晃了晃,就怎麼直直的往後倒去,唐安文第一個察覺木風不對勁,他伸手就去拉木風。
站在木風后面的羅凌反應極快,他欺生上去攙扶住木風往後倒的身體,院子裡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幫忙,很快把木風扶回屋子裡。
原本呆在屋子裡,朝門外面探頭探腦的唐果唐豆,也發覺他們阿姆好像不太好,唐果傻愣愣的看着,豆子眼淚都已經下來了,阿姆怎麼了,爲什麼爹爹叫阿姆,阿姆都不答應了,阿姆最疼爹爹了,只要爹爹叫一聲,阿姆總是會在最快的時間裡應一聲,就怕爹爹會找不到他不高興。
唐安文着急的拍着木風的臉,一聲聲的叫着木風,已經急的不行了,他完全慌神了。
木風就這樣安靜的躺在牀上,一點反應也沒有給唐安文,任由唐安文無論怎麼呼喚都無濟於事。
張蘭大聲道:“唐安文你這樣不行,這樣叫不醒木風的,趕快掐人中,快點,唐郎趕緊去找大夫,都別在這裡杵着了。”
羅凌被幾個人擠在外面,他急的大叫一聲:“都給我起開,唐安文你也給我滾邊上去,哭喪着一張臉做什麼,這還沒死呢,不過是暈過去了。都忘記我是大夫了,趕緊的別愣着,讓開,讓我看看木風到底怎麼了。”
於是幾個人又都急急的退出屋子,讓羅凌給木風把脈,張蘭把兩個大人顧不上的孩子帶到院子裡,告訴他們沒事,別擔心,有羅凌叔叔在你們阿姆不會有事的,如果他們哭鬧,就會吵到羅凌叔叔給他們阿姆看病,也會讓爹爹擔心的。
兩個孩子都懂事的很,唐豆硬生生的就把眼淚給逼了回去,他不想讓爹爹和阿姆擔心,唐果似懂非懂,檫乾眼淚乖乖的坐在院子裡等着。
唐安文一眨不眨的盯着木風,深怕這人一眨眼之下就沒有了,羅凌被唐安文這眼睛驚到了。
沒有想到這傻子恢復後,居然真對木風這麼在意,他還當唐安文只不過是出於感動,現在看着唐安文這樣的眼神,他似乎明白,唐安文的生命力大約再也不能沒有木風,這兩人根本就是一體的,木風這些年的付出並沒有白費,果然得到了該有的回報。
當初他剛回家的時候,就經常聽到老爹嘮叨這個木風,他想着這人是何方神聖,在老爹說起這哥兒咬牙撐起一個艱難的小家庭,慢慢的羅凌對木風也好奇起來,當他逐漸從周圍瞭解到木風的品性後,他非常佩服木風。
那樣的生活就算一個漢子都不一定能夠熬的住,偏偏這個哥兒,給了傻子一個家,爲傻子撐起一片狹小卻又安穩的天空,甚至把兩個孩子都照顧的很好,他真的非常非常佩服木風,不但性格堅韌頑強,更是堅持忍耐,世間大約很難在能找出這樣品性的人。
羅凌鬆開手,唐安文馬上急道:“怎麼樣,我家木風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昏過去。”
唐安文心裡實在焦急,他對古代醫術真不抱太大希望,畢竟當初傻子跳個河,都能發燒燒傻了,如果放在現代,只要及時送醫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但是他又不得不把希望寄託在羅凌這裡,就算這古代沒有現代的醫術,有大夫總比沒有強多了。
羅凌低咳一聲慢條斯理的道:“氣血兩虛,最近他是不是很勞累,要讓他好好休息,他的身體需要溫補。這些年你應該比任何你清楚木風過的日子,他的身體被掏空的太厲害,別看他現在身體看着不錯,如果在這樣放任不管下去,他撐不了幾年的。”
唐安文聽到撐不了幾年的時候,心募得揪緊連忙問道:“那要怎麼做才能讓木風恢復過來,你也看到了,我們一家不管是孩子和我都需要他,木風絕對不能有事,我不能沒有他的。”
羅凌斜了唐安文一眼道:“恢復過來,恢復過來做什麼,我看早死早託生對木風來說最好,也不用再給你當牛做馬的,他都苦了這麼多年,你還想讓他給你當奴僕使喚,能讓他休息休息不。”
