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文叫了林佐一起去鎮上的四合院,他其實原本想要叫上羅凌一起來的,奈何這傢伙如今變成了個正牌妻奴,完完全全圍着木羽轉,想要把他拉出來,連他親爹都做不到,唐安文自然就不去拿他的熱臉貼羅凌的冷屁股,想來木風必定是很清楚羅凌現在的狀態,所以也沒有指望羅凌能在這件事上幫忙。
林佐剛開始略有些爲難,其實白天林佐一直都避免去鎮上露臉,不過唐安文既然開口,捨命陪君子他總歸要走上這一趟的。當唐安文讓林佐直接進馬車,說馬車可以直接進院子,不會在鎮上露臉,林佐頓時一陣輕聲,唐安文這小子果然沒有忘記他不能隨便露臉這件事。
唐安文輕抽一下小黑的屁股,皮實聰明的小黑頓時擡起前蹄就朝着鎮上跑去,基本上它家主人都是去鎮上,每天有時跑個兩三趟,小黑是閉着眼睛都能夠平平安安把自家主人拉到鎮上。
半盞茶的時間小黑就拉着唐安文他們到了鎮上,這座院落坐落在小鎮左前方背靠山水,它既不完全靠近鎮中心,但是離小鎮又不遠,大約三四分鐘就能夠徒步到小鎮。
唐安文趕着馬車來到後院,下馬車掏出鑰匙開鎖,在試了幾次後終於打開後門,拉着馬車進入院子在栓上門栓,林佐這時候已經從馬車中鑽了出來,剛纔他有撩起車簾看過,這地方環境確實不錯,比荒村好多了,而且非常靠近學堂,確實是好地方。
唐安文直接說讓林佐幫他看看,這房子怎麼樣,需不需要調整擺設之類的。林佐也不和唐安文客氣,倒是老老實實的看了起來。
先就是過眼後院,這後院還是挺大的,光院子的寬度大約十五六米,長度就有二十三四米,僕人房有三五間,靠在後門左邊有牲畜房和草料房,還有停放馬車的房子,這對唐安文來說重要極了,若是沒有牲畜棚,家裡的羊和馬就沒有地方放,就這牲畜房的規格除了羊馬,足夠唐安文他們養些雞鴨了。
牲畜房前面種植了一條兩三米的竹林帶,正好隔開人的視線,林佐和唐安文通過僕人房這邊的迴廊來到主院,主院的房子兩兩相對,都是二層的青磚大瓦房,二樓都有着木雕欄,雕刻的極爲精美。唐安文帶着林佐來到二樓的客人房,客人房有四間,這是靠近僕人房這邊的屋子。屋內裝飾極其簡單大氣,林佐挑不出半點毛病。
兩人直接從二樓左邊的迴廊來到對面的主臥,主臥秉承了簡單大氣的風格,紅木桌椅,屏風後面纔是大氣的雕欄紅木牀,林佐深吸了口氣,在屋內聞到淡淡香木味道,他看着牀上,就發現一顆檀木枕頭,看着光滑的程度這應該是一件老東西了。
接着林佐又看向牆壁,牆壁上掛着山水墨畫,其中一幅林佐直接走到近處觀察,他朝着唐安文就是大拇指道:“唐安文你買這房子真只有花了五百兩,你不會是騙我的吧,光牆上這副我認識的畫,就價值千兩了。何況邊上其他幾幅既然和它掛在一起,必定不後太差,就屋子裡的擺設,這房子沒有萬兩大約是拿不下起來的,唐安文是你白撿了這屋子,那個敗家玩意既然就這麼把房子買給你了,白送還兼倒貼你多少。”
唐安文聽了林佐的話,內心略有些不安,房子他是買下來了,但是這萬兩的便宜是那麼容易撿的嗎?搞不好就要把小命給陪上。那朱浩銘看着氣度就不凡,不會是官家中人吧,四弟這是給他弄了個了不得的燙手山芋啊,丟也不是,吞也吞的不安心。
