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墓地進行完葬禮之後,現場的來訪者們纔算是離開。還站在墓地的人們,除了歐家的一行人之外就還有管家和韓米珈母子兩人。
“我希望,你們兩人從今往後能夠不再出現在我們歐家的任何場合上。”
在人員都褪去的時候,歐冶銘突然就對着韓米珈和韓舒遠兩人說起了這話,眼眸和語氣裡都是滿滿的冰冷。而不等韓米珈反駁,歐冶欽就已經擋在了她的前頭,補充道:“從今往後出不出現,應該不是你說了算吧?她們身爲我的女人和孩子,有那個資格出現。”
歐冶欽的一句話,就讓整個氣氛變得怪異了起來。一直以來都以病示人的歐冶銘,突然間就失去了僞裝的意義,在他們的面前,他顯然已經可以恢復了自己的真實面目。他朝着歐冶欽冷笑了一下,說道:“現在是怎麼?還等不及向外公佈你和丁瀟婷離婚的消息,就要將這個女人娶進門了?”
“你也想重複一遍老頭子的情感經歷是吧?還是說……你想讓SG從此在你手裡泯沒?”說到這裡,歐冶銘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抹諷刺而銳利的光芒,直勾勾地刺向了歐冶欽,“如果是前者,那麼你就做好準備失去所有一切。如果是後者,那麼……你就算不這麼折騰,SG也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怎麼都不會想到,歐冶銘居然會當着這麼多人說出這話。歐冶欽一下子就被他的囂張給激怒,他用力地握緊着拳頭,幾乎是咬牙切齒向他說道:“我不想在父親下葬的這一天,就和你討論這樣的話題。”
“SG,不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他栽在我手裡。”
聽到歐冶欽這麼說,歐冶銘則勾起了一抹笑容,別有深意地說着:“那麼,就讓我們拭目以待下。亦或者是,在得知老頭子的遺囑之後,你再好好掂量一下自己?”
沒有想到歐冶銘居然會那歐楊的遺囑來說事,這讓歐冶欽更加嚴肅地皺起了眉頭。他只是在那天晚上和律師有過一面之緣,之後,在歐楊去世之後他就沒有出現過,也壓根沒有要公示遺囑的意思,甚至連歐楊的葬禮都沒有來參加。可就是這樣的情況下,歐冶銘居然如此輕鬆地說出了這話?
這讓歐冶欽百思不得其解,殊不知歐冶銘心裡的如意算盤是這麼打的:就人員而言,他佔據着極有力的優勢。即便自己的父親不把自己的遺產那部分算進去的話,他還有蘇明以及自己的女兒歐妙甜,而歐冶欽那邊就只有他隻身一人,不可能存在韓米珈和韓舒遠。而他,自有辦法可以將歐冶欽能夠分到的那部分遺產,通過自己背後的公司操作而侵佔。
他的目標就是把歐冶欽弄得一無所有,他要佔據他所有一切所擁有的東西。他要讓他和歐楊一樣,失去所有的東西,那些原本就應該屬於他的東西,就只能屬於他歐冶銘一個人。
想到這裡,歐冶銘再沒有說什麼,就只是徑直朝着停車場走去,他的司機早就在那邊等着他。而蘇明和歐妙甜也隨之跟在了他的身後,三人一併往前走去。
看着他
們的背影,想着歐冶銘剛剛說的話……歐冶欽突然間就明白了,這場沉溺了多年的戰爭,終於是要打響了。
在墓地前,就只剩下了歐冶欽、韓管家和韓米珈母子四人。
“二少爺……”
在歐冶銘等人離開之後,在他身邊的韓管家突然開了口。歐冶欽側過臉去,只見他低着頭一臉憂鬱的樣子看着他,遲疑地開了口:“老爺也走了,我呆在歐家也沒有了繼續下去的動力。”
“對於老爺的離世,儘管你們都沒有責怪我,可我一直都跨不過去心裡的那道坎。”管家說着,語氣中依舊帶着濃濃的自責,神色上流露出的是滿滿的傷感,“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回鄉下老家去了。”
“還請二少爺准許,我也不會貪戀歐家一分錢的。”
韓管家這突如其來的要求,有些出乎歐冶欽的意料。他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的男人,想要拒絕,卻想不出一個很好的理由來,想要挽留,卻又想到了這些日子來發生的種種。連他自身都覺得是那麼矛盾……
天空開始飄起了小雨,在這冬日裡顯得那麼溼潤而透心冰冷。沒有換來歐冶欽的回覆,韓管家就全當他默許了,對着歐冶欽恭恭敬敬地鞠了躬後,韓管家扳回身體,也朝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站在原地的三人,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韓米珈不禁疑惑地擡起頭來看着歐冶欽。他臉上的表情摻雜着太多的情感,讓她猜測不出來此時的心裡他是怎麼想的,卻還是忍不住問道:“爲什麼不留下他?韓管家似乎在你家呆了很久了。”
“一個人,如若心不在這個地方的話,身在又有何意義呢?”