唐安文聽到羅凌的話氣的半死,他什麼時候把木風當牛做馬了,這可是他正經八本的媳婦,他疼還來不及能,怎麼捨得讓木風出事。
起的一把抓住羅凌的衣襟道:“羅凌你說什麼瘋話,木風是我媳婦,不是我奴隸,我喜歡他,我不想讓他出事,更不會把他當做奴僕使喚。快點告訴我要怎麼照顧木風,怎麼樣才能讓他恢復過來。不然休怪我不客氣,在敢故意激我,小心拳頭伺候。”
羅凌根本不怕唐安文張牙舞爪的危險,他低咳一聲,一根手指就輕輕撥開在他眼前揮舞威脅的拳頭,這才道:“大夫是不能得罪的,分分鐘搞死,這可是你說的。如果你真喜歡木風,那以後就好好對他,記得別讓他傷心,傷心最損身子,只要他心情好了,好好注意長命百歲也不是不可能的。”
唐安文一聽,立馬乖乖鬆開羅凌的衣襟,相當誠懇的道:“說說具體的,要怎麼辦,直白點兒,我怕我聽不懂。”
羅凌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衣服,拍了拍衣服上莫須有的灰塵道:“木風氣血兩虛,一個要給他補血,一個自然要補氣,這氣是精氣神的氣。比如常常吃些蓮子、枸杞核桃之類的,還有紅棗紅豆黑豆之類的,魚湯骨頭湯鹿肉牛肉,這些是最好的溫補食材。是藥三分毒,所以最好食補,你等會兒跟我回去抓些藥,先給木風調料一下,接着就慢慢給木風補,不要超之過急,不然虛不受補,反而會害了木風明白不。”
聽了羅凌的長篇大論,唐安文點點頭表示聽明白了,他已經實實在在的記住了羅凌的話。這個他在現代還是知道的,木風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可能就是這些年太過勞累,又營養不良,飲食跟不上,看着身體好像不錯,其實身體已經很虛弱。
只要每天都給木風補充些營養,讓木風多多休息,就能夠慢慢養回來,這點唐安文自認還是能做到的。
木風在剛纔羅凌說什麼做牛做馬的時候就醒過來了,不過他並沒有張開眼睛,一個不知道怎麼面對唐安文和羅凌的問答,另外木風感覺頭還有些暈。
就在剛纔他眼前一暗,身體晃了一下,接着就聽到阿文的驚呼後,之後他的意識就完全陷入黑暗,完全不知道那中間發生了什麼,等醒過來後就已經躺在牀上聽到阿文和羅凌的對話。
木風想想其實他身體應該沒有這麼糟纔對,就是這兩天挖筍有些累到,只要休息兩天就沒事。羅凌這小子肯定是故意誇大其詞,嚇唬阿文的,他自己的身體他非常清楚,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每年稻穀收割和紅褐谷收割的時候他也會眼前發暗,不過休息上幾天就會恢復過來。
但是很快木風就覺得有些不妥,以前太累了他也只是有些犯暈而已,但是這次卻是不同,他不但昏倒還完全失去意識,這是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
唐安文看到木風醒過來,馬上丟下邊上的羅凌,蹲在牀前眼巴巴的看着木風問道:“木風你怎麼樣,要不要緊,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這次木風真的把他給嚇壞了,他從來沒有想到看着身體結實的木風,居然會暈倒。在唐安文的記憶裡,木風把傻子照顧的很好,除了會因爲風寒生病外,傻子幾乎沒有其他方面的問題,卻沒有想到木風的身體已經到了要垮的邊緣。
木風握住唐安文的手笑道:“嚇到你了,我沒事,就是這幾天有點累到了,等休息幾天就會好的。阿文你去幫我煮碗水包蛋,還有跟張蘭他們說一聲,今天沒法招待他們了,我需要休息兩天。”