唐軒看着唐安文陰沉的臉色,頓時也收氣了臉上的笑容,他也明白,這樣的房子賣五百兩,那對方必定是個極爲不通事事之人,那樣的人不用說家事都是極好的,等他們回過神來,說不定倒黴的就是唐安文。因爲那樣的人很難以常理來推算,說不定什麼事也沒有,說不定對方回過神來覺得吃虧了,還是不要多考慮的好。
唐安文看向唐軒道:“這下怎麼辦,我都不知道他來自哪裡,若是知道還可以把房子給推掉,我現在一點也不想招惹麻煩事。”
林佐聽到唐安文的話點點頭,他們這些升斗小民,誰願意去招惹麻煩事,一旦惹禍上身說不定就是賠上一家人的性命。就比如他加,原本家中就遇到禍事,偏偏還招惹到官宦人家,那份家業雖然不多,但是足夠他和表哥過上無憂的日子,到如今他不但無法和表哥團聚,更是朝不保夕。
唐安文道:“這事我雖然佔了便宜,但是我又不知道,就算朱浩銘找來也乖不得我,不過這些值錢的玩意還是得收起來,等那天朱浩銘想起來,到時我直接一箱子還給他就是了,沒有什麼可怕的。朱浩銘這小子雖然不通事事,但是就我和他交談的那些時間,看着也還講理,爲人也是比較熱心,我相信他做不出傷天害理之事。”
林佐點點頭道:“也只能這樣做了,這房子如今你就算想脫手也遲了,何況他還知道你是畫本的原作者要找你實在太簡單了。”
兩人決定了這件事後,倒也放下心來,接着又參觀了幾件副臥,副臥在主臥邊上,有三間。林佐說剛好可以給唐安文家三個小傢伙住,主臥中被褥枕頭一用俱全,副臥中唐安文打開櫃子,裡面居然也有兩套夏季冬季的被褥,簡直就是全套的,果然和朱浩銘說的一樣,提着東西就能夠過來住了。
兩人又來到樓下,樓下大會客廳一個,小廳兩個,茶室兩間加上樓上一間茶室,這座院子有三間茶室,院中有個八角亭,亭中有石桌石凳,夏季乘涼冬季曬太陽,差不多正方形的院中種植了一些花草,原本修剪的真好的院子,如今差不多一個月沒有人打理了,各種植物盡情舒展,倒是顯得略有些亂糟糟的。
前院並不大,兩間僕人房,廚房也在前院,進門處和僕人房廚房之間,種了一些植物花草正好隔開,林佐點點頭說這房子就算沒有任何的裝飾物,唐安文買的那個價格也是值的。至於這房子怎麼就落在唐安文手裡,林佐總覺得這中間可能有什麼問題,也許鎮上的大戶人家都知道這房子就是個燙手山芋,不是這麼容易接手的,才讓唐安文撿了個便宜。
唐安文和林佐仔仔細細的看了這座院落,唐安文先去鎮上買東西,林佐忍不住就拿起花剪,開始幫着修剪那些不按規矩胡亂長的花草。等到唐安文提着兩隻雞和其它菜回來。
鎖好院門唐安文趕着馬車回到家中,這時候天色並不晚,院子裡傳來豆子和唐果吵鬧的聲音,唐軒這時候大概在休息,沒有看到木羽和羅凌,也不知道這兩個人鑽到哪裡去談情說愛了。
唐安文讓林佐去休息一下,把雞丟進雞棚中,洗了手給兩個吵鬧的小傢伙一人一顆麥芽糖,讓他們不要吵到阿姆和弟弟睡覺,看着兩個小傢伙舔着糖跑回屋子裡。唐安文這才換掉髒外套端起木盆出去洗尿布了,其他事唐安文都可以讓其他人幫忙,唯獨這件事他得親力親爲。
唐安文來到井邊就看到木羽和羅凌從山上下來,他開口道:“羅凌你怎麼回事,都這時候了居然還帶着木羽往山上跑,實在太危險了。你就是不爲木羽着想,也該爲孩子想想吧。”
羅凌聽到唐安文的話立馬炸毛道:“你以爲我願意啊,我巴不得木羽跟着我回家去。可是他不聽我的,我有什麼辦法,木羽往山上跑還不都是爲了幫你加那位採藥。”