沉默了好久之後,歐冶欽才答非所問地說出了這句話。而聽到他的回答後,韓米珈再次感覺到疑惑了,她擡頭看着他,而他卻釋懷而坦然地露出一個笑容。那揚起的嘴角的弧度,卻看着讓韓米珈的心頭爲之一緊,莫名地就心疼起面前這個男人來。
“走吧,送你們回去。”
歐冶欽說着,就作勢要帶着韓米珈和韓舒遠離開,在走之前,他還不忘轉過頭去看了一下那片翻新過的泥土。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之後從墓地離開,驅車送韓米珈母子兩人離開。
而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在進行完葬禮之後,丁嘯坤卻一直沒有離開,遠遠的就將車子停在了可以看到幾人情況的地方。在他看到韓管家獨自一人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抓住了時機,在等到歐冶欽和韓米珈他們都離開之後,他纔開着車追上了走路離開的韓管家。
外面正在下着小雨,而韓管家卻還是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當他的身邊停下了一輛車的時候,他正疑惑地側過頭去時,便見丁嘯坤拉下了車窗露出了他的臉。
驚訝於他的出現,韓管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問了聲:“丁少爺,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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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話想對您說,不知道韓管家是否賞臉?”
丁嘯坤說着,朝着韓管家露出了一個笑臉。而他沒有想到的是,韓管家卻沒有給他任
何意思表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抱歉,就在剛剛,我已經不在歐家任職了。從此之後就只是在平凡不過的普通人一個,和丁少爺也沒有任何交集和瓜葛可言。”
說完,韓管家就繼續往前走去,沒有絲毫停下腳步的意思。
而看着他的這副不爲之動容的模樣,丁嘯坤的嘴角卻揚起了一抹嘴角。他從停下的車子上下來,站在車邊對着他的背影,以不輕不重的聲音說道:“那麼,你想見沈一葉一面嗎?韓友青。”
“……”
當自己的名字從丁嘯坤的口中說出來的那一刻,韓管家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就停了下來,而更加讓他震撼,讓他全身僵硬的,是那個刺耳的名字:沈一葉。看着他的身子停頓了下來,丁嘯坤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接下去發生的事情自然是在自己的預料之內。
“沈一葉,被你找到了,是嗎?”
韓友青轉過身來的面色變得極爲難堪,可這其中也包涵了衆多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情愫。他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卻看到了丁嘯坤極爲確定地點了點頭,臉上更是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明亮的眼神就好像在告訴着他:我就等着你給出迴應呢。
而結果自然是在預料之中的,韓友青就這麼跟着丁嘯坤去了他將沈一葉安置着的私人醫院裡。
因爲延遲了多年沒有治療,沈一葉的病情並沒有明顯的好轉,丁嘯坤則將她安排在最頂級的病房裡。當丁嘯坤帶着韓友青站在門外的時候,透過病房的透明玻璃窗,當看到室內那躺在病牀上熟睡中的沈一葉的時候,韓友青激動得雙腿都疲軟得快要站不住身子。
他一把扶住了面前的玻璃門,情緒激動起來。那些無法隱忍的情感就這麼統統涌了上來,他痛苦地嚥下一口口水,眼角都忍不住溼潤了起來。千言萬語,想要說出口,卻讓一切都變得無言。
“怎麼樣,見到曾經自己心愛之人如今又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是什麼心情?”
丁嘯坤的一句話,讓韓友青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去看身邊那個明明就是毛頭小子的男人。他不悅地咬了一下嘴脣,看着他,壓抑着情緒,他不知道爲什麼連他都會知道這件事。
“你想怎麼樣?”
聽到韓友青自己主動將這個問題搬上了檯面,丁嘯坤極爲滿意地露出一個微笑。他的目光從他的身上挪開,轉而投向了躺在病牀上的沈一葉,說道:“除了你之外,沒有人知道沈一葉現在在我手上。”
“我想你應該知道她有病在身,並且,也不會願意看到她再次落入歐冶銘的手裡。而無疑,我會給她最好的治療環境,也不會試圖去傷害她。”丁嘯坤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而我身邊需要一個可以不顧一切護她周全的人,我想你應該是最佳人選。”
“當然,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交給你做。”
說着,歐冶欽就看着韓友時,露出了一個笑容。
那個笑容,看着讓人都不禁覺得背後一涼。
(本章完)