唐安文聽了木風的話自然不會拒絕,他點點頭,讓羅凌幫忙看着點木風,他去煮水包蛋,這東西他看木風弄過,在搬過來後他吃過很多次,木風一直都只給他和兩個孩子煮,反倒木風自己卻從來沒有吃過。
這時候的唐安文才發現他有多疏忽,習慣了木風理所當然的照顧,都忘記木風再高大堅強也是需要照顧和關心的,唐安文心裡暗暗發誓,他以後要多多照顧木風,不能只是讓木風照顧。
唐安文一出來就看到兩個孩子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不行,張蘭他們一見到唐安文出來,馬上圍過來七嘴八舌的問木風怎麼樣了,他們對木風是真的關心,以前關係就好,自從木風和唐安文找他們一起賺錢後,他們心裡也是很感激的。
唐安文告訴他們木風身體有些不適,今天沒有辦法好好招呼他們了,張蘭他們當然表示理解,問唐安文有什麼要幫忙的,唐安安表示他可以照顧好木風的,現在還不需要幫忙,如果真要幫忙一定會去找他們,張蘭他們這時候也不好在打擾木風他們,準備把時間留給夫夫兩人。
張蘭他們告辭,唐郎和唐樹林三個男人,回家後拿着柴刀,去砍了幾捆柴送去木風家中,他們從唐安文家裡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木風家裡乾柴已經不多了,幾個人都明白就算木風病了,也不可能會捨得讓唐安文去山上砍柴的,幾個人誰不明白木風有多寵唐安文的,阿文這小子這輩子能夠娶了木風,也算前世修來的福氣。
張蘭他們在自家菜園裡摘了最鮮嫩的菜,他們決定最近一段時間,由他們三家輪流給木風家送新鮮蔬菜。
他們幾個都很清楚,木風家現在就有一些青菜,其它東西就算種下也沒有這麼快能成熟。要到唐家菜園摘菜就遠了,本身從唐家村來這裡就差不多要一刻鐘,在去菜園就就更遠,何況唐家的兩個哥麼和孩子都不怎麼待見木風,至於唐安文,木風怎麼捨得讓唐安文受那些人的白眼,他寧願自己受着忍着,也捨不得讓唐安文受任何一點委屈。
羅凌看着坐起來的木風道:“你有什麼事要支開唐安文說道。”剛纔羅凌明顯的察覺到木風是要支開唐安文和他單獨說話,不然也不會特地讓唐安文去做飯,就是羅凌都知道,讓唐安文去煮大概會是個災難。
木風看着羅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這樣的症狀已經有一兩年了,我不知道是什麼病,前兩年太累的時候只是輕微頭暈,休息兩天就能好。還沒有昏倒失去意識過,今天好像比較嚴重,我的身體是不是真的出了問題,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有心裡準備。你別去嚇阿文,他禁不住嚇的,會做噩夢,晚上睡不好。”
羅凌看着木風話裡行間都牽掛着唐安文,心裡說不出的羨慕,他怎麼就沒有早點遇上這人。上天真是不公,連個傻子都能遇到這麼好的人,他就不信了,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的他就找不到一個。
羅凌一整臉色說道:“你的身體應該沒有問題,就是有些氣虛,多休息幾天就沒事,只是以前生產的時候好像沒有調理好,這次我幫你開方子一起好好調理一翻,就不會有太多問題。剛纔我也不過是嚇嚇你家的阿文罷了,看把他緊張的,你該放心了他很在意你。沒事等下我就回去了,讓你家阿文跟着我去鎮上趟,抓些藥你好好調理身子,你這些年留下不少的暗傷,如果不好好調理,再想要孩子恐怕沒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