羅凌現在是滿腔的怨愁,木羽不肯聽他的,雖然最近也有好好的休息,但是這肚子都快七個月了,木羽任然這麼不在意,羅凌就恨不得揍木羽一頓,強制執行木羽乖乖呆在家中安胎。可惜想法是好的,實施起來卻是完全不可能,木羽完全不會聽他的,他攔着木羽可以輕輕鬆鬆把他提去一邊,何況羅凌哪裡敢讓木羽這麼亂來,只能乖乖退到邊上。
唐安文聽了羅凌的話略有些尷尬,他還以爲羅凌爲了談情說愛,把木羽給拐到山上去了,原來木羽上山是爲了給木風找藥材。唐安文知道木哈一族坐月子時需要一些草藥來泡洗,也有喝的,這東西包括羅凌也是不懂的,只能木羽去藥房山上找的。
木羽見到唐安文很尷尬笑着說道:“你們兩個別擔心,我的身體我明白的很,不會真的去逞強做危險的事。”
唐安文聽到木羽的話,內心裡也爲羅凌着急,木羽果然是完全不當懷孕是一件事,還以爲他是半年前瀟灑的哥兒。難怪羅凌會急紅了眼,眼看着木羽的肚子越來越大,就連他看着也是很擔心的,更怕木羽因爲木風的事傷到孩子,那他就沒法子和羅凌這個朋友交代,畢竟誰家的孩子不是爹媽的的心頭肉。何況是當事人羅凌,大約是真的急的不行了,卻又拿木羽沒有辦法,畢竟不管是武力上,還是體型上羅凌都不佔任何優勢。
於是唐安文道:“羅凌你幫我一起洗衣服,木羽你回去看看木風,剛纔我從鎮上回來的時候他和孩子都睡着,這會兒也該差不多醒了。”
羅凌聽了唐安文的話原本想要掙扎求生一般,他一點也不想給小孩子洗尿布,這怎麼也不該是個男人所做的事,唐安文做的開心可不代表他願意去做。但是羅凌身邊有木羽,羅凌就不敢明着去拒絕唐安文。羅凌心中悲嘆,他這輩子不但被木羽吃的死死的,還要被唐安文這小子欺壓,簡直是沒有天理了。
不過心裡在再怎麼不願意,在怎麼違揹他做男子漢的原則,在木羽面前這些東西都可以通通去見鬼了,羅凌還是乖乖的蹲在唐安文身邊,準備幫忙洗尿布。
木羽聽了以後點點頭,看着羅凌不情不願的蹲下身子準備幫忙,木羽卻只是笑笑沒有說什麼只是快步離開。他是真挺喜歡羅凌的,部落中也沒有他喜歡瞧上眼的,於是木羽就隨了羅凌的心願,對木羽來說若是能夠留下羅凌最好,若是無法留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部落中也有很多哥兒是沒有夫郎的,他們和孩子一樣生活的很好,想來他也能夠做到的。當然若是羅凌願意留在部落中,木羽會更加高興,畢竟羅凌一手醫術還是相當不錯,對部落也是很有好處。
不過木羽卻不會強求,他知道羅凌不太願意離開家中,隨他去木哈一族,何況羅凌家中阿爹阿姆年紀也大了,正需要羅凌照顧。木羽心中是這樣想的,只要羅凌願意,這輩子他的房門都爲羅凌留着,只要羅凌過去木哈一族,他就願意爲羅凌生下子嗣。
羅凌見木羽離開後立馬跳起來說道:“唐安文你什麼意思,連你兒子的尿布都想讓我來洗,有這麼做朋友的嗎?真是欺人太甚了,你我欺負我不敢在木羽面前發脾氣是不是。”
唐安文看着炸毛的羅凌,伸手就甩了羅凌一臉的冷水,這才說道:“是你個頭,我把你留下是因爲有話想說,哪裡是要你幫忙洗尿布。這麼多天了,再忙我有讓你們幫忙洗過尿布嗎!腦子都不長難怪會被木羽吃的死死的,真是個笨傢伙。”
羅凌聽到唐安文的話後,終於明白自己錯怪了唐安文,於是摸了摸腦袋道:“唐安文對不起了,我最近精神有些緊張,可是木羽總是不聽我的,看着他那樣亂來,我真的是每天都提心吊膽,就希望時間過的快一些,讓木羽早點安全的把孩子生下來,我就謝天謝地了。”
唐安文看着羅凌那個樣子後搖搖頭道:“瞧你就這點出息,我想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木羽心裡必定是有數的,是你兒子難道就不是他兒子了,他心裡必定也是愛的很。我和你說啊羅凌,你不能在這麼被木羽吃的死死的了,他說什麼你連反駁都不敢,簡直就是妻管嚴怕媳婦的典範了,你就不能稍微出息一點嗎。”
羅凌聽到唐安文的話,哭喪着一張臉道:“你以爲我不想啊,可是不行啊,木羽又不聽我的,我身高沒有他高,力氣沒有他大,我完全沒有辦法啊。”
唐安文聽到好友的話,終於無語了,看着羅凌平時還算精明的一個人,但是一遇到木羽就完了,腦子變成漿糊了,他能指望一堆漿糊搞定木羽這樣精明強悍的人嗎?顯然是不行的。
於是唐安文分析給羅凌道:“你不能在這樣下去了,你要振作起來,不爲你自己也爲你的孩子想想,你難道捨得讓你的孩子叫別人爹爹,誰知道木羽回去時間久了會不會忘記你,喜歡上其他人。你要抓住木羽的心,讓他離不開,木風的月子也快坐完了,我怕木羽馬上又要回去部落了。他現在肚子都這麼大了,我也怕他路上出事,到時候連個能幫忙的人都沒有,所以在木風坐完院子之前,你要想辦法把木羽弄回你家中。這樣你就有機會讓木羽逐漸愛上你,然後就想辦法讓木羽離不開你,願意爲你和孩子留下。”
羅凌聽到唐安文這些話,心裡更着急了,這些道理他怎麼可能不明白,可是明白歸明白,他沒有辦法啊。羅凌一把拉住正在洗尿布的唐安文道:“唐安文你和我說這些,是不是有什麼辦法?”
唐安文擡頭看了羅凌一眼,羅凌乖乖鬆開自己的手,乾脆也幫唐安文一起洗。想讓人家出主意,總該幫忙算是賄賂了。
唐安文看着委屈中帶着期盼的羅凌,最後嘆口氣道:“你是當局着迷,你說不動木羽,你就沒有想過發動你阿爹阿姆來對付木羽嗎?你阿姆和你阿爹這麼大的年紀,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想來兩個老人家必定能夠對付木羽。就算退一萬步,你阿爹阿姆沒有辦法幫你娶到木羽,但是留下目前大着肚子的木羽絕對沒有問題。然後就看你的手段了,如果你最後都沒有辦法留下木羽,那就把孩子留下,那樣木羽的心永遠要落在你身上一部分,他若是心中有你,這對你就是絕對的機會。”
羅凌聽到唐安文的分析,立馬覺得唐安文說的對極了,總讓他一個人想木羽,怎麼都有些不公平,萬一木羽帶着孩子回去,就把他忘記了怎麼辦。只要把孩子留下來,木羽就是忘記他也該會想起孩子,只要想起孩子不就會想到他嗎!當然羅凌最想的還是把木羽和孩子都一起留下。
羅凌想明白這個道理,馬上站起來就準備回去請他爹爹阿姆,來幫忙說服木風留下生孩子,這是計劃的第一步,如果不成功那就沒有後面的。
唐安文見羅凌提腳準備跑,立馬叫道:“回來,你給我回來,你這個時候跑去找你阿姆,你至我於何地,想讓木羽知道我給你出的主意。急什麼,一時三刻木羽又不會走,等明天或者後天你再去找你阿姆,總是來得及的,我會讓木風勸木羽多留幾天的。”
羅凌聽到唐安文的話,又退了回來,唐安文說的對,如果他現在急吼吼的跑去找阿爹阿姆過來說服木羽,不是太明顯就是唐安文出的主意,到時候被木羽瞧出來,倒黴的還是他。想到這些羅凌終於老老實實的蹲下幫唐安文洗衣服,至於尿布就讓唐安文自己洗,雖然他挺喜歡孩子,可不代表他喜歡洗尿布。
唐安文洗好衣服尿布,把裝乾淨衣服的籃子放入木盆中,這才端着木盆朝着家裡走去。羅凌跟在後面提着木桶一搖三晃的朝前走,顯得非常心不在焉,大約腦子裡正在幻想着怎麼把木羽給拿下了。
回到家中,羅凌幫唐安文掛了衣服尿布這才興致勃勃的跑回到樓上,原諒他內心太過興奮,想要找個無人的地方緩解緩解發泄發泄,不然等下準在木羽面前露馬腳,木羽這傢伙不是一般的精明。
木羽這時候正從木風房間裡出來,他從外面回來進入木風房間的時候,剛好發現三寶扭動着小身子,知道三寶要醒了,木風這時候還在睡着。木羽伸手拍了拍三寶,三寶大約是知道身邊有人,醒來也不哼哼,就是睜着一雙大眼睛盯着木羽看。木羽輕輕對三寶說很快給他弄吃的,讓他安靜不可以哭吵醒正在休息的阿姆。
三寶猶如能夠聽明白木羽的話一般,在木羽給他把尿後,他倒是安靜乖巧的躺着東瞧瞧西看看自得其樂。一直等到木羽端着煮好的羊奶進屋,三寶都很安靜,只有在木羽把他抱起來後,三寶這纔開始哼哼,大約是肚子餓急了想要快點吃到,木羽笑着拿手指點點三寶的鼻尖,這才輕聲說了句別急,這就餵你吃。
一直到木羽餵飽了三寶,木風才醒過來,這時候的木風早已經常起來活動,見到木羽在屋子裡笑道:“三寶醒了你也不叫醒我,你如今月份也大了該多休息纔是,別讓我和羅凌爲你擔心。”
木羽沒有回答木風,他抱着三寶站起來輕輕拍着三寶的背,三寶很快就打了個飽嗝,木羽這才把三寶放回到木風的懷裡道:“說了讓你們不要擔心,真要累了我是不會逞強的,你們都擔心這小東西,我還能不比你們寶貝他啊。”木羽一邊說着,一邊摸了摸已經明顯凸起的肚子。
木風聽了木羽這句話才真的把心放下,木羽怎麼可能會不在乎腹中的孩子。任何一個孩子對於他們部落來說都是極爲重要的。他們部落中的哥兒,比一般尋常人家的哥兒身體好很多,就是懷孕了以後他們依然照常騎馬直到生產。不過木風雖然知道,但是他這次懷三寶卻是不敢亂來,畢竟曾經被羅老警告過,木風也是覺得小心無大錯。
兩人說着木風又問起了羅凌,那個小子現在簡直就是木羽的跟屁蟲,這麼久了居然還沒有動靜,木風還以爲那小子回家去了。自從木羽來了以後羅凌算是在他們家紮根了,誰叫也不肯回家去。
木羽告訴木風羅凌被唐安文叫去一起洗尿布了,木風聽了一愣,他看向木羽,木羽只是笑笑並沒有和木風說什麼,其實老人都明白,這麼久以來,唐安文從來沒有假他人之手洗過尿布,這時候突然叫羅凌幫忙,兩個傢伙必定是密謀了什麼事。
木羽看着木風深思的樣子笑道:“羅凌這小子比較乖巧,倒是你家阿文腦子裡總是層出不窮的奇怪想法,我看必定是他生活的地方比較奇怪,說起來他居然能夠隱忍這麼久,既沒有跟你發脾氣,也沒有找你吵架,已經是很不錯了。”
木風點點頭道:“阿文和我生活了這麼久,經歷了這麼多事,對我總有些念想的吧。我知道他想回家,他剛來時什麼都不會,想必曾經是個少爺之類的人物,傻子也說了阿文在那邊過的很好很有錢,讓他來這裡受了不少罪,但是我心中喜歡阿文,是真的捨不得放他離開,也只能自私的把他留下,時間長了我想阿文也會放下。”
兩人說完後就是一陣沉默,之後木羽端着碗準備離開木風的房間,就在木羽走到門口的時候,只聽木風說道:“木羽若是阿文得罪了你,你別往心裡去。”
木羽停下腳步回頭道:“你放心好了,他們之間能夠密謀什麼,不過的就是想怎麼把我留下而已,我怎麼會生氣。羅凌有這份心思我自然高興,但是你也知道我現在無法離開部落,尤其是最近邊疆和蠻族的關係非常緊張,戰爭一觸即發,我又怎能自私的離開部落,至少也要把培養出能接替我位置的人才可以。現在也只能先把孩子留下,給羅凌一份念想,我又何嘗不擔心羅凌看上其他人,丟下我去成親。”
木羽雖然覺得他一個能夠養大孩子,但是他畢竟是個哥兒,還是希望能夠有一個完整的家,就比如他曾經特別羨慕木風有阿爹阿姆一起疼,他也希望給自己的孩子一個正常的家,就和木風唐安文一樣,兩個人互相扶持。
看着大步離開的木羽,木風嘆了口氣,伸手揉揉三寶的小腦袋,木哈一族的哥兒承載了部落太多的榮辱興衰,不是想走就能夠走的。雖然木羽已經伏完兵役,但是木羽依然放心不下部落,也只能苦了羅凌。木風對於這事是真的有些兩難,他不知道曾經那一份信寫的對不對,若不是因爲這一份信,羅凌和木羽兩人也不用兩地哀愁。
木羽出了房門就看到唐安文,笑着說道:“木風和三寶都醒了,你去陪陪他們,晚飯我來做,你也可以休息一下,晚飯好了我叫你,晚上你可以替換木風照顧三寶。”
唐安文聽了以後點點頭,順便把跑去躲起來的羅凌給叫了下來,雖然羅凌不喜歡進廚房,但是隻要木羽在,羅凌就願意屁顛屁顛的跟着去幹,那些他平時絕對能夠嫌棄死的,哥兒才幹的活。
房間裡木風把三寶放在牀中央,拿着個綵球逗着三寶眼睛轉來轉去,見到唐安文打開房門進來,木風放下彩球把三寶挪到邊上,讓唐安文趕緊抽空休息一會兒,院子裡木羽的話他早已聽到,對於木羽木風是沒有什麼話說的,他們一世人兩兄弟沒有什麼好見外的,這些情分只要牢記心中就好。
唐安文逗了逗兒子,看着小傢伙嘴角一彎一彎可愛的不行,知道小傢伙是努力想要笑,可惜三寶實在小了一些,在努力也還無法完全控制面部的表情。
木風問唐安文和羅凌都說了些什麼,唐安文就把和羅凌說的話跟木風說了一遍,木風聽了以後嘆了口氣沉默良久,纔對唐安文說了木羽的難處,讓唐安文以後不要去幹涉木羽和羅凌的生活。有些事身不由己,木羽是喜歡羅凌的,但是現在一時間難以和羅凌在一起,除非邊疆能夠平穩下來,木羽纔有可能來到這裡陪着羅凌生活。
唐安文對於這件事真的挺糾結的,他就不明白,羅凌和木羽既然互相喜歡,怎麼就不可以在一起了,大不了以後上半年在這邊,下半年去木哈部落生活,又不是活不下去,怎麼就不能互相將就一下,當然其中羅凌阿姆和爹爹年紀大也是個問題,說來說去還是交通不好,若是真的和上輩子一樣,一兩個時辰就能夠到的話,木羽和羅凌也就不要糾結這麼多了。
唐安文又把下午房子的事和木風說了一下,木風聽了以後讓唐安文就這麼做,那些值錢的字畫全部封箱收好,箱子要用老樟木的箱子,免得字畫被蟲子咬了,若是阿文口中的朱浩銘回來,就把那些值錢的東西還給對方,想來到時候也不會出什麼事。
木風的月子安安穩穩的過去了,也就是這天羅老大夫和老伴帶着不少的禮物來看木風,同時也和木風說明了來意,他們家的小子和兒媳婦在木風家中打擾多時了,他們要接羅凌和木羽回家居住,木羽對這一出略有些反應不過來,他一直都等着羅凌出招,卻沒有想到羅凌會把年老的阿姆阿爹請來,木羽一時間兩難了,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木風就把木羽拉進了房間,和木羽談了不少的話,不管如何兩位老人家親身來請,木羽無論如何都要給老人家面子,不然就是打羅凌的臉。其他什麼事都等孩子生下來再說,何況部落裡的事,就算沒有木羽也是轉的開。若是真的戰爭爆發,等生完孩子木羽再回去也是來得及,就算在部落中生下孩子後,一時間也是無法上得戰場,木風連玉靈芝都給木羽備好了,木羽無法只能趕鴨子上架被接去了羅凌家中,羅凌在出唐安文家院子前,還朝着唐安文比劃了個大拇指。
唐安文回了羅凌一個大拇指,木風伸手就拍了唐安文一記,木風心裡總是沒有底,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他還是希望木羽能夠幸福,上戰場殺敵對木風來說太遙遠,木風也覺得戰爭這東西,多一個人缺一個人影響不會太大,尤其他們木哈一族的哥兒只不過是協助護城罷了,若是守城的將軍真不行,他們木哈一族的哥兒在能爭善戰也是扭轉不了乾坤的。
木羽走後,唐安文就發現木風一副心事重重,唐安文把孩子交給林佐抱着,唐軒這小子到現在也沒有學會抱孩子,林佐只不過教了幾次,就抱的有模有樣,三寶在林佐手裡就是乖巧的,到了唐軒手裡也不知道是犯衝還是唐軒實在不會抱孩子,一到唐軒手裡三寶就會大聲哭鬧起來,小模樣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要多可憐就多可憐,搞得唐安文和木風都不敢讓唐軒去接三寶。
拉着木風回到屋子裡,唐安文問木風怎麼了,木風卻是安靜的不說話,唐那文拍了拍木風的肩膀,勸解道:“現在你也出了月子,若是想木羽了我們隨時可以去看他。”
木風搖搖頭說道:“我心裡想的不是這個,木羽基本上沒有離開過部落,他這個人性格處處要強,去了羅凌家中我怕木羽會得罪羅凌家的人,到時候事情就麻煩了。
唐安文還道木風擔心什麼呢,原來是擔心這個,於是笑着說道:“木風你擔心的完全是多餘的,羅凌現在幾歲了,他現在肯帶着媳婦回家,你沒有看到下午羅老和他的老伴嘴都笑歪了,哪裡還會挑三揀四的。何況羅凌這麼喜歡木羽,羅家人怎麼可能討厭木羽,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你就是想多了。”
木風聽了唐安文的話後道:“我們鎮上的房子怎麼樣,能不能馬上搬過去,你下午就去先生那裡看看,最近兩天有什麼好日子,我們早些搬過去,這樣木羽有個什麼事找我們也方便一些。”
唐安文看着木風依然不太放心的樣子,簡直像嫁了自家的哥兒一般,於是點點頭答應下午就去挑日子,心裡又想着木羽只是佔時去羅家,木風就擔心成這個樣子。若是那天他們家豆子和果果要出嫁了,木風還不得天天患得